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刻,凜冽的寒風(fēng),呼呼地刮著,天空中飄著鵝毛般的大雪。
在這樣一個寒氣襲人的冰天雪地中,大部分人都會銷聲匿跡,然而,總會有莫名其妙的人在趕路。
雪越下越大,一位年邁、身材有些消瘦的老人,出現(xiàn)在一個山坡上。
在這個山坡附近,除了一座破舊寺廟,看不到其它落腳之處。
老人披著一個斗篷,拄著一根拐杖,渾身上下幾乎被白雪給覆蓋了,就連眼眉和胡子上,都落上了雪花。
這位老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很久的路,他站在山坡上,停頓一下,看了一眼附近的寺廟,背影中透露出一絲的疲憊和無奈。
“唉!”
老人嘆了一口氣,決定去寺廟里躲避一下這場大雪。
步履蹣跚、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夠刮倒的老人,一步一步地朝向寺廟走去。
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廟,寺廟前的碑坊,已經(jīng)破亂不堪,上面的字,也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
不過,碑坊后的山門,卻仍有幾尊神像,在矗立著,如同神靈一般地審視著到來之人。
老人拄著拐杖,不急不慢地穿過了碑坊、山門,直直地走進(jìn)廟殿內(nèi)。
寺廟的殿門,腐朽破碎,只留下了半邊,在搖搖欲墜,在風(fēng)的吹刮下,還時不時地發(fā)出“吱吱”的聲響。
當(dāng)老人走進(jìn)殿內(nèi)時,突然,聽到了一聲狗叫聲和干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音。
老人順著聲音,看到廟殿正中央的桌子底下,有一個大約十幾歲的男孩,抱著一條小黃狗躲在那里,身下還鋪著一些干草。
男孩穿著破爛,衣服非常單薄,從衣服的窟窿上,可以看到已經(jīng)凍紅的皮膚,他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如同一個小乞丐一般。
男孩正用自己的小黑手,用力地捏住小黃狗的嘴巴,以免它繼續(xù)朝老人吠叫,并用目光注視著突然到來的老人。
這個男孩雖然看著邋遢了一些,但是,兩個眼眸非常明亮,猶如一塵不染的黑玉,與身上的穿著有明顯的差別。
老人看了一眼男孩和狗,稍微愣了一下后,說道:“外面的雪太大了,我來避一下。雪停了,我就離開?!?p> 男孩并沒有回應(yīng),老人就走向殿內(nèi)一個角落,脫下了斗篷,抖了一下身上的雪,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老人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酒囊,揭開塞子,塞進(jìn)嘴里,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來緩解一下寒氣。
喝完酒后,老人不知從哪里,又取出了幾塊肉干,邊吃肉干,邊喝酒。
吃著吃著,老人聽到了桌子底下傳來“咕嚕、咕?!钡穆曇?。
這是男孩肚子發(fā)出的聲響,老人瞬間意識到,自己吃肉干,引起了男孩的饑餓感。
于是,老人把剩余的肉干包了起來,朝著男孩了扔過去。
力道剛剛好,男孩順手就接住了。
“汪汪~~~”
小黃狗的嘴,被男孩松開后,又開始朝老人吠叫。
男孩接過老人的食物后,立即對狗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很有禮貌地對老人說了一聲:“謝謝爺爺!”,他的聲音干澀而稚嫩。
老人沒想到如此邋遢的男孩,竟這么有禮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男孩快速地打開老人扔過來的包裹,將肉干拿出來后,用力地將肉干一撕為二。
左手將較小一塊肉干,送到小黃狗的嘴巴前,右手把大一些的肉干,塞進(jìn)自己的嘴里,大力地咀嚼著。
小黃狗用嘴輕輕地從男孩的手里叼走肉干,趴在干草上,兩只前爪捧著肉干,開始享用這突如其來的美味。
老人在角落里正好能夠看清楚他們的動作,他沒想到小男孩會把肉干分一半給狗,眼神中,明顯出現(xiàn)了一些吃驚的神色。
外面的雪,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天也黑下來了。
空曠的殿內(nèi),雖然能夠遮擋大雪和寒風(fēng),卻阻擋不了寒氣。
片刻后,廟殿的遠(yuǎn)處,又傳來了幾雙腳踩積雪、走路的聲音。
“吱吱”的聲音越來越近,應(yīng)該有幾個人在朝著廟殿走來。
男孩聽到腳步聲后,神色有一些緊張,他用手捏住小黃狗的嘴巴,以免它發(fā)出聲音。
“嗚嗚~~”
但是,小黃狗還是在嗚嗚地發(fā)出警示的聲音。
沒過多久,殿門口,逐次出現(xiàn)了四個身影,都是骨瘦嶙峋的乞丐模樣。
四個中年男人,穿著非常破爛,應(yīng)該是附近的乞討者。
四人進(jìn)門后,看了一眼老人和桌子底下的男孩,也沒有什么打招呼的言語。
他們找到一個與老人相對的角落坐了下來,然后,搬了一些可以生火的破舊椅子和木材,很熟練地生起了一堆火。
“天真冷??!”
“又是難熬的一個晚上,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老天太不公平了!憑什么有人可以在屋里取暖,我們卻在冰天雪地里忍餓挨凍?”
“這鬼天氣,能凍死人!”
……
這四個乞丐,圍在火堆附近烤火,說話聲音比較大,互相抱怨著寒冷的天氣。
其中,有一個尖嘴猴腮的乞丐,對其它三個人眨眼,示意他們朝男孩和老人的位置看一下。
然后,他們小聲地互相嘀咕著什么,好像在商量壞主意。
四個乞丐商量了一會后,站了起來,直接走向了老人。
其中,一個眼神兇惡的乞丐,用粗狂的嗓音,對老人說道:“喂!老頭兒,相遇就是緣分,有沒有吃的?分我們一些!”
看著四個人走過來,語氣還非常霸道地向自己討要吃的,老人沒有開口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根本不搭理這四個乞丐,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咦?你這老頭,是聾子嗎?”
剛才開口問話的乞丐,看到老人不屑和無視的態(tài)度后,明顯很是生氣了,他正要往前邁一步的時候,被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乞丐,給拽住了。
尖嘴乞丐,給了同伴一個眼色,讓他往廟殿正中央的桌子底下看。
領(lǐng)頭的乞丐,本來想報復(fù)一下老人,被尖嘴猴腮的乞丐拉住后,看了一眼桌子底下的男孩和狗后,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四個乞丐,立即把桌子圍了起來,男孩在桌子底下望著站在外面的四個人,露出了恐懼的眼神。
男孩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驚聲地大喊道:“我沒有吃的,什么都沒有,你們走開!”
“哈哈~~~”
聽到男孩的話,眼神兇惡的乞丐,大笑,非??裢卣f:“別怕,你不是有一條狗嗎?大冷天的,待會烤熟了,分你一塊,你不就有吃的了嗎?哈哈哈~~~”
男孩被四個大人圍住,渾身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因?yàn)楹ε拢€是憤怒,他稚嫩的聲音,有了一些驚恐:“你們走開!這是我的狗,不允許你們傷害它?!?p> 四個人慢慢地向桌子靠攏,男孩突然松開了手,對小黃狗大聲地命令道:“大黃,快跑?。〔灰芪?,快跑?。』丶依锶?!”
四個乞丐聽到男孩的話,立即加快步伐,圍了起來,阻止狗的逃跑。
“汪汪~~”
“汪汪汪~~~”
然而,小黃狗并沒有逃跑,它沖出桌底,擋在男孩的面前,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朝著乞丐們吠叫,試圖嚇跑這四位不懷好意的人類。
突然,那個尖嘴猴腮的乞丐,從背后掏出一根木棒,兇狠地敲在小黃狗的頭上。
“嗷嗷嗷~~”
小黃狗發(fā)出了陣陣凄慘的叫聲。
迂府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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