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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之京師風云

第五十六章 不聽話不行

大明天子之京師風云 東流自在 3482 2022-03-14 23:49:08

  皇宮,坤寧宮大殿前。

  御臺上皇太后居中,兩宮皇后分坐兩側,左側是朱祁鈺的后妃,右側是朱祁鎮(zhèn)的后妃。

  下方軍機處主官、內閣主官和皇城各衙門太監(jiān)、后宮六局女官分立兩側

  再下方,兩個宮女和一個太監(jiān)正在被打板子,直到三人被打的沒了呼吸。

  這時宮正胡蕖躍出女官,冷冷的對著地下跪著的百十個大小宮廷內官說道:“圣上說過,內廷之人不得諂媚主上,不得攀比擠兌。無論在哪座宮殿當值,無論你主子是誰,也不可仗勢欺人。你們說不公正想要公正,但前提是你們要先對人公正。圣上金言還沒過月,就有人忘了。

  看看你們面前的三個人,仗著跋扈的主子都欺負到皇太后頭上了。

  怎么?那賤妃是你們主子,皇太后就不是了?

  還是說她一個嬪妃,就位高于皇太后至尊。

  你們給我記好了,不管你是皇太后身邊的人,還是皇后身邊的人,甚至是嬪妃身邊的人。不管你是幾品,也不管你后臺是誰。請你們先記住自己的身份,再張揚你們的性格。

  圣上曾經給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非常有道理,今天就送給你們,希望你們自省。

  人貴在能找到自己的定位,認知自己的定位。而那些找不到自己定位的人,不愿意認知自己定位的人。最后要么碌碌無為,要么飛來橫禍。

  諸位共勉吧!”

  “謝胡宮正賜圣言……”

  隨后胡蕖對著皇太后施禮請示。

  “老婆子嘴笨,但也要說兩句?!?p>  皇太后起身往前走了幾步,生怕下面的人聽不到。

  “臣等聆聽太后訓誡?!?p>  “訓誡不敢,就說說心里話。胡宮正剛剛的話也是為你們這些孩子著想,平平安安的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想往上爬沒什么不對,誰不想往上爬,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亂來。你們也不用擔心老婆子和兩宮皇后看不到你們的功勞。

  皇帝改革內廷體制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內廷清凈。咱們內廷以后也沒了仆隨主走的規(guī)矩,只要你優(yōu)異,考評過關,就算你是灑掃也一樣有機會升職。

  還有,打今兒個起,內廷就不要再有認干爹干娘、義子義女的事兒了,當然如果五十以上年邁的老人擔心無人養(yǎng)老,要認一個兩個也不是不允許,不過需要在胡宮正那里備案。

  像王振那樣居然有百名義子的事情做不得,周文王也不過才百子而已?!?p>  皇太后最后那句話不可為不重,言語間雖是感嘆,卻也是在告誡。

  那些名下義子義女多的當時心都快跳出來了,這句話太重,重的能壓死一大片人。

  “孩子們,聽話啊,好好活著?,F在年過二十四就可以出宮嫁娶,以后內廷也不再招收太監(jiān),沒必要用命換那還看不到的前程。誒,老婆子廢話有點多,都回吧,回吧?!?p>  皇太后擺了擺手,轉身領著兩位皇后進了坤寧宮。

  雖是一件狐假虎威的小事,但其后之人的所謂讓胡蕖意識到有些人的觸手依然伸進了內廷。

  在這個紫禁空虛的時候,有些人就是不會老實。

  圣上,希望你留下的后手能斬盡這些魑魅魍魎,還咱們一個平平安安的家!

  眾人懷著各自心思散去后,成忠看著正在收拾尸體的人發(fā)呆。

  “走了,小忠子?!?p>  陳玉上前喚了一聲。

  “你說,這人心為什么就不靜呢?”

  成忠意有所指的問道。

  “心靜的那是佛,而他們是人。”

  陳玉笑著回道。

  “那你呢?”

  成忠突然抬頭望著他問道。

  陳玉一愣,剎那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抬手拍在成長的后腦勺,笑罵道:“臭小子,我尊道祖的,咱們都是道祖的徒兒?!?p>  “嗯,如果哪天遇到道徒入佛,我一定會問問他心靜不靜。”

  成忠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陳玉懶得跟他廢話,一把拽著他的肩領離開御臺。

  成忠任他拖拽,但是目光投向前方大殿,腦海中想起一段過往。

  “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忠犬,看家護院的忠犬?!?p>  “傻小子,你是人,是大哥的好兄弟,要為大哥養(yǎng)狗,而不是被養(yǎng)成狗?!?p>  “好,以后大哥家那條狗不聽話,我就宰了他下酒。”

  “呵呵……”

  腦海中那張欣慰的笑臉揮之不去,成忠暗暗喃語:“不聽話的狗,就該殺了?!?p>  “你說什么?”

  陳玉似乎聽到了他的低語,回頭問了一句。

  “啊,就是在想圣上什么時候回來?”

  “那是你該操心的嘛?趕緊回去當班了?!?p>  陳玉訓斥了一句,腳步不由得加快許多。

  相比起成忠的隨性,陳玉從朱祁鈺登基之后,一直活的小心翼翼。

  因為他發(fā)現,如今朱祁鈺已經不再是那個樂天派了。整日的嘻哈,實際上內心不茍言笑,遠沒有在潛邸時過的自在。

  “人,永遠不會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風,會吹散你的激情;雨,會澆滅你的火熱;雪,會冰凍你的忱誠。那出現短暫的寒霜,從凝結到融化的短暫一生,卻是從黑暗跨入黎明的一生,是我永遠羨慕不來的一生?!?p>  大運河。

  魏國公徐承宗站在樓船甲板上,望著滔滔河水心中忐忑不安。

  月前北京新帝旨意下,令他年末到達京城面圣。

  徐顯純的話應驗,這無疑讓他有些懷疑當今的目的何在。

  眼看著就要到通州了,派去京城打探的手下至今未歸,不由得不容他多想。

  抬眼望去,一艘官船向樓船駛來。

  官船上掛的一面三角龍旗隨風而動,玄底色的旗身上繡有一條五爪金龍隨著旗而動,如御空騰云一般活靈活現。

  五爪金龍旗后一面紅底四方旗,左上金日銀月環(huán)抱,自右而下環(huán)繞四顆五角星辰,旗幟隨風而展。

  徐承宗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旗幟,雖然不明白其意義,但五爪金龍旗代表什么他卻非常清楚。

  對旗幟一拜之后,趕忙讓水手駐船等待。

  船敢停下不久,官船就已經靠了上來。

  官船上的領頭人身穿錦袍頭戴官帽,儼然一副錦衣衛(wèi)扮相,帶著四人衣著相同的隨行,順著樓船放下的梯子爬上來。

  徐承宗站在原地領著一眾跪在地上的隨行人員施禮等候。

  “恭迎天使?!?p>  “錦衣衛(wèi)千戶陸召見過魏國公。”

  陸召趕忙回禮,隨即不等徐承宗問話,從背后掏出錦盒就繼續(xù)說道:“公爺,圣上有旨意與你?!?p>  “臣,徐承宗恭請圣安?!?p>  徐承宗看了眼錦盒上的朱漆,趕忙下拜。

  等他三跪九叩之后,陸召才打開錦盒取出圣旨:“圣躬安?!?p>  隨后,他將錦盒交給身后之人打開黃絹開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北虜進犯,朕需親身御敵。然自土木之后,京城無將可用。英國公年歲已高,朕不忍心老公爺在為國操勞。定國公、成國公等一應功勛子弟尚且年幼,故遣人尋你,令你來京坐鎮(zhèn)中軍府主持大局。

  當你入京之時朕已出塞,到京之后,朝事不決可問于謙,軍事不決可問英國公。莫要善專,于人留下把柄。需知朕還有大事等你來辦,莫負了徐家一門之名。”

  言罷,陸召取出火折子將黃絹焚燒殆盡。

  隨后將灰燼收入錦盒交于徐承宗,退步施禮后便帶人離開樓船順江而去。

  徐承宗拖著錦盒望著江面久久不語,他一點都猜不出當今的目的和心思。

  自己去京城,南京怎么辦?

  怕是要亂吧……

  北京又能容下兩位徐國公嗎?

  北地,大雪紛飛。

  “徐承宗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快到京城了吧!”

  朱祁鈺把玩著手中被捏圓的雪球,輕聲說道。

  “爺,脫脫不花已經投降。”

  親衛(wèi)傳來捷報。

  “帶他來吧。”

  朱祁鈺丟掉雪球,翻身上面向已經結束戰(zhàn)斗的戰(zhàn)場行去。

  一路上他所行進的道路都有士兵清掃尸體與煙火,留下的是一條血和雪鋪就的紅途。

  前方脫脫不花背負雙臂,被壓著向他走來。

  王與王的相遇,好似那么平淡。

  “不花,你好??!”

  朱祁鈺微笑著說道,但并未駐馬。

  突如其來的這聲招呼,讓脫脫不花有些詫異。

  作為勝利者,你不是應該高高在上嗎?

  朱祁鈺驅馬來到一處高坡上,回身對脫脫不花招了招手。

  親衛(wèi)們驅趕脫脫不花走上高坡。

  高坡前方,數萬步兵組成七個方陣將近萬瓦拉人分割成七撥。

  “我請你看場戲。”

  說罷,朱祁鈺高高舉起右手隨后輕輕下壓。

  “舉槍!”

  隨著他的手臂落下,一聲高喝響起。

  “舉?!?p>  只見最近的方陣,士兵向著陣內平舉長槍。

  陣內被圍的瓦剌士兵開始騷動起來。

  “攻。”

  又是一聲呼喝,長槍兵踏步向前推進。

  屠殺開始。

  其余六個方陣受到影響,也開始有些騷亂。

  “舉?!?p>  “攻?!?p>  其余六個方陣也開始了屠戮。

  朱祁鈺沒有優(yōu)待俘虜的想法,也沒有午門獻俘的意愿。

  殺掉,能解決口糧問題。

  還能起到震懾的同時,讓己方被瓦剌陰影壓抑多日情緒的士兵有宣泄的對象。

  脫脫不花看著被屠戮的士兵,長槍刺破皮甲突入肉體,那不甘又憤怒的嘶吼、抗爭面對鋒刃是那么的無力。

  自己投降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部下,如今卻被殘忍屠戮,脫脫不花憤怒的想要沖向朱祁鈺,卻被親衛(wèi)死死按住。

  雖然被按住身體,但嘴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朱祁鈺聽不懂的話。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死亡,才會讓敵人恐懼?!?p>  朱祁鈺轉頭看著脫脫不花問道:“你恐懼嗎?”

  他盯著脫脫不花憤怒的雙眼看了一會,又道:“我在你眼里沒看到恐懼,看到的只有憤怒,我不會為自己留下一個對我心懷憤恨的敵人。”

  他剛說完,脫脫不花瞬間愣住了。

  腦海中這些年一直如噩夢般揮之不去的恐怖畫面再次浮現。

  “我在你眼里沒有看到恐懼!”

  年輕的自己跪在無數的頭顱堆積的高山下,旁邊一個鐵面將軍問著自己同樣的話。

  是他,一定是他。

  惡魔,惡魔……

  脫脫不花雙腿無力的想要倒下,卻被親衛(wèi)穩(wěn)穩(wěn)的架起。

  似乎在脫脫不花眼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朱祁鈺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大手一揮,一聲高喝隨之傳來。

  “止……”

  “退!”

  長槍兵聞聲而止,并迅速后退與拼死反抗的瓦剌士兵拉開距離。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些士兵都不是明軍。不花,臣服還是死亡你都沒得選。我可以支持你鞏固汗位,但是從這里開平衛(wèi)到斡難河歸大明。不聽話是不行的。”

  說完,朱祁鈺打馬離開了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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