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太太的話,阿顏姑娘說了,薛二公子于昨天下午就離開了,據說是往府城而去。”小山如實的進行稟報。
清如聽到目的地是府城,心里的石頭稍稍落地,“府城啊,這就沒什么問題了,辛苦你了,這次來回順利嗎?”
小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去的時候問了一個路人,還是挺順利的,就是回來的時候,阿顏姑娘非要給蕭家準備禮物,小的推辭不過,只能載回來了?!?p> 說完他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等著主家的審判。
清如自身是知道薛連芳待蕭行之一直不錯。
上次從湯泉莊子就拿了許多東西回來,這次阿顏身為一個大丫鬟,在沒有薛連芳的同意下,也是這樣安排,只能說明了,以前就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過。
“沒事,收下就收下,下一次我們多回送一些禮物就行?!?p> 聽到這話,小山這才笑著去幫忙卸壇子。
李映雪聽了一路他們的對話,真意識到,這蕭娘子的夫君倒是和薛家關系不錯,她感嘆了一句,“你知道不,我還在慶幸自己比薛家更早和蕭娘子你合作,但同時也奇怪既然蕭娘子的夫君和薛家關系這么好,當初蕭娘子怎么就沒選擇和薛家進行合作呢?”
“啊?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薛家合作一事的?!鼻迦缧睦锔拐u,單單薛連芳的總總奇葩事就能勸退了她。
“為什么呢,這薛家除了低調了些,但車隊船隊和碼頭都有的,甚至和管道的差役關系也很不錯呢?!?p> 這點清如還真不知道,“我夫君從未跟我說過薛家的事,這還是薛連芳過來找我夫君,我自己猜測薛家是經商的。”
她頓了一下,接著開口,“我夫君既然不說,就有他自己的打算,況且在遇到薛家之前,我最先遇到的是程家,這不一樣也沒合作成,只能說緣分一事自有天注定?!?p> 對于這個說法,李映雪聽了滿是歡喜,“我也覺得是這樣誒,和蕭娘子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一見如故,甚是親切。”
清如抿唇笑了笑。
說到程家,李映雪就想起最近在城里街道上聽到的流言,“人們都在說,你店鋪賣的奶糖是仿的程家鋪子的奶糖,可我怎么就不信呢,程家要是早有奶糖了,早幾年就開始賣了,哪里等到這個時候呢!”
賺錢的機會可是不等人的。
清如有點無語,“街上的人竟然是這么傳的,我最近很少去逛街的,就連繡莊也沒去了,消息倒是沒有收到,不過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程家奶糖的方子是我給程家大姑娘的!”
李映雪被這消息給震驚壞了,“你給的方子,怎么最后演變成你仿造的他們家的奶糖,這程家也太不要臉了吧,好歹出來澄清一下,就說雙方都是有方子的,沒有誰模仿誰的說法?!?p> 身為商人,她是能體會到程家一旦主動公開說方子是蕭娘子給的話,到時客戶肯定會流失一部分的。
所以她才會退而求其次說了,只要公開說一句大家都有方子,既解得了蕭娘子受流言蜚語的困境,又能讓程家還了一部分的恩情。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程家的厚臉皮。
清如評價了一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p> 聽得李映雪捂嘴直笑,“這話我也經常在說,程家為了搶占丘縣的生意,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就連福滿樓的掌柜祖先是御膳房的廚師都要大力宣傳一番,鬼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平民就吃這一套啊?!?p> 她苦笑了一下,“想當年我也是聽到這名號,辛辛苦苦的潛進了福滿樓去吃了一頓,現(xiàn)在想來,真是令人無語了。”
清如一想到那場景,直接笑了出來。
兩個人說說笑笑,那三百壇酒就已經清點完畢,清如便過去結算剩下的一半余款。
她看到地上的檀木箱子,突然轉頭問李映雪,“你們結算都是用什么的,絲綢,茶葉還是瓷器?”
李映雪對清如向來是有問必答,直接說了,“少量的瓷器,茶葉絲綢居多,還有就是像你要的檀木箱子,凡是跑船的,最是缺不了的。”
這和清如想象中的不一樣,她納悶了,“不是說瓷器最值錢么?不管是大商還是海洋外面的國家,最熱衷的便是買賣瓷器了吧。”
“是這樣沒錯,”李映雪點了點頭,“但你還沒跑過船,所以不清楚,這年頭,不管是過那個關口,瓷器都是要收稅收的。
我們大商收的可能更少一點,但在海上,他們的關卡對瓷器征收的稅費聽說非常高昂,不過再怎么高昂都高不過瓷器帶來的利潤。”
清如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她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年代的一個生活小白,什么都要靠別人來科普,看來經商這條路,遠沒有她想象中來得輕松。
李映雪跟著她的視線掃到地上的檀木箱子,笑道:“檀木箱子和茶葉,海外的關卡不收稅費的,這對于海運的商人是一大幸事,所以很多人才會將茶葉做為填充物,裝在放有瓷器的檀木箱子里。”
這事,在剛剛之前,劉家兄弟就已經科普過了,不過李映雪的話說的更是詳細,就是因為不收稅,激發(fā)了商人鉆空子的天性,他們既想要多賺錢又想要少交稅,茶葉作為緩沖物就應運而生了。
清如的船隊就要組建完成了,她現(xiàn)在更關心河運,于是便想打探大商對于茶葉等物品有沒有征收賦稅。
李映雪聽完她的問題,點了點頭,“自然是有的,茶葉先前是沒有征稅的,但于前幾年突然頒發(fā)了征稅制度?!?p> 她左看右看,見沒有人在身邊偷聽,這才在清如的耳邊悄聲說,“有人說,突然頒發(fā)這制度,很顯然,朝廷國庫空了!”
聽得清如后背直冒白毛汗,她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下后頸,緩下心神,“這對我們經商的,反倒是大大不利?!?p> 李映雪心有戚戚焉,微微點頭,幅度不敢太大,怕引來旁人的注意,“是這樣沒錯,這幾年,商鋪的稅收多了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