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石老板抓緊即墨的手,氣喘吁的說完這些話,已然疲勞至極。
“墨主,那女人,那女人是沐日派來的奸細(xì),青樓里跟官勾結(jié),造煙火武器,沐日要摧毀瀛月…”
石老板的話雖語無倫次,斷斷續(xù)續(xù),即墨還是聽了進(jìn)去。
“還有,還有,墨主。”石老板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她,肯定道:“求求墨主,救救那逆子,救救他,他被沐日擄了去,救救他?!?p> 無論犯下再大的過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即墨能明白石老板的心情,她反手抓緊他用力的手,點點頭,“我會救他?!?p> 短短幾個字像是價值千金的承諾,石老板看著她,用盡僅存的氣力,吐出兩個字,“謝謝?!北汴H上了眼。
即墨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手中漸漸失去溫度,卻無能為力。
“墨兒?!墨兒?!”
“墨主?!”
外面有一陣喊鬧聲,即墨意識到自己當(dāng)下還處在毒霧之中,急忙轉(zhuǎn)身離開。
洛世幕見屋內(nèi)沖出一個黑影,不確信的問道:“墨兒?”
榔榆聽到聲音,也湊近了些。
“墨主?”
“快走!”即墨離得老遠(yuǎn)都聽得清他倆的聲音,提醒道。
榔榆即刻跳上馬車,甩起韁繩,“走!”
洛世墨一把抓住即墨的手,腳尖用力一點,兩人輕飄飄飛上那輛千瘡百孔的馬車。
“你們怎么…”即墨剛想問他們怎么知道往這里來,話一出口,感覺一陣眩暈。
“榔榆,解藥!”洛世墨伸手扶住即墨倒下去的身子,沖外面喊道。
榔榆身后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了進(jìn)來。
洛世幕趕忙接住,摟著即墨,將瓶口打開,放在她鼻底嗅了一番。
不消片刻,即墨緩緩睜開眼,按了按還有些昏沉的額頭。
“怎么樣?好些沒?”洛世幕見她清醒過來,關(guān)切的問道。
即墨點點頭,想起跟自己過來的還有一人,“對了,車夫呢?他怎么樣?”
洛世幕搖搖頭,道:“我們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斷氣了,本就失血過多,又吸了大量的毒氣?!?p> “你呢?找到石老板了嗎?”洛世幕反問她道。
“我進(jìn)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不行了,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些?!奔茨统料骂^,無不難過的說道。
洛世幕撫上她的肩,寬慰道:“好了,你也不想這樣?!?p> “不知道誰這么卑鄙,凈用些偷偷摸摸下三濫的手段?!奔茨珰鈶嵉恼f道。
“這種事除了參天昱,還能有誰?”洛世幕絲毫無所懷疑的回道。
“又是他?!他來瀛月了?”即墨恨得咬牙切齒道。
“他一國之主,政治對立,料他是不敢輕易涉足瀛月,不過和他脫不了干系?!?p> “那你怎么這般肯定不是李興官?”
“追你的那些人,正是如風(fēng)十四影?!?p> “難怪!你來的時候我看他們有些驚慌?!?p> “在沐日的時候,他們受參天昱指使,與我交過幾次手,其中有一個被我斬斷了左臂?!甭迨滥惠p描淡寫的回道。
也就是那幾次,如風(fēng)十四影雖名震江湖,卻頻頻拜倒在洛世幕手下,自此以后,洛將軍便成為他們最為懼怕的人物。
“石老板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關(guān)于沐日或者參天昱,不然他們不會貿(mào)然出手?!甭迨滥豢粗茨庠趩柕?。
即墨回憶了一番石老板所說的話,沉思了片刻,才應(yīng)聲道:“煙然是參天昱派來的奸細(xì)沒錯,具體兩人何種關(guān)系?!奔茨痤^問道:“幕哥哥,你難道之前在沐日沒見過這個女人?”
洛世幕聽她這么一問,倒是疑惑了,“你這么說起來,我倒還真隱約有些印象。”
“你見過?”
“不是這個女人。”洛世幕沉思道:“那還是多年前,參天昱一直未娶妃,他也常常出宮尋樂子?!?p> “他不是,不好女色?”即墨記得洛世幕說過參天昱生性陰戾,不喜女人。
“對于女人,他往往將她們看做玩物,或者是研制毒藥的引子。”
“真是個禽獸?!?p> “他生性如此,所以煙花之地他也是??停皇撬瑒e人不一樣,他所謂的尋樂,無非是拿些看得上的女人試各種藥,好滿足他的私欲?!?p> “死在她手中的女人大多慘不忍睹,面目全非?!?p> “這些,都是后來我派人調(diào)查出來的,青樓的女子們畏懼他的權(quán)勢,老鴇又沉迷于他的金錢,所以往往可憐了那些風(fēng)塵女人?!?p>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子,參天昱倒是頻頻與她來往,卻安然無恙?!?p> “貌相如何?”即墨迫不及待的問道。
“模樣倒是俏麗,只是太過清冷,跟參天昱及其相像的性子?!甭迨滥贿吇貞涍呎f道:“說到這,跟現(xiàn)在的煙然身形倒是有些神似。”
“你在哪里見過那女子?”
“青樓見過,后來在少主宮也打過照面。”
“城宮?將這種女人帶入宮,參雷不會說什么?”即墨微微驚道,這種身份不明,且不干不凈的女子,王宮怎能容忍的下。
“你別忘了?!甭迨滥惶嵝阉溃骸皡⒗滓苍且驗橐粋€歌女才一步步登上城主之位的,參天昱無非是延續(xù)了他的血脈?!?p> 那你呢?即墨張張口,沒問出來,幕哥哥你不也是延續(xù)了參氏的血脈嗎?
“后來呢?”即墨沉默了片刻,又問道。
“后來我便再也未見過那女子?!?p> “自何時起?”
“我想想?!甭迨滥货揪o眉頭,細(xì)細(xì)回憶了一番,悠悠道:“我記得,是在參雷重病之前。”
“這便合上了。”即墨一喜,拍手道。
“什么合上了?”
“我早派人查過,煙然來醉心閣也是那之前,她才藝雙絕,很快脫穎而出,石過那小子,剛開始便入了人挖的坑,那萬月幣也是在他們計劃之內(nèi)的事?!?p> “如此說來,那女子是煙然假扮的?參天昱一開始就籌劃對瀛月下手?”洛世幕忽覺不解,“如何能同時擁有兩張不同的面容?”
即墨看向他,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幕哥哥,你還記不記師父曾說過,這世間有一種醫(yī)術(shù),可令人脫胎換骨。”
洛世幕忽而茅塞頓開。
“易容術(shù)!”
兩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