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雨了然點頭,垂眸想了想,很沒底氣的小聲問道:“若是搞砸了,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姐姐你就這樣篤定我能成事!”
“你盡管去做便是,我會在你旁邊給你指點?!敝轫炐赜谐芍竦膽馈?p> “那好吧,但是我不需要知道你剛才所允之事,那個我已經(jīng)有了應對之策。”簡雨說完,沖她狡黠一笑。
“哦,那妹妹想要跟我做何交易?”珠頌也是明白人,便直接問了出來。
簡雨對她說的交易不敢茍同:“姐姐,要說這交易就太見外了,我暫時還沒想出來要什么,姐姐且先欠著,等我想出來了,再來姐姐這里討吧!”
“好,那就依妹妹!”珠頌望向簡雨的眼神里笑意淺淺,神色溫和,玉軟花柔的外表,讓簡雨有些失神,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做著毒死人的買賣,簡雨真的就以為這姐姐是個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
臨走時,珠頌還是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妹妹,當真有了應對之策?”
她輕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么決定,淡淡的說道:“姐姐再多說一句,少量服用不致命,但會使人精神萎靡,長期服用會精神錯亂,迷人心智!”
她這算什么,破壞了南煙樓與人交易的規(guī)矩了。
但是她雖與眼前這少女認識時間不久,總讓她想起自己那個總喜歡跟在身側喊她姐姐的幼妹,那個還沒來得及長大成人好好經(jīng)歷世間繁華煙火的幼妹。
簡雨聽她這么一說,心頭一熱,看來這個姐姐也不是冷情之人,這不還是給了她提示。
“謝謝姐姐,我會小心的,姐姐所拖之事我也必當盡心盡力!”說完簡雨拱手作別,施施然的離去。
雖然此時已是亥時末,大街上仍然有熙熙攘攘的商販攤子在擺著,簡雨路過一個賣餛飩的攤子旁,被那撲鼻的香味吸引了去,肚子此時也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幾聲。
只是她剛駐足想要來碗熱騰騰的餛燉,耳邊就傳來一聲“啊”的慘叫聲。
這聲慘叫劃破寧靜的夜空,另整個餛燉攤的人都心中一驚,停下手中的筷子,往叫聲傳來的那個巷子望去。但卻也只是望著,沒一個人敢上前去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簡雨本也就當沒聽見,可是緊接著就又傳來一陣聲響,這次像是重物撞擊聲。
好奇心促使她想去看看,這是一條幽閉的近乎死寂的小巷,簡雨走進后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似乎剛剛發(fā)出聲音的不是這里,只是大家幻聽了。
她抬頭望了望天,天色灰暗,明月被一團團烏云遮住,這讓本就灰暗的巷子,更是漆黑無比。她只好暗笑自己的無聊,這才緩步往回走。
只是剛一抬腳,就被人拉住了腳踝,拉了她一個踉蹌,差點就這樣狠狠的臉著地。
尋常姑娘被這樣一拉,肯定要嚇出個好歹來的吧?可簡雨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都去過地府走一遭,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膽子自然比尋常人要大很多的。
“救....救........我......”一個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傳入耳朵。
簡雨立刻意識到拽住她腳踝的應該就是這個人,她蹲下來,掏出隨身攜帶的夜明珠,眼前的景象讓她唏噓不已,巷子深處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已經(jīng)死透了的黑衣人。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竟然沒半點血跡,但他一張臉上卻死氣蔓延,氣若游絲,幾乎快讓人聽不到他的心跳聲。
“怎么回事,到底要不要救?而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救呀!”簡雨心中煩躁。
正躊躇不定時,她拿著夜明珠湊近了看,這張臉就算化成灰燼她也認得,真是冤家路窄呀,她內心苦笑!
“你還在考慮什么,再不救,此人就要死翹翹了。”這是她身體里另一個靈魂的聲音。
簡雨思緒被拉回,她試探了下對方脈搏,心中猛的一震。脈搏幾乎沒了,她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知怎么的心里特別想哭,她應該是恨他的,他死了,她應該開心才是呀。
簡予此時催促道:“別怕,也許還能搶救搶救,換我來!”
簡雨此刻傻楞楞的點點頭,淚水已是濕了眼角。
簡予占據(jù)主導后,她迅速按心肺復蘇急救法的步驟操作起來,快速檢查頸動脈是否有搏動,將耳朵貼近他的鼻孔聽呼吸聲并觀察著胸部的起伏,發(fā)現(xiàn)并無反應。
那這個必須要馬上做心肺復蘇了,她按學來的步驟找準位置,手掌根部重疊,雙手十指交叉相扣,開始胸外按壓。
她這樣連續(xù)按壓一會后,又給他調整成仰臥姿勢,開放氣道。接下來最后一步人工呼吸,她半點遲疑也沒有,右手捏著他的鼻子,左手托起他的下巴,開始口對口的給他度氣。
這樣來來回回數(shù)次后,發(fā)現(xiàn)這人有了反應,正虛弱的睜著水濛濛的雙眼防備的看著她。這突然被放大了的五官,嚇的簡予一個激靈,準備吹入他口里的氣也就此打住。
“你在干什么?”男人聲音微弱,但卻帶著說不出的威壓。
簡予可不吃他這一套,傲嬌的瞪了他一眼:“我在救你呀,人工呼吸懂不懂?”真是的干嗎一副被強了的表情,雖然為了救人迫不得已,但畢竟這是古代好嗎,她一個大姑娘家都能舍身嘴對嘴的給他做人工呼吸了,怎么想也是自己吃虧好不好?
簡予越想越氣悶,甩著袖子冷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現(xiàn)在無事了吧,那告辭了!”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結果腳踝又被拉住,她沒好氣的嚷道:“又怎么了,雖然本姑娘救了你,但也不用以身相許的,你可別賴上我呀,這事我可做不了主?!?p> 男子被她這話一噎,氣息翻涌,差點又背了過去。
簡予見他不說話,輕輕一用力,就掙脫開來,然后轉身看著他依然滿臉死氣的樣子,不忍心的蹲下扶起他靠坐在墻壁上。
“如果沒猜錯,你應是心疾或哮喘發(fā)作吧?現(xiàn)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簡予邊說邊觀察對面男子的神色,男子聽到她說心疾和哮喘時,面色上明顯出現(xiàn)一抹不易察覺的慌張。
“這個給你,我想你的屬下應該很快便尋來?!焙営璋咽种械囊姑髦檫f給他,聲音淡淡的道。
果然她這話音剛落,就聽到巷子另一頭有人尋過來,見到她們二人,一個黑衣人欣喜的喊道:“主子,你沒.....”
只是還未等他說完,簡予便一轉身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問道:“主子,這少年是誰,需要屬下追回來嗎?”
男子一擺手:“不用了,扶我回去!”聲音虛弱但卻冷厲非常。
這下黑衣屬下也顧不得去管什么少年了,他連忙上前扶起自己的主子,焦急的問道:“主子,您有傷嗎?”之所以這樣問,一是他沒發(fā)現(xiàn)主子身上的傷,二是憑主子的實力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男子沒有再說話,幽深不見底的漆黑眸子,如同這烏云密布的黑夜,神秘,又讓人心生畏懼。他將手中的夜明珠握的緊緊的,一步一步由著黑衣屬下扶著往巷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