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大難臨頭
“什么?”吳英拍案而起,不可置信的盯著李興官,睜大眼看了好一會,“尚首大人,此話可不是胡亂說的。”
李興官依舊一副笑瞇瞇的表情,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門面,探頭向外看了看,又將門緊緊掩上。
緊閉的空間內(nèi)只剩下兩人。
“親家莫心急。”李興官又重坐回椅子,喝了口茶說道:“這次你我聯(lián)姻之事,荊冀都是不滿,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吳英細(xì)細(xì)回想了片刻,答道:“倒是有些。”
“你想想,當(dāng)年我也是瀛月的將領(lǐng),后來被他硬生生派到了尚首之位?!?p> “掌管生殺大權(quán),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不是好事?”吳英對李興官這話頗為不解的問道。
外人看來,李尚首權(quán)可傾天,都對其畢恭畢敬,怎么?他還不滿意?
“狗屁?!崩钆d官啐了一口道:“無非就是剝奪了我的軍權(quán)!”
“再說說你?!?p> “我這軍權(quán)可是在的,虎符也在?!眳怯]太明白他這位親家是何意。
“瀛月大軍四十萬,你掌管了多少?”李興官抬眼看著他問道。
“二十萬?!眳怯⑷鐚嵈鸬馈?p> “一半!”李興官哼道:“你堂堂瀛城軍主將,掌管一半的軍隊?!?p> “而另外一些,盡數(shù)被他緊緊握在手中?!?p> 吳英一時無言以對,這些年他也想過這般問題,無非就是君王的權(quán)衡之術(shù)吧。
但眼下看來,遠(yuǎn)非想的這么簡單。
“親家,這些年,你被他蒙在鼓里?!崩钆d官見吳英神色有變,接著煽風(fēng)點火道:“且問你,這沐日的沐城軍多少?”
“據(jù)說,有六十萬之多?!?p> “誰為主將?”
“前任主將是洛世幕?!眳怯⑦呄脒叴鸬溃骸昂髞砺迨滥恢\亂,被劫了刑,不知去向,眼下沐城軍有參天昱帶將?!?p> “看吧。”李興官拍拍桌子道:“想當(dāng)初,參雷就是如此,安心將六十萬大軍盡交在洛世幕手中!六十萬吶!”
“親家,你難道還沒明白?”
吳英被說的云里霧里,本來就有些頭腦昏沉,這下,更為暈頭轉(zhuǎn)向。
“親家公,這事說來也沒得審視的,洛世幕手中帶著六十萬大軍最終還不是被參雷削了兵權(quán),自古君王皆是如此?!?p> “哎呀!”李興官聽他這么一說,焦急道:“你怎么這般固執(zhí)?!?p> 靠的吳英又近了些,李興官又壓低了聲音道:“參雷削弱洛世幕的兵權(quán),那是因為新王登位,以免引起戰(zhàn)亂!”
“但是瀛月能一樣?你吳將軍忠心耿耿,多年守衛(wèi)瀛月?!崩钆d官對吳英自是了解,知道他愛聽這些。
果然,吳英面露喜色。
“天下人都知你吳將軍為瀛月鞠躬盡瘁!但是荊冀呢?”李興官適時見縫插針道:“他可曾真心待你?將區(qū)區(qū)二十萬軍隊交由你手?!?p> “換句話說!如若沐日攜兵來犯,你可能擋得過一時?另外二十萬軍隊遠(yuǎn)在東郊,趕過來都得要些時日,這不明擺著,不讓你調(diào)用嗎。”
吳英看了他一眼,沉默下來,腦海中掠過的都是李興官的話。
吳家怎么說幾代為將,為瀛月立下了可是汗馬功勞,自己領(lǐng)兵區(qū)區(qū)一半不說,自己的兒子吳放進(jìn)了營只封了個不大不小的將。
這以前李興官的大兒子李風(fēng)啟可是堂堂的副將之職!
想到這,吳英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興官一眼。
這事過去三年了,他應(yīng)該是無從察覺的,千萬別被他發(fā)現(xiàn)。
“親家!”李興官見吳英久不答話,繼續(xù)說道:“事實上,咱們都一樣,在荊冀那里都是隨時會造反的亂臣賊子,所以事事提防著?!?p> “現(xiàn)下,你我更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p> 聽到這,吳英氣惱道:“尚首大人今日匆匆前來嫁女兒,原來都是為了給自己尋護(hù)庇佑之地啊。”
“親家莫氣。”李興官寬慰道:“李某可不是這貪生怕死之輩?!?p> “將女兒帶來,實則是為了你好?!?p> “為了我?”吳英不解的看著他,想聽聽他怎么說這個好。
“實不相瞞,沐日的參天昱已然頻頻將爪牙深入了瀛月之地。眼下,這幾年,整個月城你說怎么樣?”
“蕭條,日漸衰落?!辈挥盟妓?,吳英走在街道上便一目了然。
先主瀛闌珊在世時,整個月城整日是熙熙攘攘,人群都圍的水泄不通,各種小販們的叫賣聲絡(luò)繹不絕。
就連的商家來了,都要退避三舍,屈角落而居。
再看現(xiàn)在,人非人鬼非鬼,強(qiáng)盜土匪肆意縱橫,往往狀告到衙門的案子十天半個月也審不出來。
“荊冀無子嗣,這事人盡皆知。”李興官又說道:“眼下無人繼承城主之位,而他又日日縱橫酒池肉林,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p> 吳英聽得仔細(xì),一句話未說。
“再放眼沐日,蒸蒸日上,一直穩(wěn)坐四城之首!”
“參天昱自然是有將天下收入囊中的野心,到時候就算我們誓死抵抗,也還是一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但是你逃到沐日去就可保全性命?這可是叛城通敵!”吳英急的額上都是細(xì)漢。
“親家。”李興官安撫他道:“這可不是叛城通敵,李某僅僅自保?!?p> “荊冀雖說親手將我提拔到尚首之位,但一直以來,想著不同的法子制衡我,說實話?!毕氲竭@,李興官哀傷道:“在這瀛月的朝中,終歸不得勢?!?p> “你忠心耿耿也好,兢兢業(yè)業(yè)也罷,跟隨這么一個不思進(jìn)取,又多疑的君主,最后都沒有好下場?!?p> 吳英聽著聽著,又想到了自己密室中的那份手冊,心中一驚。
“親家,你是說,城主回對付你?”吳英問道。
“這不好說?!崩钆d官看著他說道:“但是真有這么一天,咱們兩親家還是能攜手并肩作戰(zhàn)的好?!?p> “親家公放心,我手里有二十萬瀛城軍,怎么著城主也不能亂來?!?p> 李興官心底訕笑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有將今日城宮中的事告知他。
要是吳英聽了荊冀已經(jīng)準(zhǔn)備置他李興官于死地的事,又是手忙腳亂。
“親家公,我先出去一陣,你稍稍歇坐一會兒?!眳怯⒃谝巫由显较朐交艔?,忙起身,說道。
“可有需要幫忙?”李興官見吳英面色蒼白,問道。
“無礙,都是些小事,我吩咐個下人去辦?!?p> “哦,好?!?p> 李興官在不說話,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起茶。
就聽到吳英出了門,將一個家奴招了過來。
低聲絮叨了一番,聽不清說的什么。
“什么?!不見了?”吳英怒氣沖沖的吼了一嗓子,又回頭看看,覺察出自己這聲音肯定傳到了李興官的耳朵,又放低了些,皺著眉頭問道:“怎么會不見的?誰進(jìn)去了?”
“我去看看!”他一把推開家奴,疾步向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