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何?”待式夜走的近些,洛世幕開口問道。
“苑琪帶的人馬將他們攔下了。”式夜輕描淡寫道,仿若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一向不喜情感的起伏。
“還是要加倍小心?!甭迨滥魂P(guān)心道:“你身份特殊,若是被參天昱發(fā)現(xiàn),以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又要拿來作一番文章?!?p> 式夜聽后,毫無在意的笑道:“所以才令我的侍衛(wèi)們都扮成了土匪的模樣?!?p> 式夜很少說這般玩笑話,洛世幕看向他,嘴角含笑。
也許只有這兩個人在一起時他才能拆開心扉吧。
“謝謝!”洛世幕輕聲道。
“你我又何須客氣?!痹频L(fēng)輕,無波無瀾,外人看來星晞的一城之主,何以所懼。
不過舉手之勞,股掌之事而已。
唯獨洛世幕懂他,那雙看似冰冷的雙眸中藏著的是歷經(jīng)風(fēng)霜后的沉寂。
......
“世幕,你可知我有多羨慕你?!倍嗄昵?,一個沉悶的深夜,兩人久不能眠。
于是飛身上屋頂,從師父那里偷來了一壺酒,就著漫天的繁星,護(hù)訴衷腸。
“為何?”洛世幕飲下一口烈酒,哈出口氣,十多歲的少年,初嘗如此干烈的東西,腹中如火中燒。
“你是星晞少主,未來的一城之王,父母尚在,總比我一縷孤魂好的多?!?p> “唉?!笔揭股顕@一口氣,接過洛世幕遞來的酒壇,大飲一口。
“一城之主?”式夜自嘲道:“你可知這位子坐的何等坎坷?!?p> “世幕,有些事,遠(yuǎn)比你看到的要復(fù)雜的多,往往身居高位,不得已而為之。”
“以你的能力,將來注定是人中龍鳳,且行且謹(jǐn)慎。”
式夜漆黑的眸子在這朗朗夜空下竟異常明亮。
洛世幕看向他,明明距離近在咫尺,卻是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或許吧?!绷季茫迨滥坏?。
式夜突然轉(zhuǎn)向他,緊緊盯著,酒的熱度讓他雙頰微紅。
“如若有一天需要我,只需一紙書信,將暗號留下,我定會助一臂之力?!?p> 洛世幕微微一驚,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其實在式夜心中,他是個不愛表達(dá)卻胸有溝壑之人。
他呆滯了片刻,才點點頭。
“一定!如若將來用的著我,也會竭盡全力?!?p> “好?!?p> 四目相對,內(nèi)心深處的堅定抵得過歃血為盟。
......
夜瀟瀟,幕寥寥,半山殘月半山雪。
這句暗號,是式夜望著連綿起伏的山脊臨時起意。
天下無人知此。
所以,當(dāng)那封書信由侍衛(wèi)轉(zhuǎn)交他手上時,只有這簡短的數(shù)字。
為這,他不顧朝中反對,不顧眼下星晞嚴(yán)峻的形式,更不顧自己是否全身而退,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親率侍衛(wèi)軍,闖入危機(jī)重重的沐日。
“好了,煽情的話就不多說了?!甭迨滥幌却蚱屏藢庫o的氣氛,自我調(diào)侃道。
“嗯,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式夜沉聲問道:“沐日之城已然容不下你?!?p> “哈。”洛世幕笑道:“你信這小小的沐日能斷送我未來之路?”
式夜一向不喜歡多做言語,只是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當(dāng)初來此,并非我自愿,現(xiàn)在解脫這一切,才好兌現(xiàn)我的承諾?!闭f完向即墨的方向看去。
式夜順著他那道溫柔的目光,看到一個黑衣墨發(fā)的纖瘦背影。
刑場之上的那個領(lǐng)頭人。
“墨兒?!甭迨滥幌蛑悄ū秤皢镜馈?p> 即墨正同久令面對這汩汩河水,聽他稟些飛凰的大小事宜,一聽到身后之人的召喚,立馬轉(zhuǎn)過了身。
她走了過來,越走越近,式夜便越來越訝然。
是她?!
“這是我同你說過的師妹?!贝茨咧磷约荷磉?,洛世幕才說道。
“墨記的大當(dāng)家?”式夜略知自己失態(tài),竭力回神過來,“久仰大名。”
“竟是些俗人捧出來的名聲,不足掛齒?!奔茨聪蛩?,亦覺得似曾相識,“可是在哪里見過閣下?!?p> 式夜泯唇未答,他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是不是記得。
“你認(rèn)識他?”倒是洛世幕,轉(zhuǎn)向即墨,問道:“星晞的城主,我昔日的同門師弟,式夜?!?p> “式夜?”即墨驚了驚,還是將聲音壓了回去,:“你是式夜,那晚的那個吹簫人?”
式夜看向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記得。
“什么吹簫人?”洛世幕不解的問道。
“我曾聽夜兄吹過竹蕭,很好聽?!奔茨α诵氐?。
“過獎?!笔揭箍粗媲耙粚﹁等?,難以言喻。
他自是糊涂,當(dāng)初將即墨從殺手手中救下之時,看也沒看便將她放于一座府院門前,他竟沒在意,門頭之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墨府。
“沒想到可以以這樣的身份相遇?!奔茨珖@道。
確實沒想到,層層疊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是挺巧?!背嗽诼迨滥幻媲?,其他時候式夜極少多說些話,尤其是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該講出什么。
“既然平安,我便先行一步。”無話可說,只好匆匆告別。
式夜飛身上馬,:“有事還可來星晞?!?p> 沒有挽留,洛世幕知道他的脾氣,向來行事詭譎,獨行果斷。
“保重!”洛世幕抬眸看去,道別道:“此回星晞,千里迢迢,怕是追兵趕來,一定要萬般小心?!?p> 式夜高坐于馬上,“你也保重!”
然后,不多說一句,便策馬而馳。
“他是星晞的城主?”待以一群人揚塵遠(yuǎn)去后,即墨開口問道。
“是,但卻是個最愛逍遙的城主?!?p> “嗯,竟有時間坐在瀛月的山丘上吹曲子,的確逍遙?!?p> “世人都言他不愛江山愛山川,如今居那高位,于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p> 即墨不明白這話中深意,還想再聽什么,卻見洛世幕已經(jīng)緊閉雙唇,不愿再多說。
“那你呢?”即墨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接下來怎么打算?!?p> 洛世幕以一種明知故問的眼神看向她,用手指點點她的鼻尖,道:“天地之大,唯有瀛月才是我的棲息之所?!?p> 即墨心中如百花盛開。
幾年的漂泊,終于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水憐橙
對不起親親們,最近幾日反而更文越發(fā)沒了時間,但還是抽空好好譜上一篇,供你們娛樂。 新的一年開始,愿你們每個人都能心有溝壑,胸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