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知道臉字怎么寫嗎
進食中的江小于話格外多也格外密,為了讓自己耳根清凈一點,白磷回答說:“沒有?!?p> “哎呦哎呦,燙死了。”江小于吹著咬了一半兒的餛燉,用后知后覺的馬后炮精神說,“我就知道會這樣,要么我選擇在這兒守株待兔呢。”
白磷沒空戳穿某人的謊話,他正蓄積全部精力躲避著試圖往自己腿上撲的野狗。
“不過我們不能光在這兒等吧?”吃飽喝足的江小于打了個嗝,指著逐漸暗下去的天空問道。
白磷不是很想理會他,從老板那里要來半杯水,喝完才慢條斯理地回答說他已經(jīng)聯(lián)絡物管,一會兒會有人來開門。
“你不是會功法么,”江小于不懷好意地攛掇著對方,“直接轟開不就得了?!?p> “修真不是萬能的?!卑琢啄坎恍币暤鼗卮?,“還有,身為糾察員說話辦事要遵守規(guī)章制度。”
“勞您駕問一下,”江小于擠著鬼臉問,“規(guī)章里寫了不許笑,不許露牙嗎?”
白磷一躍而起,腰間一尺多長的佩劍順便在江小于喉嚨間劃過,直接把他嚇到四蹄朝天。
“你這是職場暴力行為啊,是暴力,赤裸裸的暴力!”揉著摔疼的后腦勺追上來的江小于控訴著自己遭受的虐待。
“你的心情似乎不錯。”白磷的腳步略略放緩下來,用沒有溫度的聲音提醒他,“但是你別忘了某個因為你的疏忽死掉的女孩?!?p> “我記得,但總不能一輩子哭喪著臉吧。”江小于認真地說,“我覺得對她最好的紀念就是找到殺她的兇手?!?p> “你最好別忘,”白磷說,“否則……”
“否則怎么樣,殺了我燒給她?”江小于撇撇嘴,“哭喪著臉不一定就是在想她,笑著也不一定是忘了她,”他拍著胸脯,“生活這么艱難,活著的人總要學會排解憂傷,我一定會抓住兇手為她找到真相?!?p> 白磷沒有回答,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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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爬上三樓時候,看見一個頭上帽子都抓歪的物管等在那里,手上拿著一大盤鑰匙對著緊閉的房門念念有詞:“對啊,是這把啊,不對么,怎么回事……”
正當他跟自己聊得很嗨的時候,冷不防一個腦袋插在他和門之間。
“打不開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小于指著物業(yè)管理員征求白磷的意見,“這家伙是不是比我還絮叨?”
物管借著收鑰匙的功夫白了指點自己的人一眼,江小于自然也不是吃虧的人,立刻用眼神回擊。
白磷沒空理會另其他人的“交流”,摘下門上的電費催繳單向物管員詢問情況:“夏常寧經(jīng)常外出嗎?”
“不會。”物管咬著鑰匙回答說,“他不太出門,工作就是收租子,這棟樓里有他好幾間房產(chǎn)。不過我聽房客說這個月的房租他還沒收呢,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哦對了,物業(yè)費也還沒交呢,不過這就見怪不怪了,他每次都這樣,進錢容易出錢難……”
沒有心情閑談的白磷撥通了成江江的電話:“交通部門那里有沒有查到夏常寧出行的記錄?”
“沒有?!背山纱嗟鼗卮鹫f,“如果他離開八荒市,也不是用有官方有記錄的形式。”
“好,”白磷交代,“給他的電話續(xù)費?!?p> 在白隊掛掉電話前,江小于已經(jīng)率先撥通了夏常寧的手機,同時給了同伴一個我超善解人意的表情。
下一秒,那個表情就凍結(jié)在臉上,因為鈴聲就在門內(nèi)響起。
離得最近的物管人員直接砸門:“夏先生你在家嗎?這個月的物業(yè)費該交了……”
“現(xiàn)在可不是提物業(yè)費的時候?!苯∮谕崎_物管,接替他砸門,“夏先生,我們來找您問一下您表妹的情況,夏之希啊,她在哪兒你知道不……”
忍無可忍的白磷推開自己抖了個底兒掉的江小于:“如果他是涉案人員呢,如果他就是兇手呢?你就在這兒把你所有的意圖都告訴他,給他逃跑提供機會嗎?”
用胳膊拐了物管小哥一肘子后,江小于擺出教書育人的口吻說:“看見沒,做事情是要有章法的,要動腦子,不能因為工作簡單就掉以輕心,尤其要善于學習,不恥下問,明白了么?”
物管小哥根本懶得理他,江小于倒是不氣餒,指著他說:“白隊你放心,他說他記住了,不會再犯了?!?p> “可是我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不在家還是躲在里面不出來?”物管舉著失效的鑰匙環(huán)問。
“私下?lián)Q鑰匙不就是不讓我們找到他么,所以我斷定他一定在里面?!苯∮趯ψ约旱呐袛嗪苡行判?,重新蓄積力量砸起門來,“夏先生,之前那波人走了,我是來送電費單的,你出來簽收下呀……”
“收聲。”白磷低聲提醒身邊的人。
“用了就要交費,這是每個公民的應該承擔的義務,別以為你躲在里面就沒事兒了,我鄙視你,我特別鄙視你,我會帶領全樓所有人一起鄙視你,鄙視你這個……”
“閉嘴吧?!卑琢鬃е∮谝煌鶡o前的袖子。
“不僅是鄙視,我們將唾棄你,孤立你,讓你在這個城市沒有立錐之地……”
無論是上下樓梯的過路人還是被叫喚聲吵到的住戶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偷窺在人家門口放肆的男人,甚至法制觀念強悍的業(yè)主,已經(jīng)撥通了報警電話。
“別喊了,”白磷扼住江小于作亂的咽喉,“別吵了,人不在里面。”
“嗚嗚嗚?!笔种讣自陂T上抓出道道漆痕,在不懈的努力下終于恢復自由的江小于啞著嗓子說,“什么就別吵了,誰吵了,人家正經(jīng)干活呢,再說了,你說不在里面就不在里面啊,你當你是老天爺啊……”
揉著被江小于咬疼的手掌,白磷克制道:“你屬狗嗎?”
眼見著他指尖流轉(zhuǎn)的淡藍色光暈,識時務的江小于后退兩步,用眼神瘋狂地示意他這里還有外人:“你說不在就不在,你就是老天爺,你說什么是什么,你說我屬狗就屬狗,行不?汪汪汪?!?p> 在旁圍觀的物管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臉字是怎么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