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遇見老同學(xué)
吃完早餐也沒有了睡意，葉慕兮躺在柔軟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突然，一條qq信息跳了出來。
她點開一看，是申請加好友的，看了一遍資料，似乎不是自己認識的，但還是禮貌地發(fā)送了一條信息：請問你是？
那邊很快回復(fù)過來：我是許汐萌媽媽。
葉慕兮點了通過。
那邊發(fā)過來一條語音：“葉老師，我是萌萌?！?p> 葉慕兮想著她才一年級識字不多，就也發(fā)了語音過去：“萌萌，你找葉老師有什么事嗎？”
“葉老師，我語文考了九十八分，數(shù)學(xué)考了一百分?！痹S汐萌說，語氣里透露著一股小得意。
“萌萌真棒！”葉慕兮贊揚道。
“葉老師，我可以要兩個棒棒糖嗎？”許汐萌脆生生地問。
“可以??！”葉慕兮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
“我要一個草莓味，一個香蕉味?！痹S汐萌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沒問題，等你開學(xué)了再來找老師拿好不好？”葉慕兮說。
“好！”許汐萌甜甜應(yīng)道，又問：“葉老師，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里嗎？”
“不知道??！萌萌在哪里??？”葉慕兮問。
“我在外婆家里。”許汐萌搖晃著白嫩嫩的腳丫，咯咯地笑著說：“外婆家里有一只大公雞，會哦哦叫?！?p> “外婆家里還有什么啊？”葉慕兮問。
“還有池塘！”許汐萌有些嫌棄地說：“但是水一點兒也不清，和我們課本里畫的不一樣?！?p> “那萌萌知道為什么水不清嗎？”葉慕兮問。
“知道！”許汐萌撅著小嘴說：“很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往池塘里扔垃圾。”
“那你告訴他們不可以亂扔垃圾了嗎？”葉慕兮問。
“告訴了，可他們不聽我的話?！痹S汐萌癟嘴問：“葉老師，他們?yōu)槭裁床话牙拥嚼袄锇。俊?p> “或許是因為這樣比較方便！”葉慕兮有些嚴肅地說：“但是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我們不可以學(xué)知道嗎？”
“知道了！”許汐萌點點頭。
“那外婆家還有什么呢？”葉慕兮繼續(xù)發(fā)問。
“還有香香的花，綠綠的草，大大的樹?！痹S汐萌邊張望邊回答。
“花是什么顏色的呢？”葉慕兮問。
“紅色的?！痹S汐萌說。
“還有其他顏色的嗎？”葉慕兮問。
許汐萌跑到花園旁邊，蹲下身來認真看著：“粉紅色的，黃色的，還有藍色的?！?p> “那可以用一個什么成語來形容呢？”葉慕兮問。
“五顏六色！”許汐萌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棒！”葉慕兮夸獎道，又說：“老師今天再教你一個成語，五彩繽紛，也是形容花朵的顏色很多?！?p> “我記住了！”許汐萌認真地點頭。
葉慕兮看著差不多了，就說道：“小朋友不可以玩手機太長時間，你現(xiàn)在該把手機還給媽媽了?！?p> 許汐萌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敢違抗她的話，只是戀戀不舍地問：“葉老師，那我明天還可以給你發(fā)信息嗎？”
“可以啊，但是每天不能超過一個小時?！比~慕兮和她做約定。
“嗯，我知道了！”許汐萌歡天喜地地結(jié)束了這次對話。
葉慕兮玩了一會手機，有些昏昏欲睡，干脆拉起被子睡了一個回籠覺。
陸陸續(xù)續(xù)地又接到幾個家長的電話或信息，都是匯報成績的，或喜或憂，或哭或笑。
“葉老師，卓宇這次期末考語文退步很多，才考了七十二分！”張媽媽的語氣里透著一股焦灼。
盡管難以溝通，葉慕兮還是負責(zé)地問道：“試卷有發(fā)下來嗎？”
“發(fā)了！”張媽媽回答。
“那主要是哪里扣分了？”葉慕兮問。
“作文離題了，扣了十三分，還有閱讀……”張媽媽頓了頓，繼續(xù)道：“作文一共扣了十分?！?p> 葉慕兮飛快地算算，點頭道：“語基部分扣了五分，說明基礎(chǔ)還不錯。”
“這個分數(shù)也太低了，卓宇老師都打電話了給我了。”張媽媽語氣不善地說：“我把卓宇放在你們那里是信任你們，結(jié)果呢，卻是越考越差！”
“卓宇的基礎(chǔ)還是在的，但這次粗心大意作文離題也是不應(yīng)該?！比~慕兮斟酌片刻道：“我建議寒假這段期間，讓卓宇每天讀一篇優(yōu)秀作文，積累好詞佳句，做一篇閱讀理解，掌握解題技巧?！?p> “放假我還要帶他去旅行呢，哪里有時間做這些！”張媽媽不滿地說：“別總是給孩子布置作業(yè)，學(xué)習(xí)一個學(xué)期已經(jīng)夠辛苦的了，放假自然要好好休息好好玩，要我說，孩子成績退步也不一定都是孩子的問題，你們這些做老師的也應(yīng)該要好好反省一下?！?p> 葉慕兮朝天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說：“我們會尋找更適合孩子的方式，但是孩子的學(xué)習(xí)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就像作文，我們只能教給孩子一個框架，告訴他分幾個自然段，每個自然段該寫什么內(nèi)容，如何開頭結(jié)尾會吸人眼球，但是其中的內(nèi)容還是要靠孩子自己去填充，這就要看孩子平時的閱讀積累了，如果不閱讀不積累，孩子永遠也寫不出好作文來?！?p> “說來說去就是沒辦法，就你們這樣的水平，我怎么敢把孩子再放在你們這里！”張媽媽惡狠狠地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什么人啊，莫名其妙！”葉慕兮嘟囔著放下手機，雖然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在意，但多多少少影響了心情。
沒過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龍一平打來的，剛接通就開門見山地問：“葉老師，你們班那個張卓宇是怎么回事？媽媽剛剛給我打過電話，很生氣！”
“我還很生氣呢！”葉慕兮語氣不善地說。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是如此態(tài)度，反應(yīng)過來后沉著聲說：“我現(xiàn)在是來了解情況的，并沒有批評責(zé)備你，不要帶著情緒說話。”
葉慕兮深吸一口氣，把情況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之前有和媽媽溝通過嗎？”龍一平問。
“有！但是媽媽并不配合，當時宋老師也在身邊?！比~慕兮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龍一平點頭，又道：“做我們這一行，面對的不僅僅是孩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家長，有的家長知書達禮，有的家長胡攪蠻纏，我們除了教育孩子之外，還要學(xué)會如何去應(yīng)對家長?！?p> “我知道了！”葉慕兮無精打采地說。
“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我會和他媽媽好好溝通。”龍一平說。
“嗯！”葉慕兮應(yīng)了一聲。
那頭也沒再說什么，直接掛斷電話。
葉慕兮撅著嘴，忍不住打電話和宋佳穎抱怨一番：“你說這叫什么事啊，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簡直就是不可理喻?！?p> “好了，別生氣啦！”宋佳穎安慰道：“我們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媽媽是什么樣的人嘛！別和她一般見識，免得氣壞自己?！?p> “真的好生氣啊！”葉慕兮忍不住捶了兩下沙發(fā)：“學(xué)習(xí)又不是一件輕松容易的事情，不付出努力怎么可能會有結(jié)果嘛！就算是天才，也需要不斷地學(xué)習(xí)啊，真搞不懂她媽媽是什么邏輯！”
“他媽媽沒上過學(xué)，沒什么文化，你不要和她計較，這種人有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彼渭逊f道：“龍老大也不會把責(zé)任推到你身上，別生氣了，不值當！”
葉慕兮又抱怨了兩句才掛斷電話，心里的郁結(jié)雖然散了一點，但還是悶悶的，于是決定出去逛一逛，感受一下節(jié)日的氛圍。
大街小巷掛滿了紅紅的燈籠，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挨挨擠擠，吆喝聲，說話聲，歌聲混雜在一起，匯聚成獨特的新年樂章。
葉慕兮一手抓著冰糖葫蘆，一手捧著奶茶，隨著人群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一會兒停下來看看路邊攤上擺放的小工藝品，一會兒駐足聽聽別人是怎么討價還價的，也頗有些樂趣。
“小兮？”一個有些遲疑的聲音響起。
“許若楓！”葉慕兮從地上蹦了起來，有些欣喜地叫道。
“真的是你啊，我還怕自己認錯人了呢！”許若楓笑著說。
“才幾年沒見啊，你就認不出我了，虧得我們以前還做過幾年同桌呢！”葉慕兮輕哼一聲道。
“找個地方坐坐，好幾年沒見了，咱們好好聊聊?！痹S若楓提議道。
葉慕兮點頭，站在大街上敘舊確實不太合適。
兩人就近選了一家奶茶店，點了蛋糕和小吃。
“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許若楓打量她幾眼，贊美道。
“你什么意思??！”葉慕兮雙手叉腰，佯裝不悅道：“你是說我以前很丑了！”
“高中的時候素面朝天，每天都穿著寬大的校服，自然是沒有現(xiàn)在這么漂亮精致了?！痹S若楓道。
“算你會講話！”葉慕兮舀了一口蛋糕塞進嘴里：“唔，味道不錯！”
“高中之后就沒了聯(lián)系！”許若楓有些遺憾地說：“你后來考上什么大學(xué)了？”
“百川大學(xué)！”葉慕兮回答完又問：“你呢？”
“醫(yī)科大學(xué)！”許若楓回答。
“學(xué)醫(yī)很好啊，有前途??！”葉慕兮笑著說。
“你現(xiàn)在實習(xí)了吧？”許若楓問。
“嗯，在一家輔導(dǎo)機構(gòu)當老師呢！”葉慕兮回答。
“以前就覺得你很適合當老師，戴著眼鏡，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許若楓笑著問：“怎么不考編制去學(xué)校當老師?。俊?p> “還沒有這個想法呢，再看看吧！”葉慕兮思索片刻說：“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從事什么行業(yè)，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畢業(yè)后會回來嗎？”許若楓問。
“目前沒有打算回來，先在外面漂兩年，家里太安逸了?！比~慕兮說。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許若楓往后一靠，有些慵懶地說。
“學(xué)醫(yī)好像是五年吧？”葉慕兮問。
“是啊！”許若楓點點頭：“而且本科之后還要考研究生，接著還要博士，反正學(xué)無止境?！?p> “聽起來好像有點慘！”葉慕兮好奇地問：“你們學(xué)醫(yī)都學(xué)些什么課程??？”
“五花八門！”許若楓說：“我學(xué)的是內(nèi)科，但要學(xué)的專業(yè)課有二十幾門?！?p> “內(nèi)科？”葉慕兮問：“就是給人做手術(shù)的？”
“也可以這么說吧，不過并不是所有的內(nèi)科都需要做手術(shù)，有時候也可能是藥物治療?！痹S若楓回答。
葉慕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明天有高中同學(xué)聚會，一起來吧！”許若楓突然說。
“不了不了！”葉慕兮連連擺手。
“你這是什么表情啊，又不是叫你赴湯蹈火?！痹S若楓有些無語：“起碼也有兩年同窗之誼吧，你這樣讓人很傷心耶！”
葉慕兮也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激烈，訕訕地笑了一聲：“我和高中同學(xué)都沒有聯(lián)系了，到時候見面沒有話題可聊，多尷尬啊！”
“都是同學(xué)，怎么會沒有話題可聊?！痹S若楓說：“大家能成為同學(xué)就是一種緣分，去年聚會的時候還有同學(xué)提到你呢，只可惜你和所有同學(xué)都斷了聯(lián)系，話說你那時候怎么回事，一聲不響跑省外讀書，還換了手機號碼?！?p> 葉慕兮也沒有問到底誰還有閑心思能想起她，不自在地動動身子，搪塞道：“出省了總是要換電話號碼的嘛，要不然漫游費多貴??！”
“得了吧你！”許若楓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換電話號碼也就算了，你至于連qq號都換了？”
“那個……”葉慕兮靈光一閃：“我qq號不小心被盜了，所以干脆再申請了一個?！?p> “把你qq號和電話號碼告訴我！”許若楓掏出自己的手機。
葉慕兮見逃避不過，報了兩串數(shù)字出來。
許若楓回撥了一個號碼：“這是我的，你記一下，明天的同學(xué)聚會在萬江酒樓，五點開始，你別忘記了?！?p> “同學(xué)聚會我就不去了?！比~慕兮仍舊拒絕。
“又沒有豺狼虎豹，你怕什么??！”許若楓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是沒有豺狼虎豹，但是有一個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存在，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但還是避開一點比較好，葉慕兮暗暗腹誹。
“想什么呢！”許若楓伸手在她面前一揮：“就這么說定了。”
“誰和你說定了啊，不去！”葉慕兮搖頭。
“不去就不去吧，隨你！”許若楓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妥協(xié)，站了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保持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