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黑如夜墨
“城主?”
見式夜看完長長的一封信眉頭緊蹙,順子擔(dān)憂的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際云。”式夜簡短的回道。
“嗯?”順子很多次感慨自己跟了一個(gè)話極少的主子,免不了得費(fèi)盡心思揣摩出他三言兩語中的意思。
“際云,有傾城之危?!笔揭蛊沉怂谎郏侄嗾f了一句。
“那...”
“沐日此次的目的不在瀛月,本該想到。”式夜像是在喃喃自語。
順子猶豫片刻,不知該不該答話。
式夜沉寂下來,眉頭又陷入緊鎖之中,際云的一封書信,無疑是這天下動(dòng)蕩的開端。
如何?
“城主?!遍T外傳來守營士兵的聲音。
“何事?”順子看了眼式夜,朝外面問道。
“有人求見城主,說是來自瀛月。”士兵答道。
“瀛月?”重復(fù)了一遍,不知所以道:“可知是何人?”
“沒報(bào)名字,只說是城主的舊識?!?p> “城主...”順子剛要詢問,被專心研究形勢圖的式夜打斷。
“讓他進(jìn)來。”
“是?!?p> 不消片刻,一個(gè)黑色斗篷裹著一個(gè)纖瘦的人影走了進(jìn)來,帶起一陣風(fēng)。
式夜靜靜看向來人,全身包裹嚴(yán)實(shí),不似洛世幕的身形。
“你是誰?”式夜冷冷道。
順子提了提手中的劍,緊盯著來人。
來人站了片刻,也未答話,輕嘆一聲,然后將自己的斗篷摘下。
一張英氣的臉,隱隱透出幾分王者的霸氣,似男似女,雌雄同體,竟是格外的好看。
式夜心中微微一怔,轉(zhuǎn)而一種異樣的情愫蔓延開來。
“你先下去?!迸ゎ^對順子說道。
順子似是擔(dān)心來者不善,猶猶豫豫地三步一回頭,出了營帳。
“我并未說錯(cuò)吧,你我確實(shí)舊識?!奔茨⒅揭刮⑽⑿Φ溃骸暗笡]有驚了式城主的好興致?!?p> “哪里?!卑倌觌y得一笑的式夜,嘴角微揚(yáng),道:“不知該稱閣下瀛城主還是墨老板呢?”
“這些都是虛妄的頭銜?!奔茨珨[擺手道:“怎么隨意怎么來?!?p> 式夜笑意更濃了些,“墨老板,風(fēng)塵仆仆至此,坐下飲杯茶?!?p> “多謝?!?p> 沒有多少寒暄,也沒多少客套,兩個(gè)鮮少相識的人這般倉促的見面,竟是如此融洽。
“來人!”式夜朝著營外命令道:“看茶!”
“是!”順子隨時(shí)候在營外,靜靜聆聽里面的動(dòng)靜,聽到這一聲,慌忙走了進(jìn)去。
場景令他頗為震驚。
式夜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居然是,笑?
順子看的呆愣了。
“愣什么!茶!”直到式夜又厲聲喝道,他才醒悟過來。
拎著滾燙的茶壺往杯子里倒,心思全然在兩人的眼神和言語上。
“這次我唐突前來,式城主別見怪才好。”即墨率先開口道。
“不會(huì)。”式夜看了她一眼,拿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
“不知墨老板所來何事?”
即墨微微仰頭,看了一眼順子,并未言語。
“無礙,這是我的心腹侍衛(wèi),墨老板但說無妨?!笔揭沽巳凰囊馑?,說道。
順子乖巧的拎著水壺,立在角落,靜候隨時(shí)差遣。
“好?!奔茨c(diǎn)了點(diǎn)頭。
“早就聽幕哥哥提起,式夜兄是個(gè)飄逸之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在這荒郊野嶺,帶兵征戰(zhàn),都不忘生活的樂趣。”
即墨舉起手中的杯盞,細(xì)細(xì)看了一番,調(diào)侃道:“這樣的琉璃杯,倒讓我覺得自愧不如?!?p> 聽到即墨的這聲式夜兄,某人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以為即墨在嘲笑自己的奢侈之極,式夜解釋道:“這些都王公貴臣用來巴結(jié)的禮物,拿到杳無人煙之地,原以為鮮少有人認(rèn)得出,可惜還是被墨老板辨識出來?!?p> “哈哈?!奔茨实囊恍Γf道:“世人都說星晞城主冷漠無情,今日一見,我倒覺得風(fēng)趣的很呢?!?p> 順子心里一陣陣的吃驚,風(fēng)趣?
式夜見她開懷的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好了,不拿式夜兄玩笑?!奔茨琅f嘴角含笑,說道:“今日來,是有要事要同式夜兄相商?!?p> “嗯?”式夜泛起疑慮,揚(yáng)起眉頭,問道:“不知所為何事?”
“以式夜兄的聰明,該是猜到此次沐日的真正目標(biāo)。”即墨收斂了笑容,起身,緩緩說道:“我這次前來,就想聽聽閣下的意思?!?p> “實(shí)不相瞞,瀛月剛經(jīng)過一場腥風(fēng)血雨,元?dú)獯髠藭r(shí)的確不適合迎戰(zhàn)?!?p> 即墨說完,看了式夜一眼,見他也在回望自己。
接著說道:“參天昱在瀛月也有不少眼線,一直以來被我鏟除的差不多了,但如果他的心腹秘從瀛月逃出去,將現(xiàn)在的狀況如實(shí)相告,我想,目前最岌岌可危的是瀛月?!?p> “所以,我才不得不來趙式夜兄,尋求一臂之力。”
四目相對,沒有君王與君王之間的挑釁,只有對彼此的信任。
“你信得過我?”式夜抬起一張勾魂的眼睛,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
“無比信任?!奔茨珨蒯斀罔F的說道。
“我信任式夜兄,不僅僅因?yàn)槟銈€(gè)幕哥哥師出同門?!?p> 式夜屏氣凝神,生怕打斷她的言談。
“還因?yàn)?,你愿出十萬精兵,冒險(xiǎn)阻擋沐日踏入瀛月邊界,更因?yàn)椋?dāng)年墨記受昱商行打壓時(shí),夜兄愿打通瀛月的關(guān)系網(wǎng),拿出銀票,救墨記一命。”
“此情此意,即墨永生不忘?!?p> 式夜訝然的看著她,問道:“你都知道?”
“這有何難?”即墨輕盈的一笑,道:“別忘了,我除了是墨老板,還是瀛月的城主?!?p> 立在角落的順子這下才算徹底認(rèn)清來人,原來就是瀛月赫赫有名的城主,殺反賊,平內(nèi)亂的的,少女?
“你我都很清楚,如若相助瀛月,際云面臨滅城之危,但是我...”即墨嘆息道。
“我懂?!笔揭蛊鹕硗⒓缍?,說道:“我同際云并無交情,落后之地,早晚入虎狼之手,就算星晞拿傾城之力相救,也未必能護(hù)它永駐。”
“你不是和際云郡主聯(lián)姻?”即墨錯(cuò)愕的看著他,問出這個(gè)自己聽來的消息。
式夜輕輕搖頭,又重復(fù)道:“我與際云素?zé)o交情?!?p> “那...”
“登位之初,內(nèi)亂必然引起,你安心守好瀛月,我的軍隊(duì),愿意駐守在邊境,為了瀛月,也為星晞。”
即墨感動(dòng)的無法多言,只是喃喃說道:“我該怎么償還你,幫了我這么多?!?p> 式夜訕然,“不必,洛世幕不也說,我向來如此。”
“我只能承諾你,瀛月和星晞,永結(jié)盟友,百年不斷!”即墨重重的說道。
水憐橙
即墨對式夜的素未謀面,其實(shí)早被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