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里興起一個沖動。手按下,撥出號碼。
言溪月記得的電話不多,不知道為什么,將羅南的號碼記得很清楚。
只聽過一遍,并且當時心不在焉。
人似乎總會在某些時候記得某些東西,盡管這些記憶對自己毫無用處。
電話響了三聲,言溪月準備放下時,那頭羅南的聲音傳出。
禮貌好聽,抬頭一看已經(jīng)半夜兩點。似乎把他從睡夢中生生拖曳出來,言溪月心頭浮現(xiàn)一種愧疚。
“喂?”
沉默,其實不知道為什么要撥下那人的號碼,也許心血來潮,也許酒精中毒,誰知道。
“喂?”第二聲,言溪月嘆氣。將話筒從嘴邊移開,準備擱置。
“喂?!蹦穷^的聲音忽然溫和,濕潤柔軟,“喂,是言溪月么?”
“唔?!?p> 就勢翻身趴在沙發(fā)上,順手拿起水杯,還有一點涼水。
喝下去一口,空了。懶的動,言溪月揉揉眼睛。
“這么晚還沒睡?”葉丞在那頭輕聲的問。
“唔……不累。你也沒睡?”
“嗯。玩什么呢?”
“沒什么,發(fā)呆而已?!?p> 再揉揉眼睛,那頭呼吸的聲音如此平穩(wěn),不小心就會漏過去。羅南啊,總有叫人安神的力量?
蜷縮,整個身體凹陷在沙發(fā)的角落里。
不是很舒服的姿勢,但容易入眠。
言溪月將電話放在耳朵下枕著,沙發(fā)太柔軟,所以不覺得生硬。
羅南的呼吸好像那天清晨的海水,一直在對面回響,言溪月忽然覺得貪戀這樣的溫度。
至少這個男人,再怎么說,懂得讓一個房間不至于太過空洞。
兩人都沒有提起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言溪月的沖動沉默,還有羅南吻在她身上的痕跡。一點點映紅,十分眷戀那種溫柔,雖然明白意圖不軌。
羅南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言溪月說話。大半時間言溪月在聽,羅南在說。
她沒有多用心,眼睛困頓的閉著,頭腦卻還是清醒。
可以自己嘗試一下,身體極度痛苦時,無論怎么疲憊,都是睡不著的。
中途羅南停頓了一會,說是喝水。
言溪月頓時口渴。
羅南回來,接著說,言溪月嗯了兩聲,他忽然在那頭發(fā)問道:“言溪月,你為什么嗓音那么沙啞?”
言溪月縮縮鼻子,道:“口渴?!?p> “去喝點水。”
“不想走?!?p> “孩子氣?!?p> “好累……”
“那……要不要休息?”
“不,你接著說……”
“你聽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沒有,你繼續(xù)說,我就是想聽人說說話?!?p> 話音到了最后,忽然鼻子一酸。
言溪月好笑的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自己可憐的樣子感動。
其實心里沒那么難過不是么,只是覺得太累而已。
那頭的羅南聲音更加溫柔,“言溪月乖,去睡覺。”
尾音似乎有些倦怠的味道,言溪月其實很懂得臉色是什么意思。
那人紳士的說要他休息,可能早已張不開眼睛。再不掛斷,就是她不知好歹。
言溪月微笑著說,嗯,晚安。
電話切斷。
言溪月一直等到那頭的話筒放下。掛線的聲音清脆響在房間,錯覺自己聽到了回聲。
是不是少太多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