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終得復(fù)仇
荊冀背對(duì)著宮門,呆立的站著,聽著門外一個(gè)個(gè)反抗者的聲音。
“我是你們的少主,眾位都是無罪者且放下武器,我將從輕發(fā)落,否則,殺無赦!”即墨傲然屹立于馬背之上,目光掃過亂糟糟的人群。
正在搏殺的人,紛紛安靜了下來,看向她。
“抵抗者殺無赦!投降者無罪!”她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下,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即墨朝吳放使了個(gè)顏色,后者心領(lǐng)神會(huì),下馬,走到后面的馬車旁。
“岳父大人!出來吧!”吳放對(duì)著窗喊道。
靜候了片刻,里面依舊沒動(dòng)靜。
吳放一把劈開轎簾,里面躺著一尸一人。
李興官目光渙散,發(fā)絲凌亂,見到一束亮光直射進(jìn)來,往角落里縮了縮。
這樣一個(gè)老人,乍看之下,惹人憐憫。
而一側(cè)的李云啟,早已沒了溫度。
他是被自己的父親硬生生勒死的,誰也不知道李興官這么做出于何意。
“抬出來吧!”即墨看到里面的情形,淡淡的說道。
幾個(gè)將士將李云啟抬了出來,又將李興官拽了出來。
他不言不語,眼睛直直看向前方,任由著人將他拉來扯去。
“少主,他瘋了?!币粋€(gè)士兵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毫無反應(yīng),斷言道。
“帶進(jìn)去!”即墨給了他們一個(gè)不容置疑的眼神,命令道。
“是!”幾名士兵將李興官拖拽著進(jìn)了主宮。
吳放率先看到宮內(nèi)的那個(gè)佝僂的背影。
荊冀正呆呆站立在那兒,妖姬倒在他的腳邊。
吳放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索性直言道:“尚首大人被抓來了。”
荊冀聞聲,微微一顫,緩緩轉(zhuǎn)過頭,深陷的眼窩凸顯出他的絕望。
僅僅一日之間,卻是天翻地覆。
李興官看到他,倒是有了反應(yīng),掙脫開侍衛(wèi)緊鎖的手,猛地沖上去。
人群皆沒有回過神來。
“我要?dú)⒘四?!殺了你!”李興官握著他的脖子,使勁全身的力氣。
“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你殺了他!殺了我最器重的兒子!還栽贓嫁禍于我!”
荊冀被掐的變了神色。
吳放見狀,忙沖上去,要將兩人分開。
還沒來得及,荊冀便舉著手中的劍,狠狠朝前刺去,直直穿透了李興官的腹部。
吳放疾步而停,呆愣在原地,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這兩人的積怨比想象中更深。
最終,他站在了原地,沒有靠過去。
血流的越來越多,李興官手上的力氣削弱了些,荊冀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沒錯(cuò)!是孤殺了他!”荊冀冷眼看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跪落在地,“孤絕對(duì)不能有任何人威脅到權(quán)利!”
“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你們李家,想霸占兵權(quán)?!”
“哼!妄想!”
李興官的嘴角流出鮮血,依舊憎惡的抬頭盯著荊冀,說道:“你壞事干盡,如今,你的報(bào)應(yīng)到了!”
“報(bào)應(yīng)?!”荊冀微微躬下身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不過是孤的一條狗,卻為了權(quán)利,害死自己的兒子,逼迫自己的女兒,殺死了府中的妻妾,稱她們抱病而亡。”
“你以為孤不知道你這些把戲?!”
“將老監(jiān)官安插在孤的身邊?!”荊冀冷笑道:“可惜!他死了!死的很慘!”
李興官聽他這么一說,忽然裂開嘴笑了,嘴角的殷紅更加的醒目。
“他沒跟你說過。”血流的太多,他已耗費(fèi)了許多的力氣,只得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荊冀啊,荊冀啊,你以為你聰明?”
“哈哈!都是自欺欺人!”
“你這么多年沒有子嗣,難道真是天意?!”
“你說什么?!”荊冀伸手扯住他的衣領(lǐng),憤怒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那都是我讓人在你的那些妃子的茶水,藥膳里加的料?!崩钆d官迎上他質(zhì)問的眼神,說道:“你就該,斷子絕孫!”
“你...”荊冀皺著眉頭,一把將他推到在地。
抬腳踩上他的身體,大叫一聲,揮劍砍了下去。
吳放扭過頭去,不忍再看這一幕,他親眼看著他的岳父大人死未瞑目,卻無動(dòng)于衷。
“哈哈哈!哈哈哈!”殺了李興官,荊冀瘋了一樣,大笑。
迎著亮光,一抹身影自門外照了進(jìn)來。
荊冀停下笑,瞇起眼睛,想要看清來人。
“荊冀,可還記得我?”即墨冷冷問道。
荊冀盯的更仔細(xì)了些,奈何光線太過強(qiáng)烈,只能看到纖瘦的輪廓。
“怎么?記不得了?”即墨嘲弄的勾起唇角,“當(dāng)年可是多虧了你的恩賜,令我過了那些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即墨又徐徐走近了一些。
荊冀終于看的清晰了,一身黑的長衫,一張辨識(shí)不出的臉。
“呵!”荊冀嘆道:“是之雪啊?!?p> 只剩下那雙熟悉的眼。
“這些年可還好?!”荊冀柔和了些,問道。
“拜你所賜,自然都好?!奔茨糁碱^,諷刺道。
“哦,珊兒的女兒,自然出挑?!?p> “不準(zhǔn)叫我主母的名字!”即墨厲聲喝道:“你不配!”
“乖侄兒,久別重逢,何必如此。”荊冀笑道:“來,來,不如坐下來,喝杯酒,敘敘舊。”
“哼?!奔茨珔拹旱钠沉怂谎郏扒G冀,這些年,你也依舊是厚顏無恥的本性?!?p> “侄兒也依舊這般伶牙俐齒?!?p> “今日,我來也不為別的?!奔茨淅湔f道:“無非是取你的狗命,祭奠主母?!?p> “哦?!鼻G冀毫無所動(dòng),淡然的坐在臺(tái)階上,看著面前的尸身,喃喃道:“看來,這王位終究是瀛!”
即墨心中仇恨的怒火再等不得片刻,雙手緊握手中利劍,用盡全身的力氣,甩了出去。
鮮血濺滿了后面的桌椅,一道常常的傷口自荊冀的脖頸一直滑落到腳底,硬生生劈砍成兩半。
唯獨(dú)一顆頭,還完好無損的立在原地。
“荊冀!”
“這是為了喊冤而逝的母親,為了飽受痛苦的百姓,為了多年見不得光的我自己!”
“你該死!”
“該死!”
即墨反手又是一劈,似乎仍不解恨,失控了一般又揮了過去,一次一次,再一次。
“該死!該死!”
除了那顆瞪著驚悚的雙眸的頭,荊冀的全身上下滿目瘡痍。
吳放看著失控的即墨,阻止不下。
一道人影快速的閃身進(jìn)來,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的間隙,即墨被緊緊擁入了懷中。
“墨兒!墨兒!停下!”洛世幕摟著她,將她緊緊控制下來,伏在她耳邊,輕聲喚道:“墨兒!他死了!已經(jīng)死了...”
即墨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漸漸平靜下來,慢慢松開了手。
“幕哥哥?”她沒有回頭,輕聲喚道。
“是我!是我!”
即墨拂袖擦去雙眼的淚痕,終于恢復(fù)了理智,這才想起自己置身所在何地。
“妖姬也死了?!奔茨粗拖绿芍呐?,喃喃道。
“沒辦法,墨兒,這是她的最終宿命。”
即墨沉寂了良久,才緩緩從洛世幕懷中掙脫開,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吳放道:“將你岳父葬了吧。”
吳放點(diǎn)點(diǎn)頭,帶人將李興官的尸身又抬了出去。
一切又歸于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