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零蒙將一份寫滿了奇怪文字的文件遞給了不知何時走上來,一臉肅穆的夏姬。
“老規(guī)矩,留檔,下發(fā),還有,盡快上菜。“
夏姬看起來很恭敬地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曉,隨后沿著階梯,向下走去。
對于零蒙而言,這些食物既不能起到補益作用,也不怎么合口味。
他更喜歡那種能夠讓自己的情感與之共鳴,來抗衡無盡歲月對于自身人性的磨損的食物。
這樣,他或許還能多堅持一些歲月。
不多時,下方涌出來一堆人偶,伴隨著輕靈的音樂翩翩起舞。
希兒和尼亞并沒有看到下面。
白澤肉雖然很玄幻,但在夏姬的處理下,依舊好吃的緊。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尼亞依稀覺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什么,一絲靈感的火花在腦海中閃過,可惜當尼亞想要抓住這縷火花的時候,這點靈感卻又消失地無影無蹤。
零蒙隨手將夏姬準備好的酒水一一分發(fā)下去。
酒名解憂,功效正如其名。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種酒真的能夠解除大部分人的憂愁。
可惜現(xiàn)在的作用只能達到令人頭腦清晰一陣子的程度而已。
希兒看著奶白色的瓷瓶之上用符紙封得嚴嚴實實的瓶口,試了試,發(fā)現(xiàn)打不開。
“你們喝這個?!?p> 零蒙不知從哪里拿出來兩個手臂般粗細,小臂般長短的竹筒,遞給了希兒和尼亞。
溫和地大自然清香令希兒感覺耳目一新。
希兒倒出少許于不知何時呈上來的玉碗之中,清冽的液體散發(fā)著某種令人類無法舍棄的必需品。
希兒看著離開了竹筒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揮發(fā)著的清冽液體,急忙地端起玉碗,一飲而盡。
仿佛像是從里到外洗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澡一般,希兒感覺此刻自己如同獲得了新生一般地潔凈。
不過希兒并不是那種只顧著自己享受的人,即便面前的食物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希兒從零蒙的椅背后探出頭,看著每樣菜都只是淺嘗輒止的零蒙,在淡淡地迷霧籠罩下,似乎即便是零蒙,也顯得柔和了許多。
“零蒙先生有心事嗎?“
希兒問了一句。
“的確,這最后一屆的山海祭,真是簡陋的很,我有些后悔來了?!?p> 零蒙將夏姬做好的飯菜繼續(xù)分發(fā)下去。
希兒左右打量了一會,卻只看到了一層遮蔽了所有視線的迷霧。
盡管來之前曾經(jīng)驚鴻一瞥這近乎是人類無法設計出的高大建筑,但希兒還是不是很清楚,零蒙所說的簡陋,到底是指什么。
是那片殘破的建筑,還是。
希兒的目光落到了零蒙面前的桌案上。
每樣都是象征性地動了一口的美味佳肴散發(fā)著誘人地香味。
“您得知道,沒有食材,即便是我這個還能維持下去地主祭,也做不出來令您滿意地祭品呢!“
夏姬穿著終于想起來正確穿法的華麗祭服,端著一個扣緊了蓋子的大鍋,緩緩地從階梯下爬上來。
“所以我才說,簡陋的很?!?p> 零蒙看著夏姬將大鍋放在自己面前的案臺上,伸手揭開。
沒有什么華麗的金光,也沒有什么香味。
只有淡淡地白色蒸汽一點點地飄蕩出來。
“這就是最后的了,您應當清楚才是?!?p> 夏姬恭敬地轉(zhuǎn)身離開。
“真是麻煩?!?p> 零蒙拿起一個勺子,舀了一勺鍋中透明地清湯。
輕輕地舔了幾口,還算過關的味道令零蒙放松下來。
周圍的迷霧似乎在有意識地躲避零蒙一般,某種極為刺眼地光輝令希兒感覺眼睛極為不舒服。
就好像剛剛看來太陽好一會似地。
零蒙啜飲著鍋中的清湯,一勺接一勺。
希兒和尼亞沒吃多少,就感覺飽了起來。
希兒正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量著四周被迷霧籠罩的景象。
尼亞則趴在桌面上,側(cè)著小腦袋,一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正午繼續(xù),我先告辭了?!?p> 零蒙揮了揮手,自己案臺上和尼亞與希兒餐桌上的東西全部都被收了起來。
“隨后一晃神地功夫,尼亞和希兒就不知怎地,同零蒙一起消失——”
劇本的運行卡頓了一下。
隨后重新恢復了運轉(zhuǎn)。
“麻煩的日子?!?p> 零蒙抬起頭,看著陌生地天花板,感覺自己似乎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不過這種變化,做為作者錨點之一的零蒙是可以隨時抗拒掉的。
“零蒙先生,不一起來休息嗎?”
穿著睡衣的希兒躺在極為古樸風格的床上,沖著零蒙招了招手。
古樸地睡衣略顯悶熱,希兒的額頭上漸漸地見了汗。
“我還有事情要做?!?p> 零蒙重置了一下自我,隨后轉(zhuǎn)身走向夏姬的住所。
零蒙需要找夏姬確認一下,這段丟失的時間內(nèi)有沒有發(fā)生什么,超出自己預料的事情。
夏姬似乎忙得很。
在路上,零蒙找到了和幾個人偶圍著一輛龜爬般飛劍的夏姬。
換下祭服穿著正裝的夏姬正拿著一個文件夾發(fā)呆。
“零蒙大人!”
人偶們向零蒙行禮的動作驚醒了夏姬。
“有什么事嗎?”
夏姬懶洋洋地說著,穿上祭服的那個夏姬,才是對零蒙大人畢恭畢敬的主祭,而此刻的夏姬,則只是一個還算和零蒙聊得來的女孩子。
“會議記錄我交給你了吧?”
零蒙詢問了一句。
“已經(jīng)復刻完了,正在準備分發(fā)下去呢!可惜人手不太夠?!?p> 夏姬看著一個個人偶忙碌地身影,有些抱怨地說著。
“原本在你這?”
零蒙問了一句。
夏姬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零蒙。
“這就是嘍!你親手寫的,雖然字跡不怎么工整?!?p> 零蒙接過,掃了幾眼,隨后瞇起了眼睛。
“我還有事,不多聊了?!?p> 零蒙將文件夾遞還給夏姬,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沒有使用力量來達成偽瞬移的效果,零蒙只是向著目標方向飛快地走去而已。
大概也就是一步邁出幾百米的程度而已。
“搞什么嗎?”
夏姬看了看被零蒙翻的亂糟糟的文件夾,零蒙剛剛瞇起眼睛看到的那一頁應該是……
夏姬的瞳孔迅速縮小。
“難道是?不會吧?”
夏姬顧不得整理亂糟糟地文件夾,向著中控中樞跑去。
至于為什么不用交通工具?
當然不是因為忙或者忘了。
希兒聽到了敲門聲。
“希兒,在嗎?我是尼亞!快給我開門??!”
希兒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有那似乎著急的很的敲門聲。
希兒端起今天喝剩下的,據(jù)說叫做自然孳息的飲品,抿了幾口,就要過去開門。
不過希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尼亞,今晚不是在自己的床上嗎?
不知道為什么零蒙只開了一個房間,所以希兒和尼亞睡床,零蒙睡桌子。
希兒沒有出聲,轉(zhuǎn)身走向床的方向,順便拿出來了可能已經(jīng)過期很久的防狼噴霧。
輕輕地掀開床紗,尼亞那四仰八叉地可愛睡姿映入希兒眼簾。
敲門聲愈演愈烈,似乎隨時都會把門敲碎。
希兒不知為什么,并不感覺怎么害怕。
或者說,希兒從來都不害怕什么,畢竟,她是希兒·服了唉,誰都無可奈何,不得不服的,希兒·服了唉!
希兒從背包之中拿出電棍,一手防狼噴霧,一手電棍地走向門口。
羞澀地笑容混合著某種,堅韌地戰(zhàn)意,令希兒看起來盡管有些怯生生地,但卻不敢小覷。
咔嚓!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轟然碎裂地門迸裂出無數(shù)碎片。
一個黑影沖了進來。
希兒沒有躲避的意思,盡管碎片劃破了希兒那嬌嫩的皮膚。
舉起電棍,向前刺出,附加了雷電傷害與麻痹特效的電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黑影的,可能是嘴的位置。
希兒纖細地手指絲毫沒有離開按鈕的位置,一點點腥甜的血腥味令希兒隱約之間感到了一種反常的興奮。
這血自然不是黑影的,而是希兒被迸裂的門的碎片劃出來的。
透過地上玻璃的殘片,希兒隱約間看見了一個,笑容極為扭曲病態(tài)的自己,恐懼與羞澀混合在一起,明明是害怕到了極點,臉上卻浮現(xiàn)著被顫抖扭曲地不成樣子的笑容。
光是看到這一幕,就夠令人不適的了。
希兒看著這樣的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后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
不過那都是徒勞。
此刻的希兒,身體依舊向著大腦發(fā)出恐懼地信號,而希兒的意識,倒也談不上太害怕。
可能是和零蒙待的久了,自身的負面情緒也就漸漸地失去了其原本恐怖地影響力了。
希兒用力地戳了戳黑影。
某種說不出來別扭的觸感令希兒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真是難看?。∠??!?p> 希兒似乎隱約間,又有意識分裂的征兆。
“閉嘴,不用你多管閑事?!?p> 希兒直接了當?shù)劓?zhèn)壓了這種傾向,盡管此刻希兒的表情依舊崩壞地很。
“希兒,別怕,我試試能不能捆住這玩意。”
尼亞靜悄悄地在希兒身后溫和地說著,將原本準備用來制服希兒的繩索捆到了黑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