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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之京師風(fēng)云

第十四章 長公主府內(nèi)

大明天子之京師風(fēng)云 東流自在 3856 2019-12-22 16:17:58

  其實按照祖制來說明朝公主出嫁之后,需居住夫家。

  可順德公主因其生母是胡皇后,不被孫太后喜歡,故安排在十王府邊角上一處三進(jìn)三出的宅院里。

  而孫太后的女兒常德公主出嫁,孫太后還專門為她修建公主府。

  每天駙馬都尉石璟下班,從十王府邊上的公主府路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就是進(jìn)不去。每個月僅有一天能住在公主府,還不一定見得著面。

  如不是上個月順德公主被召入宮,有了相遇的契機,恐怕二人今年之內(nèi)都不一定能見著嘍。

  朱祁鈺與順德公主也算是同病相憐,他也不被孫太后喜歡,就連宣宗為朱祁鈺修建的并不算大的王府也要截停。

  哪怕現(xiàn)如今的郕王府,還沒清朝時期在京王府的一處跨院大呢。還好郕王府明面上住的人不多,否則哪住的下啊。

  朱祁鈺沒理會那些個下人,在陳玉耳邊低語一番,便領(lǐng)著人向二門走去。

  陳玉帶著兩個侍衛(wèi)走進(jìn)左側(cè)屏門,不知干什么去了。

  剛跨進(jìn)二門,朱祁鈺就見順德公主帶著一個侍女在正房的臺階上,一臉憂愁的望著自己。

  走到近前,朱祁鈺躬身施禮道:“弟,見過皇姐。”

  “唉......”

  順德嘆了口氣,聲音略帶嘶啞,顯然剛哭過不久。

  “你又何必跟他們這些下人計較?!?p>  順德似是責(zé)問,可語氣中并無這怪之意,可卻隱隱有一種袒護(hù)下人的意思在里面。

  朱祁鈺知道順德為何如此做派,她雖也看不慣這些下人的所作所為,但是朱祁鈺是痛快了,可以后面對這些人的是她,如果今日不說些什么,難保以后不會被他們苛待。

  “皇姐,若有擔(dān)心,弟替您清掃干凈就是,你說是不是啊婉娘。”

  朱祁鈺說著,問向順德身邊的婉娘。

  “奴......奴......”

  顯然婉娘被嚇到了,話都說不利索。

  順德瞪了朱祁鈺一眼,嗔怪道:“你嚇?biāo)鍪裁???p>  朱祁鈺淡淡的一笑,道:“皇姐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p>  說罷,也不等順德開口,讓侍衛(wèi)們守在門口,便走進(jìn)正堂。

  還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順德腹誹了一句,也帶著婉娘走了進(jìn)去。

  朱祁鈺和順德二人剛坐定,原本在一進(jìn)院時離開的陳玉,此時帶著一個婦人走了進(jìn)來。

  這不是負(fù)責(zé)灑掃的嬤嬤胡氏嗎?

  順德后面的婉娘看著那婦人有些疑惑,心中突然陣陣不安起來。

  “婉娘啊,我王府也有一個婉娘,那可是個靈醒的人,你跟她同名怎就如此笨拙,本王來了半天的連杯茶都不給上嗎?”

  朱祁鈺看著婉娘,其意思不言而喻。

  而婉娘也知道朱祁鈺這是變著法的干自己走,許是有些秘話要與順德說,但她不想離開,她想知道到底什么秘話,是否跟眼前的這個公主府最低賤的灑掃嬤嬤有關(guān)。

  見婉娘不為所動,朱祁鈺淡然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一些個不知道尊卑的下人,陳玉啊......”

  “你一個王爺,跟她個小姑娘計較什么。”

  順德覺得朱祁鈺今天怎么老跟婉娘過不去,嗓音嘶啞的打斷他,旋即又對婉娘道:“你去準(zhǔn)備些茶水點心送過來?!?p>  “喏?!?p>  婉娘知道自己再不離開,朱祁鈺真的會動些非常手段了,想想他剛剛?cè)腴T時的做派。哪怕自己有背景,但是身后之人又怎么會為自己一個下人,去動堂堂親王呢。

  或許一會自己快一些,能趕得回來。

  哪知,她剛退出正堂,陳玉也跟了出來,還將房門關(guān)閉。

  旋即他說了一句話,頓時打消了婉娘所有念頭。

  “爾等聽好了,敢有近二十步者,殺。”

  “喏”

  眾侍衛(wèi)應(yīng)聲散到二十步外,只留下二人和陳玉守著正房大門

  等外面聲音落定,朱祁鈺看了看順德,說道:“皇姐,面前這婦人你可認(rèn)得?!?p>  順德覺往日二人并無往來的朱祁鈺,今日顯得異常奇怪,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便暫時放下。一雙美目盯著那婦人端詳起來,思索一番后,似乎想起了一些記憶。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府內(nèi)負(fù)責(zé)灑掃內(nèi)院的胡嬤嬤吧?!?p>  那婦人聞言,眼神中流落出些許失落還哀傷,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唉......”

  朱祁鈺搖了搖頭,起身對婦人施禮道:“瑾姨,我們有十二年未見了,小鈺子先謝過早年間瑾姨的照顧。”

  “郕王爺,你不要折煞老奴了。”婦人見朱祁鈺這般,慌忙匐地回道。

  “瑾姨不要這樣,您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p>  朱祁鈺趕忙將她扶起,繼續(xù)道:“來前母親讓我問您,待有空時多去看看她,她也甚是想你。”

  “嗚嗚......”

  婦人聞言泣不成聲,點頭不斷。

  朱祁鈺將她扶著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她舒緩心情。女人這個時候,不能勸越勸哭的越厲害,而且今日要事為主,他也沒心情去安撫她。

  順德在一旁看的莫名傷感,同時也升起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心。

  過了好一會,婦人平復(fù)了心情,看著朱祁鈺問道:“王爺今日來,是要將那些事告訴公主嗎?”

  “嗯”

  朱祁鈺點了點頭。

  “唉,公主長大了,也是時候讓她知道了?!?p>  婦人面色憂愁的看著順德,內(nèi)心中的傷感不言而喻。

  “你......”

  順德幾欲開口,但是今日因朱祁鎮(zhèn)之事傷心哭壞了嗓子,剛又被眼前的一幕觸動,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靜靜的等待他們要說什么。

  婦人見順德那模樣,沉思片刻道:“老奴胡氏,單名瑾,是先皇后......”

  說道這里她突然頓了頓,眼中淚水如泉涌,不過被她強忍了下去,旋即又道:“也就是已故靜慈仙師的陪嫁丫鬟......”

  當(dāng)順德聽到靜慈仙師的名諱時,心中往日的記憶一一涌現(xiàn),淚眼朦朧,但并未打斷胡瑾的話。

  原來胡瑾是先皇后胡氏,如今謚號靜慈仙師出嫁時的陪嫁丫鬟,以前在宮里照顧順德和永清兩位公主。

  宣德三年,胡皇后被迫辭去后位,移居長安宮修道并出家做了道姑,胡瑾也隨她而去。

  同年,胡皇后不知從哪知道了吳賢妃的事,那時朱祁鈺將生,便遣胡瑾前去照顧,這一照顧就是九年。

  正統(tǒng)二年,順德公主下嫁移居十王府,她擔(dān)心順德被府中嬤嬤欺壓,未請示胡皇后,便托陳符找人將她安排在了長公主府。

  當(dāng)時陳符人微言輕,只能托關(guān)系給她安排了一個灑掃女侍的位置,這一入府就做了十二年的灑掃事務(wù),然而她任勞任怨無半點怨言。

  正統(tǒng)七年,太皇太后張氏離世,胡皇后傳信與她說自己恐將不久于人世,托她看顧好順德。

  哪知第二年正月,那時太皇太后剛離世不到百日,順德傷心過度一病不起,府內(nèi)有人為邀功便起了歹心,致使順德久病不醫(yī),差點就一命嗚呼。

  還好胡瑾偷偷找到郕王府,將此事告知了吳賢妃。

  吳賢妃一邊讓成忠將情況轉(zhuǎn)告遠(yuǎn)在東北的朱祁鈺,一邊暗中安排救治。

  雖然穩(wěn)住了病情,卻久久不見好轉(zhuǎn),直到朱祁鈺遣人從東北快馬加鞭送回一支野山參,順德服下后才算活了過來。

  此事被胡皇后知曉,卻也無可奈何。

  庇護(hù)她的太皇太后死前曾傳話與她,讓她小心孫氏,然而她一個失勢的廢后,如何斗得過當(dāng)時權(quán)傾朝野的皇太后,避之不及唯有一死求得后人安穩(wěn)。

  同年十一月初五,胡皇后離世,對外說是太皇太后薨逝,傷心過度而逝。

  胡瑾得知胡皇后之事,曾一度想雖主而去,但是又擔(dān)心順德無人看顧,便茍活至今。

  “嗚嗚......”

  “我......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您了......”

  看著撲到胡瑾身上哭的痛不欲生的順德。

  朱祁鈺想起當(dāng)年在東北,看到胡皇后死前托人給他留下兩個字“勿報”時,心中也是悲痛欲絕,憤恨難當(dāng)。

  他明白胡皇后給他留下這兩個字的意思。

  一方面是告訴他,她視他為子,母予子恩無無需報。

  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誡他,不要替她報仇,能活著就好。

  在他回京之后,吳賢妃曾私下對他說“汝母后對吾等之恩大于天,汝想如何報之?”

  但當(dāng)時朱祁鈺京城里的勢力,因為替身的問題被他自己清掃一空,一時有了些猶豫。

  見他不吭聲,吳賢妃指著他的鼻子痛斥他“爾若忘恩,吾無子?!?p>  順德和胡瑾二人哭泣半晌,似乎是眼淚流完了,不過依然一臉悲傷之色相扶而坐。

  這時,朱祁鈺也似乎被哭煩了,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到順德身邊時,突然開口說道:“大姐以后和駙馬有什么私房話,最好小聲點?!?p>  順德聞言一愣,似乎被朱祁鈺突然如此親昵的稱呼,弄得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就聽朱祁鈺又開口道:“事情我會處理,你無需再理會,長公主府以后你說了算?!?p>  說完,也不等順德有所反應(yīng),便起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啊......”

  “饒命啊......”

  “王爺,奴婢知錯了......”

  “郕王殿下,我可是太后的人,你敢動我......啊......”

  在朱祁鈺出門后不到一刻鐘,門外傳來陣陣慘叫,順德聽在耳里多是平日熟悉之人,而且那最后的聲音竟是婉娘。

  讓她更想不到的是,婉娘竟然是太后安排來的諜者,真的是罔故自己的信任。

  心中頓時也升起陣陣寒意,再聯(lián)想到剛剛朱祁鈺的話。

  難道......

  是了,一定是了,那日自己與石璟談?wù)摰倪|東之事,朱祁鈺是知道的。

  如若他知道,那說明......

  婉娘,太后。

  難怪朱祁鈺一開始就對婉娘不待見,原來......

  相通這些,順德險些暈厥過去。

  自己怎么這么傻,差點害死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弟弟。

  一旁的胡瑾見順德臉色變換無常,以為是被外面的慘叫刺激到了,心中有些憂心她的身體,手掌不停的在順德后背拍撫為她理氣。

  順德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起身沖出門外,胡瑾趕忙跟上扶著她。

  順德出門后,入眼哪還有朱祁鈺的身影,只有陳玉帶著兩個侍衛(wèi)立在門口,臺階下散亂跪著府內(nèi)的一眾下人侍從。

  另有七八個往日熟悉的身影,此時也已不知所蹤。

  陳玉見她突然跑出來,躬身道:“稟長公主,王爺有事先離開了,一些腌臜之人也被王爺帶走,長公主府終究是清凈之地,不好見些臟東西。王爺讓奴才轉(zhuǎn)告公主,若近日公主無事便多去宮里陪陪皇后娘娘,郕王妃也會前去。日后長公主府的一切事務(wù),就交給瑾姨搭理,畢竟最信得過得人,永遠(yuǎn)是自己最親近的人?!?p>  說完,陳玉再次施禮,帶著侍衛(wèi)離開。

  院內(nèi)跪著的眾人都膽戰(zhàn)心驚,大氣都不敢出。

  也難怪他們害怕,在他們心里平日被傳得爛泥扶不上墻的郕王殿下,所有人都看不上的王爺,沒想到居然這么狠。

  順德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還未消化,心中也是紛亂不已,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一旁的胡瑾畢竟以前也主過事,見狀便對著眾人沉聲道:“爾等今后好好做事,忠心事主。若有二心,想想那些人是怎么被郕王殿下處理的,好了都散了吧?!?p>  胡瑾主過一宮之事,知道今日之事是禁不住的,哪怕自己開口告誡,但也難保日后不會傳出去。

  好在那事已成,自己也無需擔(dān)心日后。

  也順便借助今日之事,告誡一些府外之人,長公主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

  隨后又點了幾個侍女安排了一番,便扶著順德向正房的寢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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