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非曲直等虞遲醒來再定奪,此外休得再鬧?!?p> 坤宗道人滿臉威嚴(yán),一錘定音。
待人都離開了,屋子里金禪道人還在,門外的幾個徒弟便都涌進(jìn)來探看虞未生的情況。
“師傅,大師姐她......”
衛(wèi)旭提了一嘴便停下,看到床上的虞未生就像個瓷娃娃一樣,極度易碎,有些話不知從何開始問起。
顧昔寒不經(jīng)意挪步到床邊,悄悄用靈力去感知著她的氣息與脈搏,除了虛弱還是虛弱。
不禁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他敢確定傅閱音掉下來的時候虞未生并無異樣,在所有人的目光被轉(zhuǎn)移后,她才跟著墜下來。
屋子里頭一片寂靜,大家都沉默不已,金禪道人率先道“行了,這事你們別管,等你們大師姐醒來后再說?!?p> 說完便踏出房門,其他人也都跟著走出去。
肖瞳見顧昔寒像根木頭一樣立在床邊,垂著的眸子下是一片陰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心想,小師弟平日里只與大師姐走得近,大師姐出事了,他怕是心里很難受。
肖瞳走過去安慰著“小師弟也別太擔(dān)心,師傅一定不會讓大師姐有事的!”
“嗯?!?p> 顧昔寒有些心不在焉,肖瞳見勸不動便嘆氣離開。
人都走光了,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這時,顧昔寒忽然靠近虞未生,俯身去近距離觀察她的臉色,的確是沒什么血色。
他星眸微暗,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觸碰她的鼻息,因為這點微弱的氣息,他沒來由的安心些。
之后數(shù)天,虞未生都沒有醒過來。
這段期間負(fù)責(zé)喂藥的是顧昔寒,他主動提出要去照顧,金禪道人也很放心這個心思細(xì)膩,顧慮周全的小徒去看著虞未生。
直到第十天。
金禪道人徹底暴走,一人闖去六劍門那里鬧,被徒弟們給勸了回來。
第十一天。
顧昔寒依舊每天準(zhǔn)時來照看虞未生,手里捧著一碗醫(yī)修開的湯藥,苦澀的味道飄在空中。
他坐到床沿,溫柔的將湯藥送進(jìn)她唇齒間,每每都會溢出一些來,他趕緊將準(zhǔn)備好的手帕拿出來,輕輕的拭去。
“噗——”
這時,床上之人將湯藥噴出,上半身突然坐直,許久未見的黑眸睜開,里面劃過的都是嫌棄。
“好苦啊?。∨夼?!”
虞未生多日以來被喂湯藥,嘴巴里肯定有一股苦澀味,她頓時手舞足蹈,苦不堪言。
轉(zhuǎn)眸,才注意到旁邊坐著的顧昔寒,正用一雙滿載淡然的目光盯著她。
“呵呵,小師弟,好啊~”
不知為何,有點尷尬,她抬起手打著招呼。
她的嗓子有些啞,但這雙靈動的眸子卻依舊顧盼生輝。
“終于肯醒了?”
顧昔寒默默的將手帕塞回懷中。
“......你知道?”
虞未生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嗯?!?p> 得到他的肯定,又在意的追問“其他人知道么?”
“關(guān)心則亂?!?p> 聽了這句她才松一口氣,后來想想不對啊,興師問罪道“意思只有你不關(guān)心我咯?”
“......”
懶得理她,端起碗起身,就要離開。
“唉唉小師弟,你要去哪兒?”
怕他告狀,趕緊攔著。
“師傅這些天為了你的事日夜憂心,夜不能寐,你醒來了,他老人家才能放下心頭大石?!?p> 他的話隱隱帶著指責(zé),虞未生便心虛地摸摸自己的鼻梁。
可她也是被逼得沒辦法,誰知道那瘋丫頭打不過就想陷害污蔑,總不能遂了傅閱音的意吧。
*
虞未生的屋子里再次擠滿人,三位道人外加傅閱音和顧昔寒。
金禪道人語氣溫和道“阿生別怕,把事情說出來,天塌了也有為師頂著!”
說完,還不忘瞪了傅閱音一眼。
“虞遲,你來說說是怎么一回事?!?p> 坤宗道人目光犀利,眼神帶著審視。
于是,虞未生便娓娓道來“回掌門,當(dāng)日我與傅閱音對決時,她突然收回靈力還將我的手往她那兒引去,后又見她從發(fā)間拔出一根銀針扎向自己,我立馬愣住了。”
“她趁我失去防備便偷襲我,我當(dāng)時只覺全身氣血逆流,感到窒息,頭昏目眩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p> 虞未生滿臉無辜,語氣委屈,簡直讓一旁的顧昔寒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要舉起大拇指。
“撒謊,她撒謊!”
傅閱音立馬指著虞未生,生氣大叫。
“我說的都是真的,哪里撒謊了?”
虞未生可憐兮兮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這副嬌弱憐人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傅閱音。
“后邊的在撒謊!我根本就沒偷襲你!”
傅閱音竭斯底里著。
話音剛落,所有人定定的看著她,她本人還沒意識到問題。
“噢~只有偷襲你是假的??!?p> “對,我根本就沒碰過你!”
傅閱音嘴比腦子快,直接承認(rèn)了。
“閱音住口!”
六劍道人趕緊上前制止。
金禪道人這時也出列,朝坤宗道人拱手道“掌門師兄你也聽到了吧,她親口承認(rèn)了此事為栽贓陷害。”
傅閱音趕緊質(zhì)問著“金禪道人且慢,閱音何時承認(rèn)了?明明是她暗算我!”
金禪道人面露不快,但還是忍著不耐,道“你自己回想一下說過些什么?!?p> 她見六劍道人看自己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蠢貨似的,傅閱音皺眉回想,很快就找到答案。
“你!你!”
傅閱音氣急敗壞的想罵人,被坤宗道人一個眼色嚇退。
此時,六劍道人來到金禪道人的面前,一臉討好著“師兄別生氣嘛,不過就是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罷了,實屬正常,現(xiàn)在虞遲也沒事了,師妹我回去定會嚴(yán)加管教閱音的?!?p> 頓了頓,對傅閱音招招手,命令著“閱音過來,快向虞遲道歉,請求原諒?!?p> 一聽要跟虞未生道歉,傅閱音便心生怨恨,礙于六劍道人的壓力,不甘不愿的走到床前,道“對不起。”
“什么?”
虞未生裝作沒聽見。
“我——說——對——不——起——”
傅閱音扯著嗓子喊,樣子一點都不真誠。
虞未生見好即收,正要說些光冕堂皇的話來,金禪道人截道“等等!”
他雙手負(fù)于身后,仰著下巴說“我記得師妹可曾說過必須要為你徒討回公道?怎料峰回路轉(zhuǎn)我徒才是受害者,所以就只是道歉而已嗎?”
“師兄想如何?”
六劍道人瞇著眼問,一手按住傅閱音的肩膀,制止住她的反駁。
金禪道人反而轉(zhuǎn)身看向坤宗道人,說“此次試煉,無論是人品還是修為,我阿生都是最好的,希望掌門師兄能給我大徒一個正名?!?p> 高,實在是高。
虞未生暗自勾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