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虎還在想陳啟話里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亂,他干脆就不想了。陳啟卻已經(jīng)上馬了,準備離開,下午他打算去一下城南龍驤衛(wèi)的軍營,昨日只是隨著陳小鳳匆匆一行,是應該和兄弟們再好好的聚聚了。
在城門處放慢了馬速,陳啟聽見有人在喊著:“侯爺!侯爺!”
他不知道是不是喊自己的,正想著不去理會,城門洞中,卻有一人小跑著出來,迎向了他。那人一身小吏的打扮,這京城里衙門多,卻也不知道是哪個衙門的。但陳啟可以確定,是沖著自己來的了。
他勒馬停住,那小吏已經(jīng)到了馬前,堆滿了一臉諂媚的笑,拱手行禮了,“侯爺,我們大人請您去一趟?!?p> “你們大人?”
“我們大人是吏部尚書夏大人?!?p> “哦?”
夏致遠?陳啟只知道這個人,卻并不認識,昨日一早去吏部的時候,他還在上朝,是吏部侍郎施一峰接待的自己。他找自己做什么呢?
“我們大人說,昨日沒能見到侯爺,還有些登記造冊上的事沒處理好,請侯爺您再辛苦去一趟?!?p> “好吧!吏部是嗎?”
“對,對!”
“虎子,走吧!”
陳啟駕的一聲,率先拍馬進了城門洞,韓虎跟上,身后只傳來那小吏的呼喊聲,“侯爺,侯爺······”
馬兒卻已經(jīng)穿過了城門洞,越去越遠,那小吏是走著路來的,哪里趕得上快馬,只能焦急的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北門離皇宮并不是太遠,吏部的衙門,就在皇宮旁,緊緊的挨著皇宮,畢竟皇宮還有些小,容不下太多的衙門在皇宮里辦公,李頜便在皇宮旁,征用了一些民宅,又新建了不少,連在了一起,作為六部辦公的地方。
快馬就在吏部的衙門前停住了,陳啟下馬,直接就往吏部的大門走去。
“什么人?站??!”
他連看那兩個守門的禁軍一眼都沒有,就直接往里走,人家當然不會讓他進了,長槍交叉,擋住了他的去路。
“咦!不是你們夏大人請本侯爺來的嗎?”
“侯爺?”那兩個禁軍稍稍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來了,“是清河候爺嗎?”
“正是本候!”陳啟倒是沒想到這兩個禁軍竟然知道自己,是夏致遠提前讓人知會了嗎?
“侯爺,您里邊請!”
陳啟也不客氣,跟著其中一個禁軍,向里面走去,身后的韓虎卻是被攔住了,“請到門房等候?!?p> “放肆!老子要保護我們侯爺?shù)陌踩!?p> “虎子!”陳啟只好停住了腳步,“沒事,我自己進去?!?p> “侯爺······”
“好了,這里是吏部的衙門,不會有什么危險的。這都是禁軍的兄弟,你好生和人家說話,就在這等著?!?p> “那行!侯爺您要是覺得有什么危險就大聲喊,虎子進來救你。”
“呃······”
陳啟只好轉(zhuǎn)身趕緊走了,這韓虎比起大槐子的脾氣還要暴躁些,一根腸子直通到底,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就大呼小叫的,他突然覺得,讓他去讀書的事情,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
這吏部的衙門,倒也不小,三轉(zhuǎn)兩轉(zhuǎn)的,還沒到地方,陳啟記得昨日一早來的時候,走的并不是這條路。走著走著,卻是到了一處花園之中,繁花似錦中,遠遠的一處亭子里,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他已經(jīng)認出來了,正是昨日接待自己的吏部侍郎施一峰,那另一人,卻是氣度不凡,想來應該就是夏致遠了。邊關(guān)軍情緊急,這夏致遠竟然還有閑情逸致,登記造冊的事情,他是要在這里辦嗎?
夏致遠卻也看到了陳啟,他自然是認識陳啟的,盧府那日發(fā)生的事情,他可都是收入眼底,心底里樂開了花的。陳小鳳竟然已經(jīng)成婚了,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卻算得上是一個驚喜的意外。
“哎呦!侯爺,您來了?。 边€隔著最少三四丈遠,夏致遠就和施一峰站了起來,迎出了涼亭,老遠就開始抱拳了,“夏某有失遠迎,還請侯爺恕罪?。 ?p> “哦!夏大人認識我?”
“那是當然了!侯爺這邊請坐,請坐!”夏致遠側(cè)著身,讓陳啟先踏進了亭子里,“上次盧府的壽宴,夏某可是見過侯爺您的。只是侯爺您只顧著和陳將軍恩愛,自然不會注意到陳某了。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陳啟也不知道夏致遠這般,算不算是在套近乎,只好呵呵兩聲,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這石桌上,竟然放著不少的精致茶點,而另一邊,已經(jīng)有人端著托盤,將茶送了過來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侯爺,您請用茶?!?p> “好,好!”
陳啟也不客氣,端起茶來就喝,他倒是本來就有些口渴的。既然夏致遠說在盧府見過自己,自己當時,可就是一副憨憨的樣子,要是反差太大了,難免讓人懷疑。他干脆就裝傻了,先探探夏致遠請自己來,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吧!
夏致遠眼中的笑意收了一下,很快又恢復自然了。這小子倒真的是不客氣啊,連一句感謝都沒說,就直接喝上了,手里還抓著一顆酸梅子。不過,這也正合適他心中見過的陳啟的那個形象,他反而放下心來,這樣的人,最沒心機了,也最好對付了。
“侯爺,今日請您來,是有一點登記造冊上的事,要麻煩侯爺?shù)?。?p> “哦!夏大人您說?!标悊㈨槃菀Я艘豢谒崦?,牙齒都快酸掉了,他呸的一聲,將酸梅吐在了地上,嗞的倒吸了一口氣,“好酸!”
另一邊的施一峰,手上拿著一本登記簿,整個人都是呆住了,昨天他見到陳啟時,陳啟倒也算正常,只是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的報了姓名,讓自己看了圣旨,就直接走了,他倒是了解不深。
至于上次盧府的事,他雖然是吏部侍郎,卻還沒資格進正廳,也跟許多人一樣在外面院子里受凍,這位爺?shù)妮W事,自然也是道聽途說了。
只是,這里畢竟是吏部的衙門,這位侯爺也太過隨意了。他竟然看見陳啟又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茶,噗的一聲,全都吐在了地上。人家是侯爺,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只是,他竟然看見自己的上官在笑,還是那種和藹可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