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西陲鎮(zhèn)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燭火光。
行宮寢臥,閑得無事可干的西澤,只得倚著書架,再次捧起之前看過的無趣書籍,隨手翻閱著消磨時間
“真是無聊啊,這個世界缺乏娛樂活動,沒什么能玩的東西,要不然讓老張想把法搞出一套撲克牌?至少三個人湊一塊還能玩斗地主?!?p>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
“李華梅。”
“進來吧?!?p> 還穿那身白大褂的李華梅推門而進,西澤不動聲色的將不可描述書籍自背后塞回書架,微微挪動身體,擋住書脊文字,正對向李華梅。
李華梅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殿下,我的工作已經(jīng)初步完結(jié),只要日常派人巡邏,剩下的就沒有多大問題了?!?p> “還有其他事情交給我嗎?”
西澤稍一思考:“明天你接手艾文的工作,再負責在西陲鎮(zhèn)蓋兩所公廁吧,南北各一所,正好還能收集糞便,儲存起來當肥料用,記得向鎮(zhèn)民宣傳下這方面的知識?!?p> 李華梅點了點頭,然后頗為奇怪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你這位大領(lǐng)導都站著,我卻坐著,總感覺有點不舒服?!?p> “......哦,剛吃完飯,站著消化下?!?p> “站著不動還能促進消化?”李華梅表情有些古怪。
西澤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今天下午,你發(fā)現(xiàn)了泰德的什么問題?”
“泰德?那個臉上有條疤的男人?”
“他臉上有蜘蛛狀毛細血管擴張癥狀,排除雌性激素分泌過高這個原因,一般情況下,男性只有在罹患肝炎、肝硬化,甚至肝癌等疾病導致肝功能受到損害時,才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p> 一談起那個不識好人心的泰德,李華梅就很來氣。
“他不回答就算了,居然還一副要殺我滅口的樣子,我也懶得管了,反正他死不死與我沒關(guān)系?!?p> 西澤若有所思,習慣性的思索著四處踱步,李華梅斜了一眼殿下剛才擋住的地方,迅速注意到書架上一本名字比較奇怪的書。
《??!美麗長發(fā)情人》......李華梅目光微微停留一瞬,旋即轉(zhuǎn)移視線,若無其事的樣子。
“咳,我先回去了,你忙。”李華梅忽然起身離開座位。
“嗯?!蔽鳚商ь^應(yīng)了一聲,稍會走累了,他又倚回書架,繼續(xù)拿出剛才閱讀的那本書。
咦,剛才看到那一頁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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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今天,他這位王子殿下,不用再親自陪同使節(jié)團四處轉(zhuǎn),接待任務(wù)轉(zhuǎn)交給了內(nèi)務(wù)大臣艾文.科爾。
西澤先照例去看了一趟城墻建設(shè)進度,便在親衛(wèi)隊隊長阿曼達的提議下,前往新兵訓練營視察。
說起來倒也奇怪,他之前還打算盡量慢一點擴軍,避免刺激到情緒緊張的貴族們,可令他意外的是,預料中的改革流血事件并沒有發(fā)生。
那些貴族們,居然一個個安分守己的宅在家里,連一個跑出來鬧事的都沒有,這讓西澤很失望,抄家掙錢的想法破滅了。
甚至不久前,他還故意用連續(xù)擴軍這個手段,刺激刺激那些貴族們,但人家就跟認了命似的,窩在家里裝死,一點動靜也沒有。
西澤猜測,貴族里應(yīng)該有一位識時務(wù)的俊杰,知其事不可為,便說服其他人,放棄了政變打算。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要他們別在這個使節(jié)團來訪的這個重大節(jié)骨眼上,給他鬧出什么事,他也不介意未來會很大度的適當饒過他們一馬。
“殿下,那位叫泰德的使者非常不簡單?!卑⒙_突然說道。
“你怎么看出來的?!?p> “當我每一次面對泰德先生,看到他沉寂的眼神,他總會給我一種堅不可摧,不可戰(zhàn)勝的恐懼感,”阿曼達表情很認真,“我能感覺到,如果要對上他,恐怕只需要一個照面,我就會身首異處?!?p> 西澤來到新兵訓練營時,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位意外來客。
訓練空地上,一百五十位新兵圍成一個大圓圈,盤腿坐在地上,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圓圈中間的泰德。
而泰德,正握著一把草叉,似乎在做下刺動作,他一邊演示,口中還講解著動作要領(lǐng),要往哪個角度刺,如果攻擊落空,又該如何回防,以及如何多人配合,演示完兩遍,他把草叉遞給對面的新兵,讓對方再示范一次。
阿曼達驚詫道:“殿下,泰德先生好像在訓練他們?看他的動作,應(yīng)該在教新兵如何對付魔穢?!?p> 西澤意外的愣了一瞬間,望著人群中央的泰德,微微點了點頭。
“殿下,您來了,”巴洛趕緊迎上來,滿臉驚喜道:“殿下,那位銀發(fā)先生可是幫了大忙!他對魔穢的了解,遠遠超過我那點淺薄認知,他給我們講的許多東西,都非常有用!”
“殿下,如果他能來做西陲鎮(zhèn)的教官,幫我們訓練士兵,我敢保證,魔穢再也不足為慮!”
巴洛想了想,又趕緊補充道:“除了第二魔穢?!?p> 讓泰德來做西陲鎮(zhèn)的人?那得先問問北境女王愿不愿意了......西澤嘆了口氣,道:“那位銀發(fā)先生是北境聯(lián)盟來的大使?!?p> 聞言,巴洛神情霍然一怔,驚聲道:“北境聯(lián)盟的大使!天吶,剛才我還跟他開玩笑,說他長得有點像我死去的親弟弟,殿下,他會不會怪罪西陲鎮(zhèn)?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巴洛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密汗,緊張害怕的樣子,仿佛像熱鍋上的螞蟻。
“冷靜,巴洛,如果他真的生氣,又怎么會幫我們訓練新兵?!?p> 巴洛陡然松了一口氣。
西澤朝泰德走去,坐在地上的人們迅速散開一條通道。
他來到泰德身前,鄭重道:“泰德先生,十分感謝你能幫助西陲鎮(zhèn)訓練新兵,謝謝?!?p> 泰德微微點了點頭:“我也是一位戰(zhàn)士,我看重戰(zhàn)士的生命,如果我的一些經(jīng)驗?zāi)軒椭麄儚膽?zhàn)場上活下來,我會為他們感到高興。”
西澤沒再打擾泰德,退居后方,默默觀看泰德的教學,直到約么一個小時后,泰德才放下草叉,走出人群,來到了西澤身邊。
他不開口,只是默默的與西澤并肩而站。
在西澤印象中,這位銀發(fā)先生不論何時總是很少開口說話,時常維持著一副沉默的樣子,似乎腦海里有讓他想有不完的東西。
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西澤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閑聊道:“葉卡捷琳娜去哪了,為什么沒在西陲鎮(zhèn)看到她?!?p> “她......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不想外出,”泰德轉(zhuǎn)過頭,盯著西澤眼睛,問,“阿拉索殿下,你昨天到底對她說了什么,我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猶豫又糾結(jié),仿佛在掙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