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江湖

　　半月后，趙家昌從縣里傳回了消息，還真被趙電生猜中了，前幾天放出的消息，要三合鎮(zhèn)陶瓷廠停工的幕后黑手，就是薛鋒對趙家昌的試探，但趙電生亮出車馬上后，三合鎮(zhèn)陶瓷廠要停工的消息，也不了了之了，幾天后，趙家昌的調(diào)令已經(jīng)下來了，趙家昌提了副處，正式出任東望縣副縣長，主管三合鎮(zhèn)這個試點。

　　“電生，你爸高升了，咋們?nèi)湘?zhèn)陶瓷廠，也順利點火了，這可是雙喜臨門啊，有空咱們喝一個，你是不知道，消息傳到你爺爺那里，可把他給高興壞了，私下跟我說，家里算是出了一個官了?！壁w三高興道。

　　現(xiàn)在的趙三，在三合鎮(zhèn)，早已不是一個空有其名的主任了，前幾天，鎮(zhèn)上還找他談話，要給扶正。

　　“三叔，別的我就不多說了，鎮(zhèn)上給你，封那什么副鎮(zhèn)長，你就聽就行了，無論現(xiàn)在還是將來，你就掛個虛名，就好了，這官場上的事，，少參合為妙！”趙電生提醒道。

　　“我也就說說，你說，我現(xiàn)在這日子，拿什么我都不換，還當什么副鎮(zhèn)長?！壁w三道。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趙電生的意思。

　　“三叔，你才雙喜師門啊，主任現(xiàn)在可是算是真的了，這三合鎮(zhèn)陶瓷廠也點了火，你這大管家就要出任廠長了。我爸也升了，可是我就老火了？”趙電生報怨道。

　　“怎么了電生？”趙三急問。

　　“那個我爸的上司薛鋒，他要把三合鎮(zhèn)陶瓷廠的規(guī)模，搞大一點。”趙電生道。

　　“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已經(jīng)很大了啊，怎么這個新來的縣老爺，還不滿意。”趙三道。

　　“第一呢，他是真嫌三合鎮(zhèn)陶瓷廠小了，但縣里已經(jīng)有東望陶瓷廠，這個巨無霸的存在，本來三合鎮(zhèn)陶瓷廠就已經(jīng)招仇恨了，要規(guī)模再大一點，肯定有大麻煩?！壁w電生分析道。

　　“那第二點呢？”趙三問。

　　“這個姓薛的，是投石問路，他的想法無非讓港城三合貿(mào)易公司，直接入股三合鎮(zhèn)陶瓷廠?！壁w電生道。

　　“這不是好事嗎？”趙三道。

　　他也覺得要三合鎮(zhèn)陶瓷廠，披上這港城的外衣，那就更如虎添翼了。

　　“合資這事想都別想！”趙電生大聲道。

　　他見趙三一臉茫然道，

　　接著又說，

　　“幾年后，三叔你就明白了！”

　　趙電生這么一說，趙三就更不明白了，可趙電生不說其中的緣由，只能讓趙三去慢慢領會了。三合鎮(zhèn)陶瓷廠股權，本這么復雜，要是企業(yè)做大了，肯定各個股東都會有異心，趙電生可不會，收拾這個爛攤子。

　　他已經(jīng)讓趙家昌，回絕了薛鋒的想法，不過他提出了另一個想。

　　那是會有另一家港城的公司，在東望縣直接投資建廠。

　　下午趙三想喝的慶功酒，又記掛賬了，趙電生托李向明請的人來了，這位師傅，參加過71年的浮法玻璃工業(yè)試驗，而且對整個研究浮法玻璃的圈子，也比較了解。

　　這們老師傅果然是行家，在他的指揮下，只用了三次試驗就宣告成功了。

　　這次趙電生全程，只當看客不發(fā)表一點意思，當看到第一張玻璃下線時，他心里感到非常高興。生產(chǎn)線并沒有停下來，趙電生便和趙三走了一邊聊天，趙三還埋怨趙電生。

　　“電生，沒想到，你這些設備如此厲害，早知道，就不請這老頭了，錢是小事，可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就不好了?！?p>　　“話不能，這么說，生產(chǎn)線上的設備是死，有些事不能假設，要不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把平板玻璃生產(chǎn)出來?！壁w電生笑道。

　　“那肯定不行！”趙三不好意思道。

　　“不過，你這保密的想法，還是值得發(fā)揚，其實我看好這們師傅，還有一個原因?”趙電生道。

　　“什么？”趙三問

　　趙電生搖了搖頭。

　　“這個，你過一段時間就會知道了，不過眼前，你一會過去，記得給那師傅發(fā)個紅包，再跟他說幾句客套話?！壁w電生安排道。

　　趙電生又看了一會，生產(chǎn)出來平板玻璃品質(zhì)，依就舊很穩(wěn)定，趙電生知道，是該他們出場了。

　　“許師傅，辛苦了！”趙三道。

　　紅包不只給許師傅，其實在場的幾人都有分，不過還是有輕重之分。

　　“趙廠長，恭喜??！我從67年，國內(nèi)開始半工業(yè)實驗，就接觸這浮法玻璃，算算時間已經(jīng)過去，整整13年，說句實話，貴廠只在試產(chǎn)三次就成功，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痹S師傅激動道。

　　趙三一聽，這話，心里在想，

　　“電生還說這老頭有兩把刷子，沒想到也是一嘴炮，這紅包一到手，直接把這條生產(chǎn)線夸上了天，照他這么說，啟不是要把平州玻璃廠，按在地上踩了，距離東望縣最近的三江市玻璃廠，都沒浮法玻璃呢?！?p>　　趙三現(xiàn)在，還真如趙電生所說的那樣，做什么，都要學些基本知識，趙電生要上這個浮法玻璃，趙三還跑去，打聽了不少關于浮法玻璃的事情。

　　“三叔，許師傅也累了一下午了，咱們到辦公室喝杯茶吧？”趙電生建議道。

　　趙三一聽趙電生的話，就明白意思。

　　“許師傅，你老請！”趙三道。

　　他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趙廠，客氣了，你先請。”許師傅道。

　　“還是你老先請?！壁w三謙讓道。

　　許師傅離開前，看了下眼前的這條生產(chǎn)線，這條生產(chǎn)線，長達24米的錫槽的設計得，非常先進，整個錫槽是由機械加工而成，還經(jīng)過拋光處理，看著就舒服，相當年，第一次工業(yè)實驗的時候，這條錫槽沒法用機械加工，是鉗工師傅用手打磨出來的，沒有生產(chǎn)經(jīng)驗，那錫液飛濺，現(xiàn)在他身上還留下了幾處疤痕。

　　今天他對這套生產(chǎn)線的評價，都是肺腑之言，還有這家廠，管事的確實大方，他用捏了一下，手上的紅包，不下百元。

　　“許師傅，你老可以說是，浮法玻璃這行的元老了，你說說，我們這套生產(chǎn)線有那些不足?！壁w三道。

　　許師傅見趙三這態(tài)度180度的大轉彎，剛開始，趙三明顯有輕視他的想法，不過，看在趙三現(xiàn)在恭敬的態(tài)度和厚厚的紅包上，他也就不跟趙三計較了。

　　“趙廠長真謙虛，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如果真讓我，說不足，還真有點不好說，整個生產(chǎn)線設計都是，我見過最美的，那個錫槽成一個喇叭口，進料的時地方大，出料的地方小，這樣既能節(jié)約燒煤，又能提高成品率，還有那個保護氣體不是用的煤氣，是用電解氧的氫氧，這兩樣是這套生產(chǎn)線的核心，都做的很好，可是這喇叭口錫槽，成本不小，電解氫氣就不用說，這成本更高的出奇，如果說這套生產(chǎn)線的不足，那就是成本太高，到時候，要是量產(chǎn)可能要虧本?！痹S師傅認真道。

　　“你老把我們夸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那這玻璃的品質(zhì)如何?！壁w三笑問。

　　“趙廠長，你這個就謙虛得，有點過頭了，就品質(zhì)而言，今天制成的樣品，在平整度，強度和透光度來說，絕對是國內(nèi)，最好的，尤其是透光度，太高了，真是前所未見，我以前倒是聽過一專家說，玻璃透光度要好，跟什么鐵元素有關，這個不也懂，只聽他說，當鐵含量低到一程度，就能達到超白，也就這玻璃邊，看著沒有綠色的感覺，以前也是聽說，沒想到，這次見了實樣，看來，如果要挑毛病，還是跟設備一樣，就是造價太高了。”許師傅道。

　　聽到這里，連趙電生這個外人，都知道許師傅還真有點見識，那100塊的紅包沒白給。自己心里就更滿意了，這就是他下一個主打的產(chǎn)品，而且正好用在，那個承諾薛鋒新建的外資工廠里生產(chǎn)。

　　趙電生在想，這個許師傅，在玻璃這行見識這么深，而他又在北風玻纖總廠退休的，想必他對玻璃纖維也有些了解。

　　趙三見趙電生，又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知道該問下一正事了？

　　“許師傅啊，聽說你是咱們?nèi)腥?，怎么臨退休了，跑到臨省的北風玻纖總廠退休啊？”趙三問。

　　許師傅也算是，一個走南闖北一生的人，年青的時候，就在玻璃廠當了學徒，成年后就在全國各地跑，還是有點眼力勁，他一直還在琢磨，趙三的態(tài)度怎么變來變?nèi)?，突然他看到，趙三一直注意著，眼前這個埋著頭的小孩。

　　許師傅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莫非這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