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之境。
“公子公子——!!”
蘇苗人未到天上海棠,聲音已傳到。
“何事喧嘩。”
蘇恩適皺眉放下毛筆,手輕撫剛完成的畫。
畫上一少女明眸皓齒,笑靨如花。
一顰一笑都勾勒得傳神,仿佛刻在骨髓中的炙熱。
蘇苗跑進來的時候還不小心踢到門檻,踉蹌了一下。
“說了多少次,遇事莫慌。”
蘇恩適掃他一眼,又垂眸收好畫紙。
蘇苗一看就知道自家公子又在干什么了,抱起雙臂道“我說公子您整天寄情于丹青還挺浪費時間的,人家虞姑娘又看不見您這一片真心,公子就算畫上千百幅又有何用?”
這真是戳心了。
“說吧,剛才鬼叫什么?!?p> 蘇恩適沒好氣的問。
蘇苗這人鬼精圓滑,雖行事不夠沉穩(wěn),卻少有如此急趕。
“公子呀,夫人給您說了門親事?!?p> 蘇恩適聽后,皺眉道“不娶!”
“當真不娶?”
蘇苗的反問讓他立馬沉下臉色,難道他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嗎?
非虞未生不娶!
“可兩家長輩都交換訂親信物了,只待咱們蘇家過聘訂日子了呀?!?p> “娘她怎能如此隨意??!”
蘇恩適一聽,俊臉滿是慍色與著急,氣沖沖的跑出屋子去找蘇夫人。
前廳。
蘇夫人眉開眼笑的正與蘇家主商量訂親的事宜,結(jié)果就被一身火氣沖進來的蘇恩適給打斷了。
“娘!我何時說要娶親了?退親,趕緊退親,孩兒不娶!”
蘇家主與蘇夫人聽了這話頓時一懵。
這孩子撒什么野,這親事都淡好了,哪能隨便說退就退的。
況且,對象還是他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這么快就不樂意了?
“柒兒休得胡言亂語,你可知為娘為你這門親事煞費苦心,你現(xiàn)在又說不娶了,讓為娘如何向人家姑娘交待?”
蘇夫人拍案而起,氣得渾身發(fā)抖。
“孩兒就是不娶!”
蘇恩適認準的事情,拗起來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蘇夫人還想說什么,蘇家主便伸手示意她先不急,他輕咳一聲,道“柒兒,你可知蘇氏與金禪門都是名門望族,若此事黃了讓世人笑話不說,虞姑娘也無臉面再見人。”
“我不......”
蘇恩適剛說兩個字,后知后覺自已聽到些什么,瞪大眼睛問著“爹您說什么?我,我要娶的是......”未生?
他一臉震驚,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
蘇家主疑惑自已兒子的表現(xiàn),反問“不然你以為娶誰?”
“真的嗎?未生,她,她當真,當真是應(yīng)了?”
話都不會說了。
他現(xiàn)在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有一種名為欣喜若狂的心情就要爆發(fā)出來。
“是啊,我的傻孩子,你看這金禪道人的信與訂親信物都讓老管家給拿回來了,還能有假不成,真是個傻孩子!”
蘇夫人這才看出自家傻兒子不知道她去說親的是金禪門。
畢竟是長輩之間的信件,蘇恩適即便再想看也是不能看的。
只能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只玉手鐲輕輕摩挲,細細撫摸。
蘇家主與蘇夫人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充滿笑意。
“爹,娘,那孩兒現(xiàn)在就去找未生!”
蘇恩適現(xiàn)在很想見虞未生。
不僅僅是為了解這段日子的相思之苦,更是想當面確認她的心意。
“不可——!”
蘇夫人連忙喊住他,道“既然兩家已交換信物,接下來只能等到商議好了定親日子才能見面,這是習俗!也是禮數(shù)??!”
現(xiàn)在跑去見人家姑娘,那不就成了私私相授么?
對女孩子的聲譽有損。
“是,孩兒明白了?!?p> 蘇恩適略顯失落。
不過一想到自己并不是一廂情愿的,多久的日子他都能等得起。
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
之后半月里。
蘇夫人準備好聘禮和摘了幾個好日子,分別是明年的十月、十二月和明明年的三月,這三個好日子。
然。
這半個月里,虞未生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名其妙。
這段時間每每碰上師弟們,都被他們滿眼的狹促弄得一頭霧水。
起初以為是師弟們高興見著自已,漸漸的就覺得其中必有古怪。
這天。
金禪道人找來虞未生,當他喝下第三杯茶后,才一鼓作氣道“阿生,這里有三個日子,你挑一個吧?!?p> 虞未生接過遞來的一張紅紙,上面字跡娟秀的勾著三個日子。
旁邊顯眼的四個字:婚配好日
“師傅您要娶妻了?”
她歪頭就問。
金禪道人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他連忙擦了擦嘴角的茶跡,二話不說的拿起桌上大毛筆就往她那兒扔。
她笑嘻嘻的躲開后,眼神狡黠道“那肯定是越早越好的,不知師母何許人也?徒兒見過沒?”
似乎從未見過師傅他老人家有接觸過什么女子。
他常年待在金禪門又甚少下山,怎么突然要娶親了呢?
莫不是坤宗道人給介紹認識的?
金禪道人心道:聽聽!聽聽這都是什么話???
氣得他面紅耳赤的,拍拍胸口幾下后,才怒道“胡說什么話,你師傅我都多大年紀了還娶妻?。窟@是你定親的日子!”
“啥?徒兒啥時候說要成親了?”
都還沒玩夠呢!
她可是要做個清閑散人,終日游山玩水,誰要去相夫教子了!?
“你不是有意蘇小公子么?”
見她這副嫌棄的表情,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何時說了?”
她瞪大眼睛,里面滿是不可思議。
“上次為師問你對蘇小公子印象時,你不是還挺贊不絕口嗎?”
“那也不到成親的地步吧???”
她越聽越汗顏,感覺自己被師傅賣了的感覺。
“既然不到,那你收人家傳家之物做甚!?”
氣得金禪道人滿眼金星。
“傳......師傅您不會說蘇柒他送我那玉佩是他們蘇氏的傳家之物吧?”
她的思路漸漸有些清晰了。
“虞遲,平日里為師是如何教你的?怎能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拿別人東西?”
也怪他!
從小拿她當男孩兒養(yǎng),女孩兒該有的禮義廉恥都沒有教過。
“他自己說是謝禮徒兒才收的?!?p> 誰知道那玉佩有如此深的含義。
“算了算了,既然是場誤會,那為師只好親自上門道歉,順便將這門親事給退了。”
金禪道人撫額決定,腦仁疼得‘突突’直跳。
虞未生沉默半響,并在心里盤算著什么,才道“不如這樣吧師傅,您看他能不能等我三年,三年后再成親吧。”
反正這事兒兩家都已通過氣,也不忍師傅他老人家去賠禮道歉。
不就嫁人嘛,如果是蘇恩適的話,那她是能接受的。
生得好看,家世也好,好說話又沒架子。
且她二人相處蠻舒服自在的,他對自已也千依百順,這樣的男子嫁了也不虧。
等三年后她玩夠了,蘇恩適他也愿意等,那倒也沒什么。
......
逃茶
烏龍親事~ 瞧這節(jié)奏是不是挺像虐男主的? 哈,各位拔刀吧~ 作者在作死的路上裸奔呢,瞅我不順眼,盡管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