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rèn)真的么?”沉默半晌,無名幽幽的問道,一臉‘你確定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我也不想的啊,但碧落閣訓(xùn)練底下弟子的方式,跟放養(yǎng)就幾乎沒啥區(qū)別,隨意的自我發(fā)展,唯一說得過去的,也就整個閣派上下一心,無比團(tuán)結(jié)這一優(yōu)點(diǎn)。”丁若虛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本來碧落閣也曾為五閣之首,實(shí)力強(qiáng)盛一時,但后來因?yàn)槟承┳児?,致使其日漸衰敗?!?p> “而再加上這期間,劍閣與道閣的異軍突起,以強(qiáng)橫之勢橫掃其他三派,所以到了如今,碧落閣就徹底淪為五閣之末,變成這副咸魚狀態(tài)。”
“雖然碧落閣門下的弟子,也曾有人想要重新振興其閣派,但奈何劍閣與道閣底蘊(yùn)太強(qiáng),那些天賦優(yōu)秀的,想爭也爭不過?!?p> “每年試煉過后,都剩下一群歪瓜裂棗留給他們,所以久而久之,在這樣一個此消彼長,惡性循環(huán)下,就憑門下那些弟子想要重新振興碧落閣,基本上是屬于癡人說夢?!?p> 丁若虛頓了頓,然后一把攔住無名的肩膀,道:“所以說,名哥,如果你想要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得更遠(yuǎn)的話,老弟建議你最好還是選擇道閣?!?p> “因?yàn)榈篱w不僅底蘊(yùn)強(qiáng),并且修煉資源也豐富,雖然我知道你修煉天賦有點(diǎn)差,但至少把你硬堆到筑基期,那還是不成問題的?!?p> 自打之前無名把聚靈果吃下后,丁若虛隨即就明白這家伙不是一個坑,而是特么巨坑,無底洞的那種坑!
泥煤的,一個聚靈果,居然只夠讓你煉體境界突破一層,連讓你引氣入體都還不夠資格,我特么是真的服了……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切開來看看,聚靈果蘊(yùn)含的那么多靈力,我都不知道被你藏哪去了,難道被狗吃了?
所以出于這方面的考慮,丁若虛這才建議無名選擇道閣,只夠家大業(yè)大的后者,才能養(yǎng)得起這個修煉無底洞的大胃王。
不然以碧落閣如今衰敗的財(cái)力,丁若虛估計(jì)被這家伙折騰幾次,可能就真的殘了,畢竟要需要恰飯的也不止他一個人。
“嗯……你說的這些,感覺也挺有道理的?!睙o名點(diǎn)點(diǎn)頭,喃喃道。
在這兩個閣派之間,如果讓無名選的話,他會比較更加傾向于碧落閣。
無他,因?yàn)榭梢詣澦?,這種咸魚的修煉生活,不也正是他所向往的么。
但讓無名又有些遲疑的是,聽丁若虛的口氣,這碧落閣好像很窮似的,不然的話,后者也不會給他這番建議,而要是從修煉資源這方面考慮的話,道閣倒的確是首選目標(biāo)。
盡管無名想要劃水,想要過個平平靜靜的修煉生活,但也總不能真的不考慮這些條件因素吧,要知道財(cái)侶法地這四字真言,財(cái)可是擺在第一位的,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畢竟能夠氪金修煉,誰又愿意真的去體驗(yàn)貧苦,過那種一顆靈石掰成兩半用的生活,那不是腦子有毛病么?
“那你呢?你準(zhǔn)備選哪個?”無名忽然問道。
“當(dāng)然是碧落閣啦,因?yàn)槲覀兌〖揖褪菑谋搪溟w分離出來的?!倍∪籼撔α诵Γ又?,“據(jù)說我們丁家的第一代老祖,還是碧落閣閣主的親傳弟子,只不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無名沒有搭話,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對于擺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選項(xiàng),到底是還該繼續(xù)咸魚下去,還是成為一條稍微努力點(diǎn)的咸魚,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哎,沒辦法,拋去修煉天賦不說,誰讓我就是這么的優(yōu)秀,我真的好糾結(jié),好難選啊……
而在無名還猶豫是要選碧落閣,還是道閣時,通過最后一道試煉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了山頂。
本來這次試煉預(yù)計(jì)的時間,是持續(xù)四五天左右的,但由于陳某人的意外破禁,開局就釋放出兇潮,所以整個試煉一上來就是困難模式。
再加上后續(xù)喪心病狂的丁某人,設(shè)局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令每個人都爭分奪秒的獵殺妖獸獲得積分,導(dǎo)致森林里的妖獸數(shù)量成直線銳減,二次壓縮了試煉的時間,令其變成地獄模式,他可謂是功不可沒。
所以在這種種意外之下,這次試煉僅僅持續(xù)了兩天左右,便宣告結(jié)束,畢竟森林的妖獸都被這群狼人一掃而空,再繼續(xù)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費(fèi)時間。
天色近黃昏,幾道驚鴻從天邊激射而來,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白袍,手持一桿拂塵,年至花甲的老人,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而在老人的身后,則是緊跟著三男兩女,皆是一副以前者唯命是從的模樣。
隨著那數(shù)道驚鴻落到廣場上,原本還有些吵鬧的眾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目光炙熱的望著前者幾人。
因?yàn)樗麄冎?,自己以后的命運(yùn),便是掌握在這幾人手中。
“好了,這次碧落閣弟子招收試煉就到此為止?!崩先说膾吡搜蹐錾系男装偃?,宣布這次試煉結(jié)束后,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你們?nèi)ソy(tǒng)計(jì)通過的人數(shù),以及各小隊(duì)的積分。”
“是,十長老?!蹦菐兹说皖^領(lǐng)命后,便來到眾人的跟前,示意他們每個人把自己的木牌拿出來。
然后以小隊(duì)為單位,分成數(shù)堆聚攏在一起,五個人交叉統(tǒng)計(jì)積分,以確保結(jié)果無誤。
而那些原本御劍徘徊在廣場周圍,維護(hù)秩序的碧落閣弟子,在得到老人的示意后,也紛紛離去,開始驅(qū)逐那些還在攀爬階梯,以及滯留在森林里,參加試煉的人。
很榮幸的告知他們,試煉已結(jié)束,來年仍需加油,然后也不管那些人同不同意,直接粗暴的將其抓起,丟到山門之外。
原本進(jìn)行到這里,一切還沒啥問題,只不過在收集木牌的時候,卻是出現(xiàn)了個意外的小插曲。
“什么?!你說你木牌丟了?。?!”無名提高音量,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畢竟最初的時候,守在第一關(guān)的碧落閣弟子,就已經(jīng)很明確的告訴他了,這木牌是萬萬不能弄丟的。
但偏偏剛剛收集木牌時,蘇婉兒卻告知他弄丟了,無名起初還以為這妮子學(xué)會了開玩笑,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真的弄丟了。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許些目光,無名沉著臉,低聲問道:“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訴我?”
瞧見前者如此生氣的模樣,蘇婉兒害怕的縮了縮腦袋,雙眼中閃爍著許些淚光,小手不停地打著轉(zhuǎn),小聲的回道:“我……我還不是怕少爺你……擔(dān)心嘛。”
雖然木牌丟失的事,不能完全怪她,但蘇婉兒也知道這件事,干系重大,無論自己再怎么解釋,木牌丟失都是個不爭的事實(shí)。
而蘇婉兒之所以會隱瞞這件事,是因?yàn)樗呀?jīng)預(yù)料到,自己要是真的跟自己少爺說了,恐怕無名會真的跑到兇潮里去,將她的木牌撿回來。
而那種情況,是蘇婉兒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并且也不想自家的少爺為了自己以身犯險。
“你真是……”聞言,無名頓時被氣得火冒三丈,抬起手就欲一巴掌狠狠扇下。
感受到那刮過臉頰的勁風(fēng),蘇婉兒嬌軀一顫,害怕得緊閉雙眼,默默等待著自家少爺?shù)呢?zé)罰。
但等了片刻,預(yù)料中疼痛并沒有襲來,反而是一張大手落到了她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摩挲著。
“哎,傻丫頭?!睙o名終歸還是沒能狠下心扇下這一巴掌,滿心復(fù)雜的嘆了口氣。
“少爺……”蘇婉兒瓊鼻微酸,望著自家的少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連蘇婉兒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犯了這么大的過錯,自家的少爺居然依舊還是這么溫柔的對她。
無名看了眼不遠(yuǎn)處凌空飛行,收集著木牌的女子,估計(jì)再過沒一會,就要落到他們這里上交木牌了。
見此,無名也不禁隱隱感到幾分煩躁:“丁兄,這下怎么辦?”
“那還能怎么辦,涼拌唄。”丁若虛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說實(shí)話,當(dāng)他聽到蘇婉兒木牌丟失的這個消息時,他也傻眼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無名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
“名哥,你真當(dāng)我是萬能的啊,我們丁家雖然還看得過去,但相比起碧落閣,那就完全不夠看了,要不是制符的技術(shù)過硬,我們甚至在內(nèi)部連一點(diǎn)話語權(quán)都沒有?!倍∪籼摽嘈σ宦?,表示這事自己是真的無能為力。
對此,無名沉默不言,也不再說什么,他不是是非不分的那種人,知道前者是真心盡力了,所以也不會心生不滿。
于是就在無名絞盡腦汁,想要找到一個完美解決的方法時,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很快,那女子就來到了無名的面前,淡淡道:“把你們小隊(duì)的木牌上交吧。”
“少爺,要不我就……”蘇婉兒一咬牙,湊到無名的身側(cè),想告訴后者,要不自己主動放棄這還機(jī)會算了。
畢竟要是錯過了這次機(jī)會,就只有等來年了,但來年究竟還有沒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誰也說不準(zhǔn)。
與其成為累贅,拖累自家少爺,那還自己主動放棄來得好,畢竟在蘇婉兒的心中,天大地大少爺最大,只要知道后者過得好,她就覺得此生無憾了。
“說什么傻話,要是沒了你,以后晚上誰給我暖床?!碧K婉兒話還沒說完,直接被無名一眼瞪了回去。
聽著這番斥責(zé)的話語,蘇婉兒頓時心頭淌過一股暖流,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俏臉微微一紅。
女子指尖靈力一放,便將無名手中的兩塊木牌卷了過來,冷眼看著無名三人,質(zhì)疑道:“怎么少了一塊?你們不是三個人么?想要糊弄我不成?”
感受到女子身上釋放出來的些許靈壓,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屏息以待,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要是女子不主動釋放靈壓,任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少女,疑似那老人的隨從,修為都跟那些修真家族的老祖一個級別,是一名筑基期的強(qiáng)者。
仙門圣地,果真名不虛傳!
如果說之前那九長老,給他的壓力就仿佛巍峨的高山,讓人望而生畏,根本感受不到頂點(diǎn)。
那么此刻這女子給無名的感覺,就宛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流水,是那么的洶涌,是那么的沉重,壓得人完全無法喘過氣來。
但相比前者,無名覺得自己在女子的手里,至少還是可以掙扎……兩下的。
見無名被壓得都開不了口說話,于是丁若虛硬著頭皮,忐忑的搓著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師姐,手下留情,誰敢糊弄你呀,我們這不也是剛剛才知道么,她的木牌之前不小心丟失了,要不……你通融通融?”
女子收回靈壓,緩緩落到地上,看了看前者幾眼,眉頭微蹙:“這……讓我很難辦啊。”
看女子的樣子,很明顯是認(rèn)識丁若虛的,并且好像還有些交情,只不過她身為碧落閣的弟子,就這么給后者大開方便之門,似乎是有些不妥……
丁若虛掏出幾張符籇,不著痕跡的折了幾下,將角落里的虛字死死蓋住,然后悄悄的塞到了女子的手里,低聲道:“我懂我懂,要加錢是吧,這是我老爹的私藏貨,之前走得急,沒帶多少,算是小弟我聊表心意,還希望師姐還不要嫌棄……”
“嗯,小老弟,很懂事啊,比你那哥哥順眼多了?!迸拥嗔说嗄菐讖埛D,感受到那誠意十足的厚度,小臉上的冷漠也隨之緩和了幾分。
看著那幾張符籇在前者手中微微跳動,丁若虛小腿微微發(fā)軟,小心臟也撲通撲通的抽動著,生怕女子一個不小心,把那虛字一角給漏了出來。
“哪有哪有,師姐你滿意就好?!倍∪籼搹?qiáng)顏歡笑道,這特么可比御劍飛行刺激太多了。
“行,這事師姐做主了,只不過那小妮子只能入我們碧落閣,不然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女子反手收起那幾張符籇,滿意的拍了拍丁若虛的肩膀。
“是是是,全憑師姐吩咐?!北贿@么一拍,丁若虛腳下微微踉蹌,差點(diǎn)沒直接被嚇得跪在地上。
雖然這兩人狼狽為奸,周圍的人也看到了交易的全部過程,但卻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主持公道,全都裝出一副我啥都沒看到的模樣。
但就在丁若虛以為這件事即將完美解決時,一個身背長劍的男子,卻是緩緩走到二人的面前,玩味的笑道。
“宋雪凝師妹,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規(guī)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