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云有一把劍,名為君子劍。后來我才知道,他愛人芙蓉的靈魂就寄居在那里。也許是上天開眼,他的愛人被他用怨氣重新凝聚成人后,竟然誰也不認識了,失去理智,大開殺戒,而卜云就死在她的手下。
就在我們對那芙蓉束手無策的時候,忽然出現(xiàn)了個和尚,大和尚用一張符把她重新封印在了君子劍中。他教我們把劍重新熔化后分離,因為一旦重鑄到一起,那鬼修就會破印而出。
可那時候,青鳶卻背叛了我們,她搶走君子劍,她說從前我們信奉卜云,是因為他能給我們力量??扇缃窆硇逇⒘瞬吩疲瑸楹挝覀儾荒苄欧钏??
那時我們雖對修真界一無‘所知,也知道那是邪道,留著君子劍只會危害眾生。所以我們殺了她,奪回了君子劍,而她那些同樣信奉力量的手下卻偷走了卜云的聚靈珠逃到了青凌山,成了青凌一族?!?p> 伏秋言問道:“君子劍后來就成了七大神兵對嗎?聚靈珠又是什么?”
令易道:“聚靈珠靈力聚集在一起的一種法器,人間界靈力稀薄,只有用聚靈珠才能夠修煉?!?p> 伏秋言點了點頭,心里卻計較著青凌滅族后,聚靈珠到了誰手里。
伏秋言又問,后來呢:“你不是說你沒有靈根,為什么你會活到了現(xiàn)在?”
令易的眼睛多了幾分后悔,她張了張口,嘆了口氣說道:“那件事解決之后,大垸國開始了由七大世家統(tǒng)治的局面。
可我畢竟沒有靈根,而其他六人卻多多少少入了修真界的大門,于是我收養(yǎng)了一個有靈根的孩子,想讓他修真??烧l知沒了聚靈珠,別說修仙了,連記載著功法的玉簡也打不開?!?p> 伏秋言終于知道了當(dāng)初伏雨蟬用來陷害她的那塊玉牌到底是什么了。記錄著功法的昆侖玉簡,當(dāng)年的修真夢竟然做了500年。
她問道:“難道就沒有人想過到青凌族把聚靈珠搶回來嗎?”
“怎么沒有?當(dāng)時你們伏家的祖先伏皿就提出要搶回聚靈珠,可當(dāng)時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大家好不容易富貴,都不愿意再發(fā)動戰(zhàn)爭了。
加上卜云說過人間界的靈氣根本無法筑基。無法筑基就只能延緩衰老,不能阻止了變老,更不可能離開這里,前往上界。
所以其他人決定駁回伏皿的意見,不再去爭奪聚靈珠?!?p> “那您怎么會在這里,活了這么久?”
“我?”令易諷刺一笑,繼續(xù)說道:“貪心不足的人總會落到這個下場的。一開始我對自己能夠成為女帝很滿足,可年紀(jì)漸漸大起來了,我的年華逐漸逝去。
而那些和我一起打拼天下的兄弟們,卻都曾經(jīng)修過仙,看著就像比我年輕二十多歲一樣,你知道那時我的心情嗎?怨恨,不甘,這些情緒籠罩著我。
憑什么有靈根就可以修仙?憑什么當(dāng)年的修真者可以這么輕易地視人命于草芥?憑什么我就要這么年華老去?
于是我打開了那本書,那本卜云寫的鬼修功法。既然人總有一死,不如就這么賭一賭?!?p> 伏秋言驚嘆道:“以血肉之軀修鬼?這太瘋狂了!不過你成功了對不對?”
令易笑了笑道:“也許吧!我修習(xí)了那套功法之后,力量確實飛漲,但沒有阻止我老去死去的步伐。直到我最終死去,我的靈魂竟然脫體而出,有了實體,可以被人看到觸摸到的實體?!?p> 伏秋言把手伸了過去,戳了戳令易的身體,一臉的驚奇?!澳悄阍趺从值竭@里來了?”
“這里是界門,只要打開這扇門過了界河就是修真界了。在這里修煉了五百年,卻始終沒有達到筑基,無法打開這扇門。”
伏秋言忽然大笑起來,新世界的大門就是指這里嗎?六大世家兩千多年來追尋的東西,無數(shù)的嫡系兒女犧牲的愛情,為不過就是一句“得道成仙”嗎?
伏秋言冷靜下來,忽然問道:“二十年前來找你的人為的是什么?”
令易不知伏秋言為何大笑,有些擔(dān)心,卻還是如實回答道:“是慕容家的家臣。
兩千年前我修鬼成功后,便去找了慕容家的祖先慕容宣,想讓她和我一起修鬼,離開人間界??赡饺菪J為修鬼非正道,不愿意隨我一起。我給了她一只耳環(huán),告訴她如果有一天她或是她的后人想要修鬼了就來找我。
二十年前有一個女孩子帶著那只耳環(huán)來找我了,她告訴我慕容家現(xiàn)任家主希望我能遵守與其先祖的約定,賜她鬼修功法,助她修鬼成道?!?p> 伏秋言用見鬼一般的神情看著她,問道:“你給她了?”
令易點了點頭,道:“這是我與慕容宣的約定,自然不能不遵守諾言?!?p> 伏秋言氣道:“你知道那部鬼修功法被用來干什么了嗎?”
令易冷靜地說道:“修鬼雖非正道,可我在這里呆了這么多年也沒什么事,你又何必如此激動呢?”
伏秋言壓下怒氣,無奈地說道:“您還真是在這里呆了五百年。我告訴你,二十年前青凌族全族被滅,有人欲用青凌族全族的怨氣再造一個鬼修?!?p> “什么?”令易激動得站了起來,怒道,“難道那個人不知道那么做的結(jié)果有多可怕嗎?”
見令易這樣,伏秋言心里積攢的怨氣反倒是放下了,安撫她道:“你放心好了,前些日子我誤打誤撞打碎了那鬼修寄居的容器,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p> 令易嘆了口氣,眼泛淚光地說道:“是我著相了,五百年了大垸國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大垸國了,六大世家的后人也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些人了?!?p> “前輩!”伏秋言見她如此失落,有些不忍,五百年的孤寂歲月眼前的人是怎么度過的?也許靠得就是拿著曾經(jīng)的回憶。
令易無奈地笑道:“不礙事的,五百年來總會有這么些脆弱的時候,當(dāng)初選擇走鬼道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萬劫不復(fù)的準(zhǔn)備,又何況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