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枯燥
“初玄境，又稱‘丹玄境’，是經(jīng)過百日筑基之后，身心得以淬煉成道體，并開始掌握法力的境界。而當初玄境工夫日漸深入，凝成一枚‘金丹’，便能夠晉升修行第二步‘通真境’。”
“這‘金丹’說是丹，但實際上，它非白非青，也無固定形狀，只是為了形容這境界圓滿無缺，能夠開始長生自養(yǎng)，所以名為‘金丹’?！?p> ……
皇權(quán)宗東脈書院，最深處的學老閣內(nèi)，王鳳仙正坐在主位上，給一群人講初玄境的知識。
“宗主…”
下方座位上，有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者，在聽完王鳳仙講完后，忍不住開口了。
“您能來講課，我們榮幸萬分，可我們在座的，年紀最輕的也是第四步身法境的修為，您上來就講了半個時辰的初玄境基礎，這是不是…”
“是不是太膚淺了？”
王鳳仙就在這里等著呢，冷笑道：“是啊，您們都是大學者了，趙老您更是第五步的大真人了，聽不下去這些小兒科的了是吧？”
“不敢…”
趙老見王鳳仙發(fā)怒，趕忙認錯，道：“宗主，我們不是聽不下去，實在是最近研究的一個陣法項目，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看看時辰，現(xiàn)在也該去做今天的實驗了，而且我們還要備課…”
“哼！”
王鳳仙周身威能一散，頓時壓得在場十余人心驚肉跳的。
“你們那陣法成了，能擋得住我五成功力嗎？”
“不能?！?p> 趙老實話實說道：“就算那陣法是最理想的成品，集我十幾人之力，也擋不住您?！?p>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乖乖在這里聽著！”
“這…”
趙老看著周邊同事，各個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最終一咬牙，道：
“宗主！我等雖道法不如您，但算是兢兢業(yè)業(yè)，恪盡職守，每日給宗門弟子講課，也遵循祖訓，給凡人講經(jīng)，更為我人族鉆研道法，無一日懈怠。還請宗主您，給我們一些…尊重！”
“尊重？我看你們是攜功自傲！”
王鳳仙旋即起身，怒目道：“我問你們，說是給凡人講經(jīng)，但你們是真的期望他們能有所成就，還是隨便應付一下，混個‘人間導師’的名頭就算了？”
“你們平心而論，和有望成為你們徒弟的外門弟子相比，你們給凡人講經(jīng)的備課時間，有給外門弟子備課的十分之一嗎？”
“沒有！肯定沒有！就你們這樣，不止講課區(qū)別對待，就連給凡人們的解答時間、課后巡視、作業(yè)檢查，你們都是應付了事！區(qū)別對待！就這樣，還好意思說兢兢業(yè)業(yè)恪盡職守？我呸！”
王鳳仙劈頭蓋臉說了一大堆。
臺下的學老們都看出來了，宗主這架勢，分明是有備而來。給自己等人講課是假，專門教訓自己等人是真。
“宗主，您說的都對，可是！”
臺下，那名最年輕的學老，年僅180歲的費元奎站了起來，義正言辭道：“而今我人族大敵在外，提升實力是最為要緊的事情！”
“對??！”
有人帶頭后，另一名學老，頭頂光亮，名為吳發(fā)，附和道：
“宗主，我們不是不重凡人教化，實在是相比于給凡人講經(jīng)，花更多心思在有資質(zhì)的弟子身上，會更有利于我人族的整體利益！”
“宗主，我也這么覺得！”
“我也是！”
……
望著臺下恨不得上來咬自己的學老們，王鳳仙心中微微點頭。
很好，這氣氛到位了。
他開口道：“提升實力？更有利于我人族整理利益？今天，我就給你們看看，什么叫坐井觀天！”
說罷，王鳳仙大手一揮，在身前幻化出一片投影來。
這是王鳳仙獨創(chuàng)的‘玄門再現(xiàn)’法術(shù)，不僅可以投影出人的形象，聲音，法力波動，而且還能對人進行美顏、塑體、改變體格，乃至變性。
“看清楚了嗎？這是一個凡人?！?p> 王鳳仙顯化的圖樣，正是楊小凡，不過經(jīng)過他的馬賽克模糊，學老們只能感受到氣息，看不見人。
“嗯，確實是凡人。”
趙老率先回答，其余學老們在認真端詳后，也是點頭。
他們對王鳳仙頗有不滿，但對于這一手能記錄氣息的投影法術(shù)，他們很是佩服。
而且王鳳仙此時似乎要講某個人的案例，這讓他們很感興趣。
“那現(xiàn)在呢？”
影響晃動，只見那模糊的人影身旁，有無數(shù)純正的靈氣開始旋轉(zhuǎn)，更在短短的一個呼吸的時間內(nèi)，就有序的涌入那人胸口。
這是…
學老們不由自主的身體前傾幾分，想更仔細的觀察那投影中的變化。
“嗡—！”
投影內(nèi)，旋轉(zhuǎn)的靈氣猛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渾然一體的法力，流轉(zhuǎn)在那人影的諸身，更隱隱有幾分仙氣透在其中。
“嘶—！”
“這不可能！”
“一個呼吸就成就了初玄境？”
“而且看這氣息，還是我皇權(quán)宗的上乘功法？！”
“李老，把我的救心丸拿過來，快！”
……
看這臺下一個個震驚、驚愕、愕然的神情，王鳳仙心頭一本滿足。
先鋪墊半個時辰的講課，然后說出恰到好處的挑釁之語，再把握時機放出投影，最終換來一幫老不死的癡呆表情。
爽??！
“嗯哼！”
王鳳仙咳嗽一聲，將投影收回，淡淡道：“現(xiàn)在，你們還覺得我說的內(nèi)容膚淺，耽誤你們時間嗎？”
噗通！
“宗主?。 ?p> 費元奎大喊著沖上前去，但因為太過激動，腳下一滑摔倒了。
但他不介意，就這么趴在地上，對著王鳳仙呼喊道：
“宗主！剛才是我不對，我該頂撞您！我年紀還小，您原諒我吧！也還請您把這段影像給我們留下，順帶給我們說說是怎么回事啊！”
“留下影像啊…倒也不是不行?！?p> 說著，王鳳仙取出一枚白球，里面存放著剛才的影像。
“不過嘛，得有個條件。”
“宗主您說，我們答應！”
一旁的趙老當即答應下來，目光放在那白球上，極其火熱。
沒有修為的凡人，不靠任何外物，單純一個呼吸就能初玄境，這等案例要是能分析出來，
媽媽啊，
我活了300年，終于有機會，不用靠壽命來名垂萬古了！
“很簡單，以后你們給凡人上課，所花精力時間，必須與外門弟子乃至內(nèi)門弟子相同，不準有半點怠慢！只要做到這一點，我不僅把影像給你們，而且還告訴你們里面的玄機！”
“沒問題！”
“宗主，我們知錯了！我們以后一定好好上課！”
“我發(fā)誓，以后凡人就是我的親弟子，絕對好好教！”
“我也發(fā)誓！”
……
看著臺下的一群學癡發(fā)誓，王鳳仙才算滿意，扔下白球，開口道：
“記好了，訣竅就是‘萬物皆有靈，人是萬物之靈’！”
“萬物皆有靈，人是萬物之靈？”
趙老納悶了，問道：“宗主，這不是《歷代成道志》的開篇語嗎，怎么成了練功玄機了？”
“哼，我給你們?nèi)齻€月時間，如果連這個都搞不通，你們書院就解散吧！”
說完，王鳳仙化風而去，下一秒，便已經(jīng)掛著燦爛的笑容，到了自己的掌宗殿了。
“哎！”
他輕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語道：
“有問題想不通就扔給東脈去想，有人想要欺負就讓西脈去揍，這富貴人家宗主的生活，就是這么枯燥，且乏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