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小愛再一次大喊道,忍了半晌,她終歸先沉不住氣的質問道:“原來你來這,是為了安熠然啊!”
“我……”
岑月芯不禁又把脖子縮了縮,正在被人正中紅心,她的心虛直接演變成為心臟在胸腔中砰砰直跳,亂了節(jié)奏。
“——你倆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好的!好到他家里的植物需要你去澆水,生病的老母親需要你來定治療方案,連剛才的言談間,你都在處處為大明星的形象避雷?!”
“額……”岑月芯吞吞吐吐,“什么好不好的,哪里看得出來有多好……你可千萬別胡扯!……這……這就是普通朋友間的互幫互助而已?!?p> “你才別狡辯!”
小愛心急口快反駁了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氣,以為能壓住胸腔里,某種就要破裂而出的嫉妒和被得知欺瞞后的不滿,結果適得其反,語氣反而聽起來更加不好的道:“你蒙誰吶姐!我不是其他的誰誰誰!我了解你!所以非常清楚你的這些行為背后,都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什么?”
岑月芯不假思索的反問道,雙眉也隨著語氣一蹙,這話聽起來是在問小愛,但其實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小愛凝視著她的臉,脫口便道:“代表著你對他太過上心,代表著你在!……”
——你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但小愛話沒說完,便啞然頓住,因為她不想捅破某層薄而且透的窗戶紙,不然誰能保證,那被窗戶紙遮住的,它不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呢?
說實話,能有一個男人再次走入岑月芯的內心世界,這原本是件她樂見其成的事,但想起那日在醫(yī)院,安熠然游移不定的樣子,她便心慌不已。兩情相悅,雖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長長久久,但明知岑月芯如果蒙頭走下去,可能會再次受到傷害,那么她,就不敢冒這個險。想啊,負心漢這種東西,遇見一次就夠了,再來,就是悲慘,所以她一定要在岑月芯還沒陷進去時,幫她懸崖勒馬,哪怕寧可錯殺,也絕不讓放過。
“姐,他的事……”小愛軟語相勸,“咱們別管了好不好?我不喜歡你這樣……”
岑月芯突一展眉,無比淡定,且緩緩的道:“那你喜歡我哪樣?——愛啊,別過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p> 小愛狠狠一怔,“——姐……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家姐姐,現(xiàn)在這是在嫌她管得太多?還是她在回避自己的同時,已悄然打定了什么主意?!
此時此刻,她心里隱藏的那股不安,變得越發(fā)的強烈!
“沒什么意思?!?p> 岑月芯兀自轉頭過來,神情平淡的望著她,“你過來。”還朝她勾了勾手,張開懷抱道:“讓姐抱抱你?!?p> “啊?……”
面對這突兀的轉向,讓小愛愣愣的呆了片刻,但實在是抗拒不了那懷抱的誘惑,還是乖乖的朝她走了過去。
岑月芯瞬間把懷里的人擁緊,拍了拍她的背,做安撫道:“我知道,這次是姐姐錯了,錯在不該事先不同你說清楚,我以為,你不會計較這些的?!?p> ——什么不會計較!她明明就很在意!還在時時刻刻的為她擔心!
一想到這些不被知道的心緒,小愛鼻子就沒來由的一酸,像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般,嗓音濕濕道:“姐……你要跟我說對不起,不然我要怎么原諒你!”
“喔——那對不起。”
對于岑月芯這無比順從的道歉,小愛又呆了一下,然后便軟她的懷里,像是被擰開了木塞的紅酒瓶,什么氣都沒了,只想賴在這溫暖里面,撒個嬌一直不出來。
“好了丫頭!”岑月芯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一邊很慶幸自己再一次的成功拿捏住技巧,把小愛的“暴風雨”幾扇子吹到九霄云外,一邊便拍拍她的頭,笑道:“別在磨磨蹭蹭當小孩,快起來,姐還有要緊事要做吶!”
小愛把頭擱在她的頸窩,碾了碾,問道:“什么事要做?”
“當然是把這些發(fā)給安熠然啊,難不成,你希望我來定啊?”
岑月芯說著把小愛推開,摸出剛才放進手包里的方案資料,挨個的拍起照來。
“那不能!——他自己的事自己做!”
于是等岑月芯拍完照后,小愛就奪了她的手機,自己把照片給安熠然發(fā)了過去后,便拉著岑月芯要走。
“干什么?”
“當然是走??!不是都說了嗎,這些與你無關的事,等他自己回來做!”
“——那不行!”岑月芯掙開她的手,“我不能走,既然這事我已經(jīng)答應了,那就必須要給他處理妥當才行,再說他一個人,現(xiàn)在腿又有傷,行動不方便,就更不能放任不管?!?p> “可你剛才!……”
小愛話還沒說完,便被自己手里握著的電話鈴聲打斷。
——這是岑月芯的手機。
所以不用看,兩人也能猜到來電是誰。
“給我。”
岑月芯伸手去拿手機,小愛后退半步,躲了一下。
“岑小愛!——聽話?!?p> 小愛抿唇,定定的不動,一時間病房里的氣氛又跌回剛才那般,只是這一刻,被電話鈴聲一秒又一秒的緊迫感壓著,猶如緊繃的弦,不知一松手,會炸破出幾個脆裂的音。
“別讓我頭疼……”
岑月芯再次說道,她攏眉扶額,在隱隱壓著火氣。小愛跟她生活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會不了解她此時心情,于是手指扣白了手機壓著的皮膚,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了手機。
隨著她的一個“喂”字而起,小愛奔出了病房。
岑月芯望著那背影,神思幽深,耳里卻聽見安熠然悶沉的嗓音傳來。
“我以為,你不會去了?!?p> “為什么不會?我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p> “那她還好嗎?”
“她……”
就算沒說名字,岑月芯也知道安熠然口中的這個“她”,是指他的母親秦楓。她走至病床邊,仔細的把人瞧了瞧,然后盯著床頭機器上的生命體征道:“應該還不錯,各項指數(shù)都正常,不過就是臉色看起來有點蠟黃,也不知是不是營養(yǎng)方面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