相比張正業(yè)的激動,陳抱月就淡定得許多了。
至少表面上如此。
一百枚丹藥固然難得,但是他現(xiàn)在所想的,卻不僅僅是那一百枚丹藥的事了。
丹藥再多,總會有吃完的一天,若是在家里養(yǎng)一只會產(chǎn)出丹藥的奶牛呢?
那么,牛奶,哦不,丹藥就會源源不絕了。
而且,以自己前輩系統(tǒng)的特性,徒弟會的,不就等于是自己會了么?
聽說,這個蘇生還是一名丹道天才?
天才到了讓人嫉妒得請動了三絕樓的程度?
那好像確實是有些天才了。
那么事情很顯然了,只要將這個蘇生收入門下,那么自己也同樣會成為一個丹道天才了。
想到了這里,陳抱月對于蘇生已經(jīng)是志在必得了。
丹藥動人心,一百枚三品丹藥的承諾砸下來,人人都躍躍欲試。
只是,在場的這些修行者們終究還沒有被懸賞沖昏頭腦,那些境界不到真煞境的,完全不敢靠近。
開玩笑,以這種修為,先不說肯定幫不上忙,若是被那蘇家以為自己這些人是故意搗亂的,到時候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蘇家肯定很敏感,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們記恨上。
最終,有底氣站出來的不過幾人而已。
陳抱月抬眼看去,不由得失笑。
這幾個人他都認得,算是老朋友了。
姜廣、周天和,還有那正云,在正云的身邊,兩名年輕人明顯也發(fā)現(xiàn)了陳抱月,正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姜道友,周道友,正云道友?!睂τ谂c會的真煞境修行者,蘇懷南當然是有印象的。
至于陳抱月這種,畢竟還是少數(shù)。
這三人明顯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的,由周天和出面,對蘇懷南說道:“蘇家主,我等三人愿意為令公子破此劫難?!?p> 對這三人來說,一百枚三品丹藥的吸引力同樣大到不可思議。
只不過他們先前也見過了那黑色飛針的手段,自忖單憑任一人都抵擋不住,這才三人聯(lián)手,接下這個活計。
至于后續(xù)如何分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蘇懷南大喜,他舉辦這個丹會,嚴格來說只能算是丹師之間的交流會。
來參加的丹師雖然也有兩三個修為達到了真煞境的,但基本都是如他一般主修丹道,斗爭手段并不出色。
像周天和他們這種善于斗法的真煞境修行者,與會的并不多。
畢竟,到丹會來打秋風并不能算是什么好名聲,作為真煞境的前輩,大多都拉不下這個臉。
盡管這幾人都是打著開闊眼界與購買丹藥的名義來的,但是其中具體細節(jié)誰又說得清呢。
不過這個時候,蘇懷南所關(guān)注的卻不是這一點,一百枚三品丹藥能請動三名真煞境的修行者,可以說是非常劃算了。
眼看這蘇懷南就要與周天和三人達成交易,陳抱月一急,整個人踏前一步,到了幾人跟前。
幾人都嚇了一跳,那正云更是不著痕跡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先前早就看到陳抱月了,只是想起此人的種種惡劣之處,假意沒有看到而已。
陳抱月來得突兀,一時找不到話頭,便對著正云一笑,瞟了一眼其身后的兩名弟子,說道:“正云道友找到兩位高徒啦?”
正云身后的兩名弟子嚇得又退了一步。
陳抱月?lián)u了搖頭,感覺有些無趣,這騎鷹二人組先前不是挺意氣風發(fā)的嗎,這會怎么變成兩只鵪鶉了。
周天和面上堆笑,道:“陳道友也對這丹藥有意?以道友手段,確實不凡,加上道友肯定更是穩(wěn)如泰山?!?p> 蘇懷南雖然對陳抱月兩師徒?jīng)]有什么好印象,但看到這一幕也暗自默許。
眼前這人怎么說也算是一名真煞境的修行者,能多他一個當然是好,反正自己所出的依然還是那一百枚丹藥而已。
對方愿意免費搭個添頭,何樂而不為。
而姜廣與正云雖然對于多一個人分薄了利益有些不喜,但也見過陳抱月的手段,知道多他一個確實能輕松許多。
既然姜廣等人愿意委曲求全,按理應該皆大歡喜。
可惜,陳抱月看著滿臉帶笑的周天和,說道:“不,我可不想和你們分?!?p> 此話一出,空氣頓時如同凝固了一般。
姜廣三人滿臉震驚地盯著陳抱月,實在想不明白他哪里來的底氣,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自己這邊還想著要分他一份丹藥,他想的卻是獨吞?
哪怕是周天和都有些生氣了,臉上的笑容慢慢僵化。
姜廣更是死盯著陳抱月,冷笑道:“陳道友好大的口氣,依你看來,我三人都不配共你一同分潤?”
陳抱月笑容更是燦爛,看著這滿山的修行者,說道:“不,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的各位,全都不要想和我分?!?p> 太囂張了。
這一刻,不要說姜廣等三人,便是這滿山的修行者,都紛紛怒罵起來。
陳抱月當然不在意這些人,他向前看去,目光落到蘇生的身上,說道:“我不要丹藥,也不要什么無償煉丹,我只要你。”
滿山的怒罵忽地一休,這些修行者的目光落到陳抱月的身上,已經(jīng)由驚怒莫名變成了驚恐莫名。
他們的目光落到陳抱月身上,再落到他身邊的張正業(yè)身上,最后再落到高臺中央的蘇生身上。
然后,他們的視線互相交流,目光中包含了某種莫名的意味。
有修行者偷偷討論:
“聽說西邊有一個門派似乎叫做龍陽宗,這人莫非便是來自那里?”
“聽說他們收徒只收男童,而且必須要那種俊美的男童……”
“看蘇公子,雖然不知為何沒有頭發(fā),但依舊豐神俊秀,也難怪這人動了心?!?p> ……
這種討論越演越烈,作為當事人的蘇生嚇得面色蒼白,怒喝道:“妄想,不可能,我寧死也不行此齷齪之事?!?p> 陳抱月一愣,這些家伙,腦洞也太大了吧。
張正業(yè)這時候當然要急師父之難,他站了出來,喊道:“你們都誤會了,我?guī)煾覆皇且瞿莻€,我?guī)煾甘且账o我當師弟。”
陳抱月翻了個白眼。
什么那個?那個是哪個?
眼看這些修行者一個個都看了過來,張正業(yè)聲嘶力竭地吶喊:“真的,你們要信我……”
他的解釋還是有用的。
這些修行者目光落到他的臉上,面面相覷,然后默默點頭:“嗯,我們信你?!?p> 張正業(yè)反倒愣住了,這么輕易就相信了?
自己還想著要經(jīng)過艱苦的奮斗,然后好不容易才讓你們相信。
現(xiàn)在這樣,自己還怎么向師父邀功,表現(xiàn)自己的努力?
他愣愣地問道:“你們不用再聽我解釋解釋?”
“嗯,不用,我們相信你。”
張正業(yè)有些絕望:“真的不用?”
“不用,看清你的臉后,我們就相信你了?!?p> 下一刻,一個口無遮攔的修行者讓張正業(yè)不得不絕望地認清了真相:
“剛才沒看清,這么丑的徒弟也收,怎么可能是那個講究的龍陽宗。”
張正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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