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阮話音剛落,顧老爺已經(jīng)全身失力般癱坐在地上,忍不住脫口而出:“不可能,你絕不可能知道,你怎么會知道是!”
這一句話,已是證明,陳阮猜對了。
陳阮懸著的心終于落地,看來自己,也許不用死了。
顧夫人也是大驚,卻知道再多說也無益,反而笑了起來,笑到最后連連咳嗽,:“糊涂啊,你真是糊涂……”
陳阮發(fā)現(xiàn),這句話,她是沖著自己說的。
”你當真以為,說出藥來,他便不會殺你嗎?”
“魔族之人,殘忍弒殺,當年我藥仙谷隱居世外,也因著這味藥,卷入無妄之災中。師父當初以死護藥,而今我與師兄護藥不成,已是無顏茍活于世了?!鳖櫡蛉丝粗惾?,如今的陳阮,仍然是顧憐的身子,是自己的女兒,那一臉淚痕渾身因痛發(fā)抖的樣子,讓她止不住心如刀割,剛剛都不過是在做戲,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念頭,現(xiàn)在也不必再遮掩了,“丫頭,我本無意害你,他若聽了我的話,一劍殺了你,死的干凈利索,反而是為你好,此刻他知道真相,必不會留你啊,魔族何其殘暴,必然割喉取血,噬你骨啖你肉,到時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夫人說的凄厲,陳阮也聽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原本想著,不過是取血而已,自己當初還義務捐血來著,流點血,倒不至于非死不可啊。
她抬頭看向傅辭清,只見他仍舊是笑著,紅色瞳仁宛如鬼魅,他不置可否,只是一邊聽著顧氏的對話,一邊時不時撫過手中彎刀。
傅辭清決不會留活口。
陳阮其實比顧夫人還要清楚,畢竟書里記得明明白白,傅辭清確實是拿了藥,可顧家還是被滅門了。
不過自己既然說出來,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的。
原小說中有記述,傅辭清借靈藥壓制魔氣,成功通過入山檢測,拜入入堂庭山,成為一名堂庭弟子,可實際上,每逢月圓之夜,他身上的魔氣便會爆發(fā)一次,雖然都被傅辭清強行壓制了下去,可這也是導致他后來魔氣反噬,以至于徹底癲狂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他不會殺我的,至少很長時間不會。”陳阮其實并不能確定傅辭清會不會信自己,可也只能賭這一把。
她轉(zhuǎn)頭對上傅辭清。
“其實你并非魔族吧,或者準確來說,你不是完整的魔族。魔族雖然天生赤瞳,卻能隨意變換,必要時候,為了隱匿身份,也能將自己化為常人的黑瞳,可是你不可以,因為你身上還流著人類的血,所以,你既不是魔族,也不是人類?!?p> 陳阮看著傅辭清,他的眉頭隨著自己的言語緊皺了起來,眼里殺意驟起,按書中描述,傅辭清乃前魔尊與凡人之子,因著非人非魔的身份,很長一段時間,他受盡屈辱,所以十分厭惡這身份,如今被人提起,自然會被激怒。
陳阮卻只管繼續(xù)說:“因此,這藥對你來說,有個弊端,之前并沒有像你一樣半人半魔的魔族服用過,所以并未有人知道,你飲了我的血后,雖然會短期壓制住魔性,可每月月圓之時,便會爆發(fā)一次,長期下去,必遭反噬?!?p> “所以,你必須留著我,只有我的血才能幫你壓制魔氣,我想如果我死了,死人的血,就沒什么用了吧?!?p> 這是陳阮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其實原著小說中,只提到過傅辭清每逢月圓便會魔氣反噬,而解決方法并沒有提,畢竟在小說里,顧家一家并不知道傅辭清體質(zhì)特殊,也沒人猜到之后還有這茬事,傅辭清搶到藥便滅了口,等他發(fā)作時,顧家人早死透了,所以其他的,全是她半蒙半猜瞎說的,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當然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p> 只要自己對傅辭清還有用,他應該就會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