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讓我看看!”
岑月芯鼓起力氣起身,又被他壓下道:“在大腿上吶!你要看嗎?位置有點隱秘吶!岑老師要是不會害羞的話,我到是不介意……”
他眨眨眼,呼吸貼著岑月芯的面龐而過,頃刻之間,就把她的耳根子燒得紅到了脖子底,不免怒聲道:“我在跟你認真說!沒開玩笑!”
“我也在認真說,就跟著大家往外跑時,被鐵絲鉤破戲服,劃了一道紅印而已?!?p> 安熠然輕描淡寫就把這事一語帶過,可自己腦中卻浮現出許多人在濃煙滾滾的悶熱中,尖叫著,一起向外逃命時的情景,微微有些心煩。
“那這火災……”岑月芯想了想,問道:“單純的只是一個意外嗎?”
安熠然雙眉一聳,笑道:“那不然呢?——像這種意外,對于頂著高溫進行拍攝的劇組,時常發(fā)生,很正常的,暴露在外的各種線路,還有一些屬于易燃物品的道具,稍微要是有個抽煙的不小心掉下一丁點火星子,立馬就能燃起來一大片?!?p> 更何況那是一個全部由泡沫搭成的山洞景,昨天他的戲份,剛好是在那里,拍著拍著,不知怎么突然起了火,他在匆忙奔走間,自己本來才好不久,還不是很利索腿腳,遇到幾個推搡后,差點就倒在地上起不來,如果不是霧茫茫里伸出的那只手,恐怕自己還真有可能逃不出那個山洞。
“噢……”
岑月芯了然的點點頭,但安熠然卻想出了神。
他事后本來是要感謝那個拉他一手的人,但和金魚把劇組里的人挨個問了一遍,都沒人認領這個好人好事獎。
——會是誰呢?
這會兒舒舒服服靜下心來,他又揪著疑惑,開始不解。
“安熠然,謝謝你?!?p> 岑月芯突然的感謝,想把沾著蜜糖的鉤子,成功勾走了他的思路,讓他忍不住貼近了身子。
可岑月芯卻消受不了,她感覺捂在被子里兩個人的溫度,實在很熱,于是別扭的動動身子,想撩起一絲縫隙透點涼氣進來,順便也好離身旁的這具滾燙遠一些,不料卻被人搬過腦袋,直面一雙火熱的目光。
“看著我的眼,你在說一次。”
安熠然霸道的捏著她的耳垂。
“不要?!?p> 岑月芯賭氣的退了退,更加別扭,更加想逃開對方的桎梏。
今晚他倆一直在較量,無奈頻頻都是她在認輸,不想被一個臭小子翻身農奴把歌唱,所以這次一定要硬氣不能妥協(xié)。
“那話說一次就夠了,再來就沒了意義,你不知道嗎?”
她說完躡開身子,十公分都還沒有,又被一只強健有力的臂膀勾了回去。
“沒良心的女人?!?p> 安熠然嘆出一口氣。
“知道我連夜趕到這時多晚了嗎?害怕吵醒你,都不敢給你打電話,只好頂著被罵的壓力去吵醒小愛,結果哪知和她才走進園子,就聽到你在鬼哭狼嚎叫著誰的名字,急匆匆跑去,隔老遠就看見你跳了下去,小愛還說你不會游泳,嚇得我心臟當場差點驟停,然后好不容易救起你和那個討厭的女人,我和小愛又是一通手忙腳亂的急救,什么胸外按壓啊、人工呼吸啊,差點沒把我累癱,還好你沒大礙,那女人……”
“——等等!”
岑月芯出言打斷他的絮絮叨叨!
“你說人工呼吸……是指你對我,和白時夢嗎?”
“怎么?”
安熠然玩味一笑,“一對兩和一對一,二者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嗎?反正吹一個是救,吹兩個就好事成雙了,何樂而不為???”
“……你!”
岑月芯心里剎時騰起一股無名火,曲起手肘頂向他的肋骨,那人曾教過,面對敵人,直擊兩肋,那是最易給對方造成疼痛和傷害的部位,此刻,這同時揩了自己和白時夢油的臭小子,哪怕知道他那是為了救人,她也依舊說服不了自己壓下那團火,所以不顧他疼得哇哇大叫,喝聲道:“給我滾!”
安熠然抱著腹部,蜷縮在床上,面帶笑意的指控著某人的惡行:“岑老師你這在翻臉無情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牧嘛w雪!”
“死算什么!”岑月芯掙脫棉被,跳下床,扶了扶滾得有些亂的長發(fā),“我又沒讓你救我?!?p> 安熠然微怔,“岑老師你,不怕死?”
“怕?——呵?!彼羝鸫浇?,譏誚一笑,“說不上期待,但我一直在靜靜等待著死亡?!?p> “……”
安熠然只覺轟然一聲,自己莫名起了心慌!
面對她毫無生存欲念的想法,起了心慌!
他坐起身來,收了面上的嬉笑,正色道:“你可別開玩笑了,是人都怕死,你又有什么理由不怕?”
“信不信隨你?!?p> 岑月芯不想和她繼續(xù)討論這沒營養(yǎng)的話題,走向衣柜道:“你出去一下,我換身衣服,要去鎮(zhèn)里衛(wèi)生所看看?!?p> 安熠然一顆心還在慌亂里沉著,他黑臉拒絕:“不出去,我太累了,要歇歇,你要是介意,我把頭蒙住就是?!?p> 岑月芯順手拿了件手邊的衣服就向他砸了去道:“耍無賴嗎?還嫌剛才那一下不夠疼?!”
“疼!——疼得鉆心,疼得心癢!”安熠然抱著那件飄著草木香的衣服,把腦袋埋了進去,使勁嗅嗅,調笑道:“那我的那一下,岑老師疼嗎?”
遞過來的那雙眸子熠熠生輝,岑月芯再度紅了臉,“——滾!沒大沒小的兔崽子!”
“什么兔崽子!——我是男人!岑老師要驗驗嗎?”
“你!——”
正當某人要氣結時,丟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來電是小愛,岑月芯趕緊接起。
“姐你醒了……可把我給嚇壞了……”
電話那端小愛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要不讓熠然哥把你送去市里醫(y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我不放心,萬一有個其他后遺癥呢……”
“行了行了,愛啊。”岑月芯把人安撫道,“我沒事,不過白時夢怎么樣?”
“她……”
小愛頓了頓,剛壓下去的哭腔,又起了道:“她醒了,不過姐……她的寶寶,保不住了……”
“什么?!——寶寶?。俊贬滦掘嚨匦目谝活?,不敢置信道,“白時夢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