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人得狠、割肉放血
“砰”
黎樺沖進屋里,狠狠地將門關上。
“乓乓乓”
門外追來的喪尸撞在防盜門上。
“咚咚咚”
黎樺的心臟跳得厲害,心跳聲在她腦中不斷回蕩,外界的嘈雜聲也感覺小了很多。
“呼呼”
胸口仿佛有一塊石頭壓著,黎樺大口吸氣,想要以此獲得更多的氧氣,但卻無濟于事,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這樣下去很快就會陷入昏迷。
在一套不清楚有沒有喪尸的房子里昏迷,運氣好眼睛一閉一睜,運氣不好,眼睛一閉不睜。
而且黎樺左手膀子上,還有被喪尸抓出的三條傷痕,真要是昏迷過去,哪怕房子里沒有喪尸,黎樺也活不成。
感染成喪尸,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黎樺彎下腰,盡可能的讓頭垂得更低,以便于血液在頭部的流通。
很快頭部的眩暈感得到了一定的緩解,雖然依舊不好受,但好歹不至于暈倒了。
黎樺慢慢地蹲在地上,輕輕地抬起頭,觀察房子里的情況。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布局的房子,不大的客廳里散亂著雜物,客廳左邊的兩間臥室關著屋門,右邊的廚房由于角度的原因,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暫時沒有看到喪尸的黎樺松了口氣,沒敢站起來,而是繼續(xù)蹲在地上,身子向著廚房慢慢地挪動。
“吼吼”大門外傳來的喪尸的聲音依舊刺耳。
來到廚房門口,正準備從背包中拿出鏡子的黎樺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抽出在背包里的右手,黎樺挪動著身子進入廚房。
廚房很小,廚房中的情況,黎樺一覽無遺。
相比于遍地雜物的客廳,廚房倒是顯得整潔有序,除了一口落在地上的鐵鍋之外,其他東西都擺放得好好的。
黎樺來到灶臺邊上,雙手扒著灶臺,緩緩地讓自己站起來,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那股眩暈感來得更加強烈。
黎樺不得不趴在灶臺上,緩解如潮水般涌來的眩暈感,大理石制成的臺面,傳來冰冷的寒意,刺激著她的神經。
黎樺趴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眩暈感褪散許多之后,她才慢慢地抬起頭來,從背包中取出一瓶礦泉水,小口小口地為自己補充水分。
“咕、咕、咕”
涼涼的礦泉水進肚,眩暈感又褪去一些。
黎樺扶著灶臺,關上了廚房的木門,并將其反鎖,環(huán)顧了一圈廚房說:“這里一點都不美。”
又來到灶臺放置刀具的位置,黎樺手上拿起一把菜刀,盯著菜刀自言自語地說:“喪尸是被病毒感染的,而且需要一天才能將人徹底感染,這說明這種病毒的感染速度應該不快。
“從剛才被抓傷到現在,最多也就過去了三分鐘左右,病毒應該還沒擴散多少?!?p> 黎樺抬起左手,右手舉起菜刀對準肩膀關節(jié)處說:“只要我把左手砍下來,也許我就不會變成喪尸?!?p> “只要把左手砍下來,也許我就不會變成喪尸!”
“只要砍下左手!只要砍下左手!”
黎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近乎咆哮著大吼,妄想給自己提供勇氣。
刀顫抖著,黎樺哆嗦著舉起刀,猛地向左手砍下去,身體卻不受控制的一側身,砍了個空。
“鏘”刀滑落在地,跳著舞蹈,無情地嘲笑著她。
黎樺慘笑,身體中的力氣仿佛被徹底抽干,再也站不住了,背靠著墻壁蹲坐在地上。
墻上和地上傳來刺骨的寒意,黎樺蜷縮著身子,雙手環(huán)抱著膝蓋,埋著頭,躲進自己的世界里。
“只要……砍下左手……就能活下來……為什么做不到,為什么……”
淚水模糊了眼睛,流淌在臉上,帶來短暫的溫暖,黎樺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在這里,她才會展現那份屬于她的脆弱。
防盜門外,喪尸的聲音小了很多,廚房的木門更是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只剩黎樺的啜泣聲在廚房里回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黎樺的啜泣聲也越來越小,直到五分鐘后,眼淚已經干涸,情緒也慢慢的穩(wěn)定。
人類是很奇怪的,當你一個人哭泣時,眼淚會帶走悲傷,但當有人安慰你時,眼淚會帶來悲傷,因為你會渴求對方的同情。
所以沒人安慰的黎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還好自己退縮了,剛才真要是砍下去,恐怕迎接我的只有死亡?!崩铇蹇粗厣系牟说?,心里一陣后怕。
黎樺抹了把臉,拂去臉上的淚痕,盯著左膀子上,已經不再流血的三道傷口猶豫著。
十秒后,黎樺扶著墻壁站起來,拿上一旁掛著的圍裙,和灶臺上的鹽與白酒,再次來到放置刀具的地方。
顯然黎樺不想放棄活下去的機會,只不過這一次她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沖動。
黎樺拿起圍裙,也不管它臟不臟,直接塞進嘴里咬著。
右手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小刀,放在抬起的左手膀子上筆畫著。
膀子上的三道傷口挨得不遠,是從上往下的方向,大約有四厘米左右的長度,這對黎樺接下來要做的事倒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呼”
黎樺將小刀放在一道傷痕上,深深吸了口氣,牙齒死死咬住口中的圍裙。
一切準備就緒后,黎樺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她要割下傷痕處的血肉,以此放出攜帶著病毒的污血。
黎樺也不知道這樣管不管用,但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我要,活下去!”
右手帶動小刀割破皮膚,血液流淌,席卷而來的痛楚,讓黎樺面色猙獰,死死咬住事先放在嘴里的圍裙,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唔,唔唔!”繞是如此,黎樺也忍不住發(fā)出痛呼。
右手未停,小刀順著傷口不斷割下,割開的皮膚連帶著血肉垂吊在空中,鮮血不要命地流出,染紅了手臂,順著手肘流在地上,映出黎樺猙獰的面孔。
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才紅潤了沒多久的嘴唇,再次變得毫無血色。
老人常說:“長痛不如短痛?!?p> 可黎樺的動作卻異常緩慢,她為什么不快刀斬亂麻?用力的一刀割下去不就好了?
因為她不敢,若是一個不小心割出的傷口太深,出血量得不到控制,迎接她的只有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黎樺只能放慢動作,只能讓痛苦折磨自己,理由只不過是為了多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活下去,多么奢侈的妄想。
劇烈的疼痛讓黎樺的右手開始顫抖,連帶著小刀給她帶來更加劇烈的疼痛,惡性循環(huán)正在她身上上演著。
時間是頭惡魔,它總會在人們感到痛苦的時候放慢腳步,讓人度日如年。
左手上一秒傳來的痛苦讓黎樺暈眩,下一秒卻讓她清醒,配合時間這頭惡魔,不斷地折磨她。
終于第一道傷口被割下,黎樺渾身開始發(fā)抖,她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但實際上才不過二十秒。
不斷流淌的鮮血,讓黎樺眼前發(fā)黑,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慢吞吞的了,要加快速度。
黎樺看著第二道傷口,嘴唇止不住地顫抖,顫顫巍巍的拿起小刀,劃下。
一片皮膚帶著血肉滑落,落在地上的鮮血上,濺起血花。
“撲通”
黎樺跪倒在地上,嘴里的圍裙已經落在地上,再次拿起小刀放在第三道傷口上,劃下。
又一片皮膚帶著血肉落下,黎樺已經沒有力氣慘叫了,身體倒在了血泊里。
“還沒完!”
黎樺心中發(fā)出怒吼,右手扒在灶臺邊上,將自己拉起來,拿起臺面上的白酒和食鹽,灑在傷口上。
“撲通”
無法言語的疼痛,讓黎樺再次倒在地上,眼前越來越黑,眼皮越來越重。
黎樺強撐著用手邊的圍裙包裹在左手上,還沒等她包裹好,便失去了意識,倒在血泊之中,再也不用承受這非人的痛苦。
墓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