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起來了,伏秋言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村子,平整的路,整齊的房子,看上去還算富裕。
忽然,一對年輕夫婦帶著兩個像個一樣的女孩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男人一副書生的打扮,一眼看上去極為儒雅。女人比較富態(tài),一副精明的樣子。
兩個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兩夫妻牽著她們,一人一個。一個一蹦一跳的,極為開心;另一個卻嘟著嘴,悶悶不樂。
“阿爹,你說先生會不會喜歡我?同學(xué)會喜歡我嗎?”男人牽著的女孩一臉興奮地對著男人嘰嘰喳喳。
“阿娘!”女人牽著的女孩似乎快要哭了,十分委屈地對她母親撒嬌。
女人轉(zhuǎn)而嚴(yán)肅地對另一個女兒說道:“白芍,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姐姐的心情,你沒看到姐姐因為沒考上很難過嗎?”
“白芍。”伏秋言聽到這個名字,又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驚覺自己是看到了女鬼的記憶。只是她不知該怎么離開,又想著說不定能看到有關(guān)慕容瑤的陰謀,只好繼續(xù)看下去。
小女孩撇了撇嘴,委屈地說道:“又不是我的錯,是姐姐笨自己沒有考上的?!?p> 女人皺眉教訓(xùn)道:“白芍,你怎么能這么說,姐姐她確實沒有你聰明,可她這么努力了卻沒有考上,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嗎?”
“不能!不能!”小白芍撒潑道。
伏秋言能夠理解小白芍那種希望父母同自己分享喜悅的心情,可看在她父母眼里卻成了自私,不睦姊妹。
白母停了下來,對白父說道:“把她帶回去!”
白父嚇了一跳,勸道:“書院都難進(jìn)啊,尤其去女孩子,白芍好不容易能考進(jìn)去,要教訓(xùn)她也等報到后再說?!?p> 兩千年前令易成為女帝后,女子地位猛漲,女子讀書做官極為興盛。如今兩千年過去了,男權(quán)回復(fù),可女子入學(xué)卻成了傳統(tǒng),雖然入學(xué)測試會比男子嚴(yán)格許多。
白母冷著臉說:“既然難進(jìn),那如果我的兩個孩子都能進(jìn)該多好?。 ?p> 白母指著白芍說道:“記住以后你是白籬!”又指著另一個女孩說道:“以后你是白芍!”
白父一驚,呆愣了一會兒,抱著白芍就往回走,算是默認(rèn)了白母的做法。
白芍哭鬧著不肯回去,不愿交換身份,可畢竟還只是個無能為力的孩子,只好讓白籬替自己入了學(xué)。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她成了白籬,加倍地學(xué)習(xí),生怕?lián)Q回不了自己的身份。一年后她以白籬的身份考上明義學(xué)院,才得以換回自己的身份。
可惜這還只是開始,在這之后,白母似乎嘗到了甜頭,時常借著相同的長相讓他們交換身份,考試,見客,甚至成親。
白家是村中富戶,本配不上伏家李姓旁系??善罴业睦戏蛉诵琶忝恼f白籬是難得的旺夫旺子之命,于是便看上了白籬,尋了個機(jī)會讓李家長子李鵬與白籬相親。
李鵬文采斐然,向來喜歡懂詩書的女子,可偏偏白籬向來不學(xué)無術(shù),白母便讓白芍替他相親。
最終白籬在白芍的幫助下順利嫁入了李家,而白芍卻因為一日的相處而愛上了李鵬,不可自拔。
成親前一日,白芍卻找了她母親,要求替白籬嫁入李家,卻遭到了拒絕。
她對她母親質(zhì)問道:“阿娘,為什么我不能替姐姐嫁入李家,明明李公子他愛上的是我!”
白母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兒,說道:“芍兒,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家啊,文采變了我們可以說臨時抱佛腳學(xué)的??擅兞耍羰潜焕罴野l(fā)現(xiàn)。我們家怎么承擔(dān)得起他們的怒火?”
白芍反駁道:“我的命也不差??!”
“可遠(yuǎn)比不上你姐姐!”
“可是……”
白芍本還想反駁,卻被門外的白籬聽了個正著。
“夠了!”白籬進(jìn)來就是給了白芍一巴掌,怒道,“要是沒有我的命,你連見李公子的機(jī)會都沒有,你以為懂詩書的女子少嗎?要不是李老夫人有令,李公子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上天賜我的富貴,你憑什么想要拿走?”
白芍捂著臉,也不示弱,上去也給了白籬一巴掌,說道:“我對李公子是真心的,可你呢?為了李家的錢?!?p> 白籬嘲諷地笑道:“那又如何,家世本就是成親該看的一環(huán)。倒是你,若是李公子一文不名,滿臉長瘡,胸?zé)o點(diǎn)墨,你還能對她真心嗎?”
伏秋言在一旁看得熱鬧,雖說白母和白籬的做法確實是惡心了些,可白籬說的話竟然也讓她無言以對。果然,吵架不怕對方三觀不正,就怕三觀不正的人邏輯還比你清楚。
果然,白芍聽了白籬的話便不再做聲了,只是紅著眼回到自己的房間。
白籬嫁到李家以后,倒是與李公子濃情蜜意了幾日,可漸漸的李公子開始發(fā)現(xiàn)貨不對板了,婚前的那個才女怎么成了親就成了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女子了?
于是,李公子開始沉迷于煙花柳巷尋找他所喜歡的才女,帶回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
白籬又妒又怕,之后為了邀寵,便使計騙白芍代替自己,直到白芍懷孕生下孩子。
白芍生子后,白籬知道有了孩子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已經(jīng)穩(wěn)了,怕事情有變,便打暈了她,將她綁了石頭投到井中。
為防被人發(fā)現(xiàn),白籬封了井,并模仿白芍的筆記做出了與人私奔的假象,多年來竟然無人起疑。
直到多年后,一個黑衣的女人將她從井中救了出來,那人便是被打跑的左護(hù)法。
那時候白芍怨氣纏身,只想殺光所有人,左護(hù)法不僅助她殺光了李家的人,還給了她一本功法助她修煉。
從此之后,她便裝作白籬,在永和鎮(zhèn)與其被搶走的兒子李子文過起了如人類一般的日子。
后來左護(hù)法又從外面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怨魂,永和鎮(zhèn)的人越死越多,最終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鬼鎮(zhèn)”。
看完白芍的記憶,伏秋言的眼神恢復(fù)了清明。
“阿言,你沒事吧,剛才你跟中了邪一樣,嚇?biāo)牢伊?!”孟天庸抓著伏秋言的手腕焦急地問道?p> 伏秋言搖了搖頭,隨后便把看到的東西告訴了他們。
李子文聽完這些事情,不哭不鬧,只是冷靜地說道:“害她的是阿娘,為什么她要?dú)⒐饫罴业乃腥??!?p> 伏秋言暗恨自己沒有顧及李子文在場,擔(dān)心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便蹲了下來,解釋道:“因為她被怨氣吞噬了,你娘也不想這樣的?!?p> 李子文喊到:“不,我沒有娘,她們都是壞人?!?p> 伏秋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畢竟他說的也是事實,只有把他抱到自己的懷里,輕撫他的背,讓他盡情地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