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給不了,而是你不愿意給。”蕭景禹說完后,抿緊了嘴唇。
就著橙黃色的燈火,西諾第一次如此細(xì)細(xì)的打量眼前的這個人。
一直以來,他的縱容差點讓她以為他是個沒脾氣的人,在她跟前永遠(yuǎn)都端著笑意。
甚至于,她要去給某個人套袋毆打時,他也是在一旁遞棍子的人。
有些人空得好皮囊,腹內(nèi)原來草莽。
可蕭景禹不是,他長得一副好皮囊,還學(xué)識淵博,心思細(xì)膩。
這兩年的日夜相處,西諾認(rèn)為他估計已經(jīng)把自己的喜好厭惡全都摸清了。
甚至于喜她所喜,惡她所惡,唯恐她在成王府受到任何的委屈。
只是,她終究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
王氏的母愛,她可以偷竊一番。
畢竟當(dāng)時,西一給她說孟詩蘊已經(jīng)身死了,她才毫無負(fù)擔(dān)??墒亲罱@幾個月,她感覺得到身體總算有意無意的對她做出來排斥。
她嘗試用精神力去探索一番,得出身體里居然還有另一抹靈魂意識正在蘇醒。
西諾總感覺那抹靈魂就是孟詩蘊,因為有她在,是不可能存在還有異靈入侵的。
得知孟詩蘊的靈魂還在時,她其實也猶豫過。
究竟她該不管不顧的用著這具身體,還是不顧任務(wù)的失敗與成功與否而抽身離開。
離開的話,她舍不得的東西太多了。
不離開的話,她總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偷,甚至于是騙子。
她不知道蕭景禹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的對她的這個身份在意,還是對于她那枯燥的靈魂。
對望的當(dāng)下,西諾更加深刻的感應(yīng)到這具身體對她的排斥,她并沒有掙扎,而是想著隨遇而安。
蕭景禹看到西諾臉色一下蒼白,心底一顫什么也顧不上,只是神情嚴(yán)峻的上前。
“你怎么了?”蕭景禹的手下意識的朝著西諾探出,而西諾則下意識地迎了上去。
蕭景禹這一刻感覺自己好像被雷電觸碰了,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
懷里的人,如果此刻不是臉色蒼白,虛汗不停,他估計他會陶醉了。
西諾察覺到他想大聲喊人的舉動,便把頭埋了在他的懷里,這一舉動卻讓蕭景禹措手不及,呆若木雞。
“我無事,別喊人?!蔽髦Z雙手抓緊他的衣服,深吸一口氣,鼻息間傳入了讓人安寧的竹葉香。
就這樣,兩個人好好的呆著,以后可能沒有以后了。
“真無事?”蕭景禹此刻的聲音輕柔的就像剛化開的蜜糖,雙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西諾的后背。
這兩年,她雖每每被暗殺都能全身而退,還把殺手打得片甲不留,最后連老巢也被她抄了。
可她終究還是個女子,還是他蕭景禹的妻子,更是心之所系。
“嗯!”西諾這一聲是用鼻音發(fā)出來的,再次暗嘆不是自己的果然是不可能長久。
可是,她此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好多話沒給他說。
孟詩蘊的靈魂是絕對抵御不了她精神力的攻擊的,可是她不能這樣做,一旦她抵御了孟詩蘊就會消失。
她只是個時空任務(wù)員,這個只是她的工作。
漢延朝的一切,于她來說只會是個插曲。
“我頭有點痛,腦海里有好多好多的畫面閃過?!蔽髦Z想了想補充道,“你說我是不是失魂癥要好了?那以后的我還是我嗎?”
“不管怎么樣的你還是你?!笔捑坝聿恢獮楹涡纳话?。
“那個人不在了,不會再有克妻之事了?!币院?,若是孟詩蘊不合適你,請還她自由。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西諾的話題跳躍的很快,可是蕭景禹現(xiàn)已習(xí)慣了,話剛落下他就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蕭景禹本有些微紅的臉色徹底黑成墨汁了,但不是針對西諾。
誰能想到自己幼年時救過的一個小孩,競會是日后殺手組織月樓的樓主,這人居然還對自己有窺竊之意。
而此人卻只敢藏頭露尾,暗中一直破壞他的姻緣。
幸虧,他遇到了她。
不然,他可能連出家都不一定能逃離得了他。
畢竟月樓是連皇上都頭疼的一個江湖組織,不過現(xiàn)在在蘊兒的怪力之下,月樓已經(jīng)大廈將傾。
“盡說傻話,你會一直好好的。”蕭景禹的下巴抵著西諾的頭部,輕輕摩挲著。
西諾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其實她也說不清對蕭景禹有何感情,只是有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喜歡他身上的那股讓人寧靜的氣息。
“嗯,我一定會好好的,畢竟我四妹的婚事還得好好操心?!蔽髦Z感覺到自己的操控越來越弱了,只能敬業(yè)的盡量把工作完成。
“呵呵!你都快把京都城中所有的好男兒認(rèn)識了個便了,對你四妹尚且如此。若是對于我們的閨女,你豈不是連對方祖宗十八代都要查清楚?!币徽f起這個,蕭景禹就樂了。
西諾趴在胸腔處,細(xì)細(xì)地聽著他因笑而引起的躍動。
思緒也回到了上一年,當(dāng)時她聽到武安侯家上門提親,希望自己的嫡幼子與自己的四妹喜結(jié)連理。
當(dāng)時的孟詩柔才十歲,離及笄還有近五年,雖是庶女??梢彩秦┫喔ㄒ灰粋€未嫁女,還是深得成王妃喜愛的妹妹,身價也水高船漲的。
配一些官員家的嫡子什么的,只要不是宗婦也是卓卓有余的。
但是孟致遠(yuǎn)與王氏,卻沒有馬上同意,而是找人調(diào)查清楚對方的底細(xì)才做決定。
卻沒想到一查就查出個大事,武安侯的嫡幼子居然剛剛因發(fā)燒而燒壞了腦子,行為處事如同一個三歲幼兒。
婚事當(dāng)然是退了,可西諾卻是只身一人去給武安侯套袋子,身為成王的蕭景禹發(fā)現(xiàn)后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幫忙遞棍子一起打人。
“你說當(dāng)事人都不知道是我們打得,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們做的事?”想起這件事,西諾還是覺得有點忍俊不禁。
西諾轉(zhuǎn)移話題,因為她不想做出任何承諾。
從沒想過一臉正派人設(shè)的蕭景禹會對著陛下胡扯八道,甚至把所有的一切都扛上身。
“呃!我也不知道。”蕭景禹不知覺的撓了撓鼻子,沒說出口的話卻是因為那是我告的密,我想讓你知道我也可以為你遮風(fēng)擋雨。
但是,顯然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