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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之冬

第十五章 “張箐”

四時之冬 納爾好挑食啊 3270 2019-12-09 12:43:43

  “快跑啊!”

  不知是誰先發(fā)出的聲音,臺子下小弟子們炸開了鍋,一窩蜂的驚叫著往外跑??涩F(xiàn)在天色昏暗,難以看清路,弟子們你擠我我擠你,有幾個摔倒的小孩兒被踩得嗷嗷大哭起來,臺上臺下一團亂麻。

  “無至,你去替我維持秩序!”

  “是!”少年接令,飛身下臺。

  桃源緊緊地盯著臺上面色青紫,形容枯槁宛若尸鬼的張箐。

  控尸奪舍之術(shù)!

  如此陰毒的咒法,先別說是玄門禁術(shù),就是在座的弟子,修為大都在練氣和筑基階層,完全沒有請鬼奪舍的實力……難道是占元?

  他不著痕跡的側(cè)身去看,只見占元滿面驚駭,正抽身囑咐弟子去通知重乾真人,那張箐是他唯一的兒子,而他身上只帶了柄沖元劍,他不敢妄動傷到張箐,此時正束手無策。

  桃源心里沒底,只能先抽了張?zhí)煨泄袒攴盍嗽E丟過去,心想著先穩(wěn)住張箐的魂,不叫他那么快遭陰鬼吞噬。

  誰知那符紙連張箐的身都未能近得!

  它才堪堪飛到他三米之外,便戛然而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了一縷焦煙……

  那張箐此時就像感覺到了什么一般,他已經(jīng)折彎到不可思議的腰身又往下彎了些,頭顱也緩慢的往后轉(zhuǎn)來,大概脖頸已經(jīng)不能支持他往后看,于是那雙血紅的眼睛便倏地往桃源的方向轉(zhuǎn)去,眼球白色的部分甚至被扯的爆出了許多的紅血絲,“張箐”大咧著嘴,喉嚨里也發(fā)出細細的嘶啞的怪笑來。

  云昭恍恍惚惚,只感覺腦子里的女聲迫得她快要發(fā)瘋,心里一股郁氣直沖靈臺,五臟六腑也互相撕扯起來。

  她感覺嘴巴也不受控制了,一陣陣的念著自己聽不懂的符文:

  “天地育氣,土木成精,

  鬼隨令至,填爾成形!”

  這句話一出口,控制著張箐身體的陰鬼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尖嘯來,只見“他”雙手撐地,五指瞬間長出散發(fā)著黑氣的尖甲來,他的臉頰也迅速的干癟下去,形同干尸。

  “黑瘟鬼!”桃源大駭!

  只見那黑瘟突然轉(zhuǎn)了目標(biāo)直撲占元而去,占元沒有準(zhǔn)備,一下子被“張箐”撲在地上,胸口宛如被巨石砸中,占元被擊得嗆出一口血來。

  此時,黑瘟發(fā)出第二聲尖嘯,太清山上空風(fēng)云涌動不止,樹林中颯颯做響,宛如有千萬陰兵鬼將循聲而來,平時靈氣環(huán)繞的太清山,此時卻形同幽冥鬼蜮一般。

  桃源知道事情緊急,飛身往臺下的銅鼎處掠去,他眼睛定在“張箐”身上,右手緩緩從手中掏出一只成人拳頭大的法鈴來。

  那鈴身鈴柄皆是青銅鑄造,外刻三山七星,怪的是法鈴內(nèi)并無鈴舌,卻隨著桃源的搖動發(fā)出一陣清脆急促的鈴音來——

  “火起!”桃源大喝一聲,面前的空鼎“轟”得一聲燃起熊熊大火來,火勢隨鈴音強弱而動,桃源見“張箐”被這邊吸引,忙起手掐訣,“北斗七精,上請下迎,來吾鼎前,聽我號令!”

  那黑瘟飛來的勢頭生生被鈴音阻斷,像是恨極,再一次聲嘶力竭的叫起來。

  “縛鬼萬千!”鈴音大盛,火苗隨聲躥升五米多高,絲絲縷縷得像纏成了一把火繩,直逼“張箐”飛去。

  而那頭云昭腦子里一聲驚雷炸起,她疼的眼淚婆娑,嘴里不受控制的尖叫起來,阻斷了腦子里咄咄不停的咒法。

  那“黑瘟”失去了控制,急躁的撲向最近的唐芒,眼見它大張著口咬向唐芒的脖子——

  “不要——”唐芒嚇得哭叫。

  “天清地明,日月無極?!庇腥A發(fā)金冠的黑袍老者飛身而來,手托一方月白玉印,緩緩念訣向瘟鬼與唐芒走去,“拜請閻羅聽號令,此鬼吞魂菅人命,速速斬死不留情!”

  那黑瘟心魂巨裂,它痛喊一聲,雙眼流下血淚來,目眥欲裂得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朝重乾真人抓去。

  “三更叫斬三更死,不許四更天地行,我持玄清鎮(zhèn)山印,閻羅小鬼速現(xiàn)形!”

  “急急如律令,赦!”

  一聲地動山搖,二聲風(fēng)起云涌,三聲形神俱滅。

  那“張箐”生生停在重乾臉前,不甘心的張著血盆大口,卻見青黑之氣逐漸從他臉上褪去,黑瘟毫無還手之力。

  張箐像是瞬間被抽去了骨頭,軟軟癱倒在地。

  云昭此時也癱在了墻后,腦中嗡鳴聲一聲勝過一聲,若此時有柄劍,她真恨不得把腦袋削下來。最怪的是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想伸手去捂,卻接了一口心頭血。

  只見她滿面痛苦,血沫不斷得從闔動不止的嘴巴里涌出來:

  “四方五鬼聽令,吾以血魂相祭,

  速來太清……”

  她還沒有念完,一聲巨吼從后山傳來。

  太清山上的蓋頂烏云迅速抽身褪去,接著林中響起獸鳴鶴啼,環(huán)繞著太清觀的黑氣散去了,魑魅魍魎奪路而逃。

  云昭也暈過去了。

  場上有白衣玉冠的少年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飛身而至。

  “師父!”他半抱起面色慘白的少女,轉(zhuǎn)頭喚了桃源一聲。

  ……

  “小友,小友?”

  云昭被人輕輕拍著肩,朦朦朧朧中,她看見少年玉白精致的臉,長眉微蹙,唇紅齒白。

  “小七哥哥……”

  她一下子坐起來急急去抓少年的手,扯痛了頭發(fā),渾渾噩噩的腦子一下子清明起來。那少年慌忙抽開手,云昭有些尷尬,賠著笑:“不好意思,這位……靈應(yīng)派的師兄,我腦子糊涂,認錯人了?!?p>  少年似乎也覺得自己嚇著人家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無妨,無妨……你醒了就行。”

  “無至,退下。”

  桃源的聲音從薛無至身后傳來,云昭抬眼去看,燭光中映出桃源嚴(yán)肅的臉。

  “弟子云昭,見過桃源長老?!?p>  云昭要下來行禮,被桃源攔下,“你頭上有傷,先躺著,我有些話要問問你?!?p>  云昭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請長老說?!?p>  “今天請鬼的……可是你嗎?”桃源盯著小姑娘的眼睛,不輕不重的問道。

  云昭被問的十分糊涂,她眼睛里映著燭火,清澈干凈。

  “我……”她剛想說“我不曾”,腦子里卻忽然想起那女人的聲音來,有些猶豫,“我,我也不大知道什么請鬼……”

  “謊話連篇!”桃源將黃皮葫蘆重重往桌上一頓,瞇起眼睛盯著她,“我已經(jīng)問過你那胖墩朋友,他說張箐向來喜歡欺辱你,而你又刻意躲到人群外,你還敢說與你無關(guān)?!”

  “我真的不知道!”云昭慌忙大聲辯道,“我不知什么請鬼請神的法術(shù),我只知道當(dāng)時我滿腦子都是巨響,還有一個女人在控制著我說話,我并不知道什么請鬼的術(shù)法!”

  “她控制著你?她是誰?”

  “是我夢中的一個女子,她說她是山神。”云昭緊張急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狀況,只能抓緊了身上的被子。

  “師父,我拿昊元鈴試過,她身上并無妖邪之氣?!毖o至輕輕說道。

  桃源也十分想不明白。那黑瘟不是一般邪修請的動的,況且請來的還是極為兇厲的一個,只是那瘟鬼攻擊人毫無章法,到后面根本就變成了無主之靈,瞎抓亂咬,分明就是請鬼的人失了控制。

  但若是控不住這黑瘟,又是怎樣將它“請”來的呢?

  “你說,山神?”桃源降低了聲音問道,“哪方的山神?”

  “我……”云昭頓了頓,此時卻咬緊了下唇不說話。

  薛無至見她確實是無辜的,料想是被邪修纏上了,有心幫她,便勸道:“你只管說,我?guī)煾甘峭ㄇ檫_理的好人,若你被邪修纏上,也許能幫你一把?!?p>  桃源斜了弟子一眼,咳嗽了兩聲,他倒不知薛無至什么時候待陌生人這樣熱心起來了。

  “我……”

  “你說便是,”桃源松了嚴(yán)肅的神色,“這回張箐被黑瘟損傷了神魄,重乾真人與占元大發(fā)雷霆,況且這樣陰損的禁術(shù),他們?nèi)舨槌鰜硎悄悖慌履恪y逃一死?!?p>  “她,她是常奚山的山神?!痹普岩ба溃皖^說道。

  “常奚山?”桃源一思索,“通江縣那邊的常奚山?”

  “嗯?!?p>  “你是被那個被滅門派里的遺孤?”桃源驚道。

  常奚山上的一個小門派被妖族全滅,他早有耳聞,有個遺孤被重乾真人收養(yǎng)的那事他也聽說了,只是他向來不怎么喜歡太清派的門風(fēng),當(dāng)時只是道了句“那小女命運多舛”,便不再對此事多做評價……沒想到這樣巧。

  一旁的薛無至眼里露出同情來。

  “自滅門后,我常常夢到一位黃衣女子,她說她是我們常奚山的山神,說我?guī)熥鸢萃兴涛曳ㄐg(shù),于是她才來找我的?!?p>  “什么山神!”桃源啐道,“我從未聽過有這樣的好事,山神乃一山之靈,守護山中草木精靈,從來不涉及人間事,又怎會教給你如此陰毒的法術(shù)?”

  “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陰毒的法術(shù)!她教給我的口訣我也不覺得有異……她還說,那叫你來我往之術(shù)……”

  薛無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搞得云昭還怪不好意思的,于是那股子悲痛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滿面的尷尬,“我還記得口訣,是‘五岳神詆,攝魂殺靈,九幽陰鬼,火速退散”?!?p>  “狗屁的你來我往……你這傻丫頭真好誆!”桃源一把年紀(jì)還沒見過這么實誠的,“這訣被人下了個小障眼法!那人修為不淺,你若順著念,這玩意兒就能保你一回,但也就能用一回……可你若將第一句和第三句倒過來,那就是陰毒至極的咒法!”

  云昭也覺得蹊蹺,可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要害我為何又幫我一回?那時我打了張箐一耳光,張箐要殺我,這訣阻了張箐的碎月劍!”

納爾好挑食啊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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