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天剛蒙蒙亮一陣清脆的鞭炮聲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江黎心
她一臉不情愿的將蒙在臉上的被子拿開,眼瞼下一片黑影,顯然昨夜熬夜的成果
“是哪個不要命的一大早擾人清凈!”
聽到聲音的紅霞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來,因動作大而牽扯了身上的傷
“紅霞你怎么下床了,這些活交給其他人做便好!”
“奴婢無礙,躺在床上終日無聊,便想著做些事來打發(fā)!”
緊接著她說道:“二小姐,三小姐回來了,劉姨娘正放鞭炮慶祝呢!”
江莫煙,劉氏所生,從小在劉氏娘家人長運(yùn)河長大,三年前在江府家宴見過一面,長得水靈靈,在眾多大家閨秀中出彩的一個
“老頭子批準(zhǔn)的?”
紅霞搖搖頭:“奴婢不知!”
“昨夜二小姐不在府上,老爺連夜趕到了上清河說有要事處理!”
江黎心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滿臉的倦意,像一只慵懶的貓回巢
“三小姐回來,二小姐作為長姐不去迎接一下嗎?”
“不去,雖說是二姐,但充其量也是一個外人罷了!”
“二小姐可別這么說被人聽去了可不好!”
此時她已閉眼入睡,只是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回應(yīng)
“噼里啪啦……”
……
這鞭炮響起來就一直沒有聽過,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得硬著頭皮起床
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清風(fēng)將瞌睡蟲一掃而過
炸的滿地的紅鞭炮猶如給地面鋪好的一層紅毯
正感嘆時,一溫柔如泉水般滴答好聽的聲音響起
“小妹給二姐請安!”
順著聲音看去一嬌俏佳人,巴掌大的小臉,桃腮帶笑,柳葉細(xì)挑,美目青澀,天真亦無邪,青絲盤于腦后,幾朵珠花做點綴
穿著端莊優(yōu)雅煙粉廣袖紗裙,身姿婀娜,領(lǐng)口修著立體薔薇花朵,裙擺飄逸脖間帶著一串白玉珍珠項鏈,成色質(zhì)地都是上好的
站在花中使得那些花都失了顏色。
江黎心面上紋絲不動,但心里為她的姿色早已震驚不已。
芊芊素手將一食盒遞到她面前:“這是長運(yùn)河特產(chǎn)特帶給姐姐嘗嘗,這姜離城中繁華什么山珍海味都有,但是妹妹一點心意還望姐姐笑納!”
一番說辭說的凄凄慘慘,盡顯家妹愛家姐之意
江黎心不知這人是敵是友,只得暗中觀察,小心翼翼著
“多謝妹妹一番好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手剛碰到食盒底部只覺得一片油膩,按理來說送人的話應(yīng)該會將食盒擦洗干凈怎會留下一片油漬,原因只有一個
她雖然武功不濟(jì),但好歹也是一個習(xí)武之人,但有人想要看戲怎能不如人家的愿
于是她佯裝碰到油手滑,那食盒整個翻倒在地,里面的水晶餅一一傾斜而出,沾到泥土
江莫煙一臉驚慌,眼底蘊(yùn)著水汽,看上去楚楚可憐
“姐姐不喜歡就直說,何必要這樣”
突然一陣暴怒聲響起:“江黎心!”
劉氏帶著家仆丫鬟一臉怒氣沖沖的趕來,那架勢像要吃人一般
而從她們的方向看來,是我將食盒打翻在地
她還沒有說話,江莫煙便擋中間道:“是煙兒沒拿穩(wěn)食盒才掉在地上的,不怪姐姐!”
“江黎心枉你作為長姐,竟做出此等事!”
劉氏字字逼人,將她形容為十惡不赦之人。
江莫煙猶如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楚楚可憐。
看著眾家仆丫鬟指指點點,江黎心便知這江莫煙絕不像表面那般。
“姨娘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就是怎樣的人!”
“你覺得是我惡意中傷你?”
她淡淡的笑道:“這府中百十口人,個個看到的不一樣,眼界不同,有百十來個不同的我也不足為奇!”
劉氏被堵的啞口無言:“你…伶牙俐齒!”
“多謝姨娘夸獎!”
江莫煙眉目流轉(zhuǎn),細(xì)細(xì)觀察琢磨,得到一個結(jié)論:這個姐姐不好惹!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姐姐誤會了,娘親并沒有惡意!”
這話一出倒顯得江黎心氣量小,咄咄逼人。
“我也沒說什么呀!妹妹何必急于解釋!”
江莫煙臉色瞬間鐵青,十分難看。
劉氏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受氣,自是不能忍
“昨夜你不守規(guī)矩偷溜出府有辱家風(fēng),罰你到柴房思過,不準(zhǔn)吃食!”
紅霞擋在她面前道:我家小姐可是江府嫡出!”
話音剛過,江莫煙眼里掠過嫉妒和憤恨之意
江黎心一副害怕的模樣,往后退了幾步
劉氏見她這般心情大好,吩咐身后的蘇嬤嬤道:“將小姐押入柴房!”
蘇嬤嬤是劉氏從長運(yùn)河帶來的,極為衷心,身材肥圓,江黎心在她面前顯得愈發(fā)嬌小
蘇嬤嬤掃過她身上時眼神里一股厭惡,冷冷道:“二小姐還是乖乖聽話,免得受苦!”
“我要是不聽話呢?”
聽著她嘲笑的語氣蘇嬤嬤只覺得可笑:“那就別怪老奴手重!”
說著便要出手,紅霞擋在中間道:“小姐快跑!”
卻被她一把推開磕到地上
江黎心見狀眼底泛起一片惡寒:“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動本小姐的人!”
說著一個翻身利用身材小巧的優(yōu)勢騎到蘇嬤嬤身上,手心一用力往她太陽穴打去,出掌力度不大不小,不會要人性命卻會讓她暈上兩天。
果不其然,蘇嬤嬤只覺得眼前金星圍繞,像有一根木棍攪得腦子里天翻地覆,腹中云海在翻涌
“嘔…”
白色的稠狀物連帶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蘇嬤嬤嘴里一股腦的跑出來
一股刺鼻的惡臭蔓延開來,劉氏用絹帕捂著鼻子
“沒用的東西!”
江黎心一臉嬉笑與剛才打蘇嬤嬤時判若兩人
“姨娘!爹爹可讓你罰我了?”
“沒......沒有??!”
“那姨娘這是何意?叫下人看了還以為姨娘是這江家之主呢?”
雖然正室已去世多年,但江云只是讓她掌管府中大小事務(wù)并沒有將正權(quán)交與她,這臟水劉氏是萬萬不敢接
江莫煙開口道:“姐姐莫怪,娘親肯定在想,既然您喚她一聲母親自然也要擔(dān)起一個母親的職責(zé),這才有了這一出,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母親計較!”
劉氏應(yīng)景的在一旁拿起絹帕抹著眼角的淚珠,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就像被江黎心怎么欺負(fù)了一樣!
好個伶牙俐齒,這番說辭江黎心到成了一個狼心狗肺,不識好賴的人。
“姨娘的苦心黎心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妹妹今日剛剛回府就來了這一出,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還以為是姨娘自家親閨女回府就找了這樣一個借口急于要趕我出府呢?”
話音剛落,劉氏和江莫煙臉色刷白眼里一片驚恐,急于澄清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江黎心眨巴著兩只無辜的大眼,似有星星在發(fā)光:“我相信姨娘!”
一字一句又問道:“黎心還用去柴房嗎?”
“不用!”
“給吃食嗎?”
劉氏笑得臉都快僵了:“你是這江府嫡出小姐誰敢不給你吃食!”
“那我這院中的狼藉?”她指著一地的鞭炮碎屑和蘇嬤嬤的嘔吐物道
“你放心,我立馬命人將這里收拾干凈!”
“那就多謝姨娘!”
轉(zhuǎn)身剛要離去,江莫煙輕柔的聲音響起:“莫煙此后怕要常住江府,還望姐姐多多關(guān)照,若有打擾,還望姐姐海涵!”
這話像是宣誓也像是警告,恐怕這江府以后就熱鬧了
“妹妹在這里就把江府當(dāng)成自己的家不必拘束!”
江莫煙看似云淡風(fēng)輕,心里像是被根針一樣刺得生疼
庶出不是自己能夠選的,可從生下來以后就被送入上運(yùn)河被人笑話,對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懷
遠(yuǎn)處一參天大樹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透過樹影斑駁,這一切都會樹上的人看在眼里,嘴角揚(yáng)起一邪魅的笑:“這丫頭可真不是吃素的!”
隨即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可惜了!”
江黎心抱著手來到樹下,圍著樹干意味深長的轉(zhuǎn)了起來
宸王一臉好奇想知道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在宸王的那個枝椏處停了下來,仰著脖子抬眼看去
四目相對,宸王呼吸都凝滯了,但其實樹葉繁茂江黎心根本看不見他。
她朝樹干狠狠的踢了兩腳,一些枯黃的葉子猶如蝴蝶一樣翩然落到地面上
“司徒夜,戲看夠了就下來!”
宸王內(nèi)功深厚,他想要隱藏一般人發(fā)現(xiàn)不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竟能發(fā)現(xiàn)他在樹上,但令他不滿的是她將他認(rèn)成了司徒夜。
看來得好好懲罰一下才行!
江黎心只覺得脖間一緊,腳尖離開地面往高處升去
原是宸王提著她的衣領(lǐng),猶如提小雞一般
剛坐穩(wěn)江黎心一個手掌單劈去,帶著凜冽的掌風(fēng),卻不想被人半路截胡了。
看著那半臉面具,江黎心立馬炸毛道:“又是你!陰魂不散!”
“見到我不好嗎?”
她捂著脖子假裝做嘔
“聽說你是司徒夜雇的打手?”
宸王眼前一片黑線,內(nèi)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隨不想承認(rèn)但迫于形勢還是點了點頭。
江黎心嘴角浮起一片笑意,眼里像在打小算盤一樣閃著光芒:“既然如此......”
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朝面具襲去,想要一睹真容。
但手還沒碰到便被宸王給截住了,為免她生亂將手禁錮到了她身后。
不服氣的她發(fā)起第二輪攻勢但都是同樣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