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詞擺在了嚴(yán)易面前,嚴(yán)易看著齊遠(yuǎn)彬的證詞,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偷拿試卷,讓找作弊學(xué)子們?yōu)榇俗龀龃鸢?,供齊遠(yuǎn)彬考場上過關(guān)。
此次科舉作弊如此肆意妄為,簡直就是丟了讀書人的臉面!
葉適言指著證詞道:“我今日來就想問問嚴(yán)大人,這份證詞名單里可有一同參與科舉的考生?”
嚴(yán)易的記性極佳,看著名單上為齊遠(yuǎn)彬作弊的名字,努力回想所有參加考試的考生,搖頭道:“并無一人?!?p> 岳千燭想了想說:“既是能夠?qū)懗鰻钤恼碌膶W(xué)子竟然沒有參加科考,想必齊遠(yuǎn)彬給了他們很大的好處,讓他們退出科考?!?p> 葉適言同意岳千燭所說,附議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并不知道他們所寫試卷正是科考之題。而齊遠(yuǎn)彬知道,暗中威脅了他們。”
岳千燭道:“他們是人證,找到他們就可以翻案了?!?p> 葉適言眉頭緊鎖,只能希望但愿如此。
有了名單和證詞,岳千燭和葉適言便準(zhǔn)備出發(fā)去尋人,只是名單上數(shù)十人的名字一一找起來仿佛大海撈針。
就在岳千燭在城門口犯愁的時候,看見一行馬車駛向城門,而頭車就停在了岳千燭的面前。
岳千燭還在疑惑,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了蘇惟打開窗子,向自己揮著手:“三兩,好巧,在這看到你。”
岳千燭行禮:“屬下見過世子?!?p> 蘇惟趴在上面擺手道:“客氣客氣,你是表哥的人,不用對我行禮?!?p> 岳千燭抬頭看著白衣少年問道:“世子可是出城去?”
“算是,姐姐要回萊地,送她出去?!闭f罷,蘇惟讓開身子,他身后出現(xiàn)的身影正是萊地郡主夏念華。
“屬下見過郡主?!痹狼T再次行禮。
夏念華通過窗子看向行禮的人道:“罷了,世子都不敢讓沐王府的人行禮,本郡主更是不敢?!?p> 岳千燭微微皺眉,夏念華如此冷嘲熱諷,看來夏沐濋這是又惹到她,而自己又成了夏念華的出氣筒。
蘇惟不好意思的笑著,叫岳千燭靠近馬車,自己從車窗探出身子輕聲說:“今日練武場之上,圣上又提起給念華姐姐找郡馬的事。念華姐姐當(dāng)場不悅,想著拉上三表哥一起反對圣上指婚??墒侨砀鐬榱硕惚苤富?,直接把念華姐姐賣了出去,一起和圣上張羅給念華姐姐找郡馬。現(xiàn)在郡主老人家正生氣呢?!?p> 岳千燭聽后,抿嘴微笑。夏沐濋確實(shí)能做出來這種事。
“蘇小話癆!”夏念華就知道蘇惟在偷偷說自己丟人的事,伸出手就去扯蘇惟的耳朵:“是不是又多言了?”
蘇惟捂著疼的張牙舞爪,嘴里不斷求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p> “算你有良心?!毕哪钊A松開手,靠在里面坐著。
蘇惟委屈的揉著耳朵,嘴里嘀咕著:“真是一次比一次重。”
“三兩,你在這干嘛呢?”蘇惟再次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問:“聽說你跟著葉參政在查舞弊案,怎么就你一個人?”
岳千燭嘆氣說:“查到了些眉目,可是急需要人去尋人。參政大人回去府里找王爺借兵了?!?p> 蘇惟犯了難說:“這可不合適,各地藩王若是沒有圣上諭旨是無法在上京中調(diào)動自己的兵力。葉適言應(yīng)該是知道的才對,他那么剛正不阿的人是絕對不會冒險破了這個規(guī)矩的。”
岳千燭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看葉適言離開的時候滿臉愁緒,既然借不到兵,他會去做什么?
蘇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duì)伍,對岳千燭說:“這樣好了,后頭有我侯府的府兵,我讓他們?nèi)湍??!?p> 岳千燭抬頭感激的看著蘇惟,果然是整個齊越都期盼長大的孩子,太貼心了。
蘇惟笑著看著岳千燭激動的眼神道:“你也別著急謝我,三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況我也對科舉舞弊案的結(jié)果有些興趣,這些人力就當(dāng)是幫你們跑個腿。若是幾日后翻案成功,你可得讓葉大人在功勞冊上寫上我的名字。”
岳千燭點(diǎn)頭道:“一定將世子的名字大大的寫在上面?!?p> 蘇惟到底是個孩子,此時臉上露出了不可言喻的傲嬌模樣。
“說完了嗎?”馬車?yán)?,夏念華的語氣很是不友好。
蘇惟還沒傲嬌完,臉上又重新掛上了委屈:“三兩,我們暫且告別?!?p> 岳千燭向后退了一步,向蘇惟行禮表示感謝。看到馬車出城之后,岳千燭立刻向后跑去。
既然夏沐濋無權(quán)在上京動兵,那葉適言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拿著夏沐濋的腰牌去了京縣衙門。
岳千燭剛到京縣衙門就看到大堂之上,葉適言在與馮恒對立而談,從葉適言的表情上來看,談的并不如意。
岳千燭走入大堂,向馮恒行禮后站在了葉適言旁邊,低聲說:“參政大人,屬下剛剛碰到樂安世子,樂安世子給了咱們五十府兵幫咱們的忙?!?p> 說到樂安世子,本來還是淡定的馮恒突然變了臉色。
剛才葉適言向他借人的時候,馮恒還在以上京之中不可隨意調(diào)兵為由拒絕了葉適言,即使葉適言拿出了沐王府腰牌也無濟(jì)于事。就在他得意洋洋之時,沒想到沐王府的隨從竟然帶來了成益侯府的府兵,并且還是樂安世子蘇惟直接發(fā)話。
這可就讓馮恒狠狠的吃了個大癟。
葉適言也是沒想到蘇惟會過來幫忙,對于這份急救的人情,葉適言會一直放在心上。
就在他們還在大堂上一言不發(fā)之時。
沐康帶著紅紗軍來到了京縣衙門,剛?cè)氪筇盟凸笮?,完全不將此處?dāng)做是衙門辦公之地。
“哈哈哈,小適言小三兩,你倆可是讓我好找?。」?!”
沐康一入堂,眾人皆行禮:“拜見沐將軍。”
“都不用拜,不用拜。大家都是熟人。”沐康一向不拘小節(jié),粗人慣了,當(dāng)真受不了小輩這些禮。
馮恒拱手道:“下官不知沐將軍來此,有失遠(yuǎn)迎?!?p> “客氣客氣。我也不是來找你的?!便蹇敌χ鴣淼饺~適言身邊道:“我剛才在城外碰到了念華郡主回萊地的車隊(duì),從樂安世子口中得知你們碰到了難處,他借了些府兵給你們用來找人。這城內(nèi)尋人可以用成益侯府的兵,可這城外尋人若是沒有成益侯的命令,他們可都出不去。”
“沐將軍有何高見?”葉適言問道。
沐康笑著捋著自己的小胡子道:“高見談不上。就是能給你們動用動用紅紗軍?!?p> 此話一出兩人歡喜一人憂。
葉適言和岳千燭此次尋人不僅有蘇惟幫忙,還有紅紗軍協(xié)助。即使京縣衙門無人出力,也不會影響到他們行事。
馮恒心里恍惚,臉上故作微笑的說:“如果有沐將軍幫忙,相信葉大人能夠很快破案?!?p> 沐康哈哈笑著說:“都是自家孩子說什么幫忙不幫忙的?!?p> 在沐康心里,夏沐濋是自家的孩子,那他的參政和隨從自然也是元帥府的人,讓兩個孩子在小小的京縣衙門受委屈,他沐康可做不到。
人員兵馬齊全,葉適言不想耽擱時間,轉(zhuǎn)身就要走。不過在臨走前,他對馮恒說:“圣上有令,讓衙門配合下官辦案。剛才馮大人以無法調(diào)動府衙之人為名禁止下官調(diào)兵,此舉下官定會寫在文書當(dāng)中交于圣上。”
不等馮恒解釋,葉適言拱手告辭。
馮恒所為乃是抗旨不尊,葉適言是以秉承原則而生活的人,對于馮恒之所為,他定會如實(shí)上報。
馮恒站在原地,心想自己不僅碰到了夏沐濋這尊大佛,還撞到了葉適言這塊硬骨頭。不僅有夏沐濋施壓,現(xiàn)在還有元帥府和樂安世子摻和其中,就連圣上的皇命也壓在了自己頭上。馮恒想了想,現(xiàn)在的局勢還是由琛國公拿個主意才好。
尋人行動立刻開始。無論是城內(nèi)還是城外,凡是叫名單上名字的人全部都送到葉適言臨時準(zhǔn)備的房屋中,再由他依次判斷。
整整找了一天,卻是一無所獲。
岳千燭趁著夜色回到忘月軒,才知道夏沐濋今日去到宮中請安,要很晚才回來。這可讓岳千燭輕松不少,想著換身衣服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繼續(xù)尋人,豈料她剛剛準(zhǔn)備去洗澡就聽到大門口傳來兵刃聲。
此時夏沐濋和陳致都不在府中,葉適言和唐佑還在外面核實(shí)身份。岳千燭想了想,重新綁好束胸,系緊衣繩向大門方向走去。
可是當(dāng)她剛走到大門,大門就被人從外面向里面踹開,緊接著岳千燭抬眼就看到不少穿著盔甲的人闖入院中,領(lǐng)頭來人著正是被他們綁架過的齊遠(yuǎn)彬。
齊遠(yuǎn)彬被綁架了一天一夜,被人扔到了素人齋門口后被素人齋的人所救。他不傻,自己在綁架期間一直被人詢問舞弊案的事,當(dāng)下就知道綁架自己的人是誰?,F(xiàn)在只有葉適言那個小小的參政才敢對自己動手,他也只有到忘月軒才來抓人。
岳千燭立刻反應(yīng)到齊遠(yuǎn)彬的目的,只是心中詫異他竟然敢直接夜闖忘月軒。
“你——你們要干什么?”岳千燭大喊,想著能不能讓隔壁元帥府聽到自己的聲音。
齊遠(yuǎn)彬看著衣衫單薄的小隨從,哼聲道:“本公子在素人齋被抓,其中有一個人是葉適言安插在素人齋的人。從你身形來看就是你吧?!?p> 岳千燭心中恐懼,她不怕齊遠(yuǎn)彬認(rèn)出自己,她怕的是齊遠(yuǎn)彬發(fā)現(xiàn)自己是女兒身。
看見岳千燭害怕,齊遠(yuǎn)彬當(dāng)做她默認(rèn)了就是綁架自己的人,直接命人將她綁了直接送到京縣衙門。
與此同時,忘月軒出事的消息,一炷香之后傳入了宮里。
此時的夏沐濋正與圣上及眾位嬪妃和皇子們吃著晚宴,這是他今年第一次在宮中用飯,為了接待夏沐濋,除了姨母沐映竹,就連德妃薛素美和大皇子夏恪群、二皇子夏恪勤也在其中。
此等高規(guī)格的家宴,年年少有。
夏沐濋正在安靜的進(jìn)食,突然圣上身邊最得寵的萬里公公急匆匆的走入殿中,跪了下來:“圣上,奴才有要事來報?!?p> 初仁皇帝開口道:“此乃家宴,朕不是說過天大的事都不要打擾嗎?”
萬里公公依舊跪在地上道:“圣上,此事關(guān)乎沐王殿下?!?p> 夏沐濋微微皺眉。
初仁皇帝看了一眼夏沐濋,讓萬里繼續(xù)說。
萬里公公跪向夏沐濋道:“沐王殿下,忘月軒被人硬闖,您身邊的隨從被抓到了京縣衙門。”
堂堂沐王的上京住處被人硬闖,還帶走了沐王的人!
夏沐濋心中起疑,但是臉上依舊平淡,開口問道:“誰帶的人?”
“是——中書令大人之子齊遠(yuǎn)彬。”
“哦?”初仁皇帝看向萬里道:“這個名字有些耳熟?!?p> 二皇子夏恪勤回道:“啟稟父皇,齊遠(yuǎn)彬正是科考新任狀元。”
“原來如此?!背跞驶实坜D(zhuǎn)頭看向夏沐濋:“看來濋兒要去處理這事了?!?p> 夏沐濋拿起扇子站起身道:“確實(shí)該是如此。兒臣也沒想到,兒臣不在京中這幾年,連一個新任狀元都敢夜闖兒臣宅府。”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感受到了夏沐濋的不悅。尤其是德妃和夏恪群,兩人相視一眼不再作聲。
夏沐濋來到殿中央,向初仁皇帝和沐映竹行禮拜別后,立即出殿叫上陳致趕往京縣衙門。
初仁皇帝剛才還是幾分平和,待到夏沐濋走后,臉上瞬間陰暗下來。
在他身邊的沐映竹立刻感受到了周遭的氣息頗為變動,想著忘月軒被人闖入,心慌道:“圣上,這——”
初仁皇帝微瞇雙眼,喝聲道:“叫中書令過來!”
岳千燭被帶入到京縣衙門。
此時的馮恒剛剛從后宅出來,京縣衙門從不在夜里審案,可是今夜是齊遠(yuǎn)彬來告狀,讓他不得不半夜驚醒而來。
可是看到大堂上跪著的是岳千燭,大吸一口涼氣,怎么又跟沐王府搞上了關(guān)系?
齊遠(yuǎn)彬看著愣在原地的馮恒,抬手道:“怎么?馮大人是不打算審案了?”
馮恒心里簡直恨極了齊遠(yuǎn)彬,他是不是喝酒喝多了,不知道綁的人是誰?當(dāng)然,他也就在心中埋怨幾句,臉上還是要保持笑意,畢竟中書令也不是他能惹的人物。
馮恒來到齊遠(yuǎn)彬身邊,低聲道:“齊公子,你可知你綁的是誰???”
“自然知道,沐王爺身邊的隨從?!?p> “既是知道,這不是跟沐王爺過不去嘛?!?p> 齊遠(yuǎn)彬聽著不對勁兒,開口道:“我說馮恒,你怎么不問問本公子為何綁他?”
馮恒無語道:“齊公子為何綁他?”
“因?yàn)樗麄兘壛宋?!?
草綠大白
圣誕節(jié),嗚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