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書郁打聽到圣武帝在御書房后便急匆匆趕去稟告此事。
“圣上,這件事情實(shí)在太過蹊蹺,那宮女剛要說出幕后之人便瞬間化成一灘血水,實(shí)在是……”章書郁看了圣武帝一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圣武帝轉(zhuǎn)著手里的佛珠語氣淡淡,“章愛卿,此事你有何看法不妨一說?!?p> 章書郁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道,“微臣認(rèn)為此事應(yīng)當(dāng)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宮中使了邪術(shù)……”
“啪!”圣武帝將手中的佛珠扔在了案桌上,“呵,依你之見宮中竟有會邪道之人?”
章書郁知道圣武帝十分忌諱這些事。
但目前所看又確實(shí)如此,所以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道,“圣上,微臣不敢肯定,但是能使人化成一灘血水的法子實(shí)在狠毒至極,不像是一般的宮圍之斗?!?p> 圣武帝坐在龍椅上眼神晦暗不明,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朕確實(shí)第一次聽說如此邪門之事。待朕想想如何處理,你先繼續(xù)查九公主受傷一事吧?!?p> “是,微臣告退?!闭聲粢娛ノ涞廴绱苏f便行禮退去。
章書郁走后,圣武帝對著黑暗處喊了聲,“赫言,你去光羽寺看看無道仙長云游回來了嗎?!?p> 赫言應(yīng)是后便悄然離去,可惜赫言去到的時候無道仙長還未回來,他只能無功而返。
章書郁從御書房里出來后立馬讓人帶著趙昀和玉仙到各宮進(jìn)行盤查。
查到謝貴妃處時,謝貴妃對著章書郁就是一頓冷嘲熱諷,“章大人好本事,帶著那傷人的畜生到處亂走,九公主還昏睡著呢,可別又不小心傷了哪位貴人?!?p> 章書郁面不改色行了個禮,“謝貴妃言重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還請貴妃娘娘多加擔(dān)待?!?p> “章大人這話說得比那戲臺上唱戲的還好聽。說到底不過是本宮現(xiàn)在失勢了,便什么阿貓阿狗都敢來這宮里瞧一瞧?!敝x貴妃陰陽怪氣的道。
“貴妃娘娘誤會了,我等奉命到各宮盤查也是為了保證后宮各位貴人的安全。”
章書郁表面話雖說得滴水不露,內(nèi)心卻真心覺得這后宮的女人著實(shí)太難伺候。
謝貴妃聽了這話十分不給面子的冷笑了兩聲,“要真是這樣,那章大人是不是該仔細(xì)些,把那坤寧宮也搜搜,可別讓那惡人傷了皇后娘娘?!?p> “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各宮我們都會仔細(xì)盤查。只是今日我們就近先來了娘娘處,還望娘娘行個方便?!?p> 謝貴妃“哼”了一聲不再與章書郁為難,“算了,臨安,你去將人都帶到這里來給章大人瞧瞧。本宮乏了,章大人自便吧。”
謝貴妃將事情吩咐給下人后便進(jìn)了內(nèi)室,章書郁等人盤查完便告退了。
一整日下來,他們?nèi)耘f沒有收獲新的線索。
阿寧見他面露倦色,忍不住上前道,“大人,你每日都休息不到兩個時辰,不如先回去休息會吧。免得兇手還沒抓到,您的身體就先受不住了?!?p> 章書郁無奈的笑笑,“九公主還躺在床上呢,你覺得我們能回去休息嗎?還是盡快將各宮都盤查完,看看有什么線索吧?!?p> 阿寧有些猶豫的道,“這樣查也不是辦法,偌大的宮里要藏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p> “唉,我怎么不曉得,只是目前沒有更好的法子了。況且我總覺得這事有些邪門吶……”章書郁瞧了瞧后面的趙昀,“只盼著他鼻子真有那么靈能找到幕后之人,不然到最后這罪名可就得他一個人擔(dān)著了?!?p> 趙昀見章書郁望著他唉聲嘆氣,便歪了歪腦袋用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看著他,阿寧看到后默默說了一句“傻子”便走開了。
“咳咳,阿寧,我們還是帶著人繼續(xù)盤查吧?!?p> ……
章書郁等人盤查到東宮時已是傍晚,元晟和劉楚蓁與一雙兒女正好在用晚膳。
章書郁向元晟說明來意后,元晟便示意管事將東宮各處的人分批帶過來盤查,再讓一雙兒女先避回房里。
因做這些事需要花些時間,元晟便與章書郁聊起了案情。
章書郁向他簡單的說明了案件的發(fā)展,并提到了那死去的宮女叫香梅,平日里在元樂照的小廚房里當(dāng)差。
劉楚蓁聽后驚呼道,“竟是香梅?!”
元晟疑惑道,“你認(rèn)得她?”
劉楚蓁點(diǎn)點(diǎn)頭道,“阿照常命人給軒兒帶糕點(diǎn),香梅曾和玉仙一同前來送糕點(diǎn),因她還算機(jī)靈我倒是有幾分印象?!?p> 元晟聽完眉頭皺成一團(tuán),“阿照身邊的人都是父皇母后精心挑選的。沒想到還是出現(xiàn)了如此包藏禍心之人,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劉楚蓁出聲安慰道,“殿下,您也別太過擔(dān)憂了,阿照吉人自有天象定能逢兇化吉的?!?p> 元晟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阿照有天神護(hù)佑定不會有事的?!?p> 幾人聊天之際,管事已將人分批帶上來,“回稟太子殿下,奴才清點(diǎn)宮中人數(shù)時發(fā)現(xiàn)趙側(cè)妃小廚房里少了一位糕點(diǎn)師傅,還有趙側(cè)妃的貼身丫鬟紅簪這兩日許配了人家出宮了。”
元晟一聽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如今宮里在盤查可疑之人,偏偏他東宮少了兩人,背后定少不了被人詬病。
趙子衿在宮里自恃是太子側(cè)妃更是他的表妹,做事從來驕橫跋扈不計(jì)后果。
甚至有時候還總想著要壓過太子妃一頭,若不是劉楚蓁處處忍讓,她不知得挨多少頓罰了。
管家剛回稟完,趙子衿便悠悠來到,“太子哥哥,聽說章大人找害阿照的兇手找到東宮來了?!?p> “子矜,章大人為了此事奔波了幾夜不得休息,你休得無禮!”
趙子衿反駁道,“我怎么無禮了,我一聽說章大人來東宮找兇手就趕緊過來看看能否幫上什么忙了?!?p> 趙子衿特地將“東宮”二字說得特別重,元晟一向不喜這個表妹,眼下見她說話如此不知分寸更不想搭理她了。
趙子矜剛進(jìn)來時趙昀便覺得有哪里不對,雖然她身上有很多的香味,但趙昀隱隱能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只是那味道太淡了,淡得幾不可聞,所以他一時之間不敢確定,只能繼續(xù)集中精力去聞。
最后他確定趙子衿身上確實(shí)沾有和那宮女一樣的味道,趙昀立馬伸出手指了她,“她……有……”
在場的人一看都變了臉色,趙子衿的眼神更是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趙子衿對著趙昀怒道,“你這賤奴用那臟手指著誰呢!”
趙昀不理她,看著章書郁繼續(xù)用手指著她,“她……一樣……”
章書郁問道,“趙昀,你可確定?”
趙昀點(diǎn)點(diǎn)頭又比劃了一番,“有……一樣……”
玉仙在旁邊解釋道,“大人,趙昀說有一樣的味道?!?p> 趙子衿頓時氣得臉色通紅,“太子哥哥!我就說這章大人辦事忒不靠譜了,帶著傷人的兇手找兇手,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當(dāng)上這大理寺卿的?!?p> 章書郁早前就聽他妹妹說過她的幾個手帕交都在說趙子衿說話從不經(jīng)過大腦,枉費(fèi)她生在趙家。
原先章書郁認(rèn)為大家小姐間傳的話難免因?yàn)閭€人情緒有失公正,今日卻是真真確確的感受到趙子衿真是白生在趙家了。
而元晟此時內(nèi)心想要將趙子衿休棄的想法又強(qiáng)烈了幾分,“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這幾日去過哪,接觸過誰,都同章大人仔細(xì)說一說!”
趙子衿被元晟當(dāng)眾這么一喝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竟耍起了小脾氣,“每天見那么多些人,我哪里記得清!再說了,我是阿照的親表姐,我怎么會害她!是他們在血口噴人!”
劉楚蓁見她情緒如此激動便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妹妹先別著急,章大人只是秉公辦事,有什么事我們好好說?!?p> 趙子衿本來就厭惡劉楚蓁,聽她這么說衣袖一甩,惡狠狠的道,“你在這說什么風(fēng)涼話呢,感情被冤枉的不是你!對了,平日里阿照對你多好,她出事了我可沒見你有一丁點(diǎn)的難過呢?姐姐,不會是你吧?”
“啪”,趙子衿不敢置信的看著元晟,“表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元晟被她吵得頭疼,當(dāng)初他就不同意趙子衿給自己做側(cè)室,可是趙家非要安排她入東宮。
趙子衿是他舅舅的繼室所生,是舅舅的老來女,是以在家十分受舅舅的寵愛。
但她除了人長得好看些,脾氣秉性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無奈趙家是自己的母族,當(dāng)初舅舅提議讓趙子衿做自己的正妻被他婉拒。
后來舅舅退而求其次讓其來做側(cè)室,他和母親雖不滿意趙子衿這人,但他們還需要趙家的扶持,所以也不能太傷舅舅的心,便只能答應(yīng)此事。
無奈這些年來趙子衿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只懂得同旁人爭風(fēng)吃醋和人前顯擺,其他一概不知。
管事這時出言提醒,“太子殿下,趙側(cè)妃處的糕點(diǎn)師傅找不著了,我看人事薄上沒記載他出宮,會不會……”
元晟知道管家是在委婉的提醒他還是趕緊問正事好,便深吸了一口氣問趙子衿,“你那里少了一個糕點(diǎn)師傅這事你知道嗎?”
趙子衿有些支支吾吾,“表哥,那高常義前幾日因?yàn)樽龅母恻c(diǎn)我不喜,便被我逐出宮了,還未來得及在冊子上除名。”
元晟覺得自己上輩子定是造了很大的孽這輩子上天才派了這樣一個人來折磨他,“子衿,你做事總是這樣不瞻前顧后!這幾日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嗎?!怎么能隨便放人出宮!而且還是兩個!”
趙子衿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p> 元晟不再管她,讓管事將趙子衿院里的人都帶過來,趙昀從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能聞出一點(diǎn)味道來,如此一來,高常義和紅簪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管事將人事薄一并帶來給元晟查看,原則上所有進(jìn)宮的人都要先經(jīng)過調(diào)查,身家清白的記錄在案后才能進(jìn)宮做事。
紅簪的婚期從前年就定了,所以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
而高常義的身份卻沒有詳細(xì)記錄。
章書郁琢磨了一會,對元晟道,“殿下,據(jù)趙昀的描述,那給他吃食的宮女比香梅還要高出一些。
我方才想起香梅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十分高挑了,所以那日有可能是有人男扮女裝也不一定?!?p> 元晟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甚有道理,劉楚蓁見形勢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立馬跪下來請罪,“殿下,此事是我的疏忽,請殿下降罪?!?p> 元晟將她扶起,“蓁兒,往日你做事很是妥當(dāng),今日怎么會出了這樣的紕漏?”
劉楚蓁為難的開口,“那高常義是一個月前來的,當(dāng)時妹妹有知會過我她的母親為她尋了一個做糕點(diǎn)的師傅。
我便沒有仔細(xì)核對那人的身份就放進(jìn)了宮,沒想到釀成這等禍?zhǔn)?,讓阿照吃了這樣的苦,是我的錯?!?p> 劉楚蓁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元晟心里知道八成是他那個表妹故意與她為難,所以才不小心放了賊人進(jìn)來為害。
當(dāng)時劉楚蓁確實(shí)和趙子衿說過要等高常義的身份核對好才能入宮,趙子衿卻指著她的鼻子問她是什么意思,難道她作為太子的表妹連帶個人入宮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因趙子衿的母親是太子的舅母,劉楚蓁后來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說起來還是她這個太子妃失職了,當(dāng)時若是她仔細(xì)去調(diào)查了便不會有后來這些事了。
但事情已出便只能盡力彌補(bǔ),元晟朝章書郁道,“章大人,你也知道高常義前幾日已經(jīng)出宮,我會讓人畫了畫像請父皇張貼皇榜懸賞,趙家那邊我再去走一趟問問高常義的底細(xì)。”
章書郁知道有關(guān)太子外家他不便插手太多,便應(yīng)道,“那高常義的事情麻煩殿下同圣上回稟了。下官便先讓人將畫像快馬傳到各個府衙讓他們先全力搜捕高常義?!?p> “章大人客氣了,被害之人是我的皇妹,我也希望能盡快找到幕后之人?!?p> 章書郁等人走后元晟便吩咐人將趙子衿帶回房里,不許她再踏出房門一步。
趙子衿還想鬧,但是元晟的手下不是吃素的,很快把她拖了下去。
山目森
因?yàn)檫@章與我原先的想法有出入改動了許多,導(dǎo)致這么晚才發(fā)布~不好意思(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