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山谷里的田,是李家的命根子。
為了維持土地的肥力,李大財更是嚴格規(guī)定,每位族人無論有多急,都得去收集這些的旱廁中解決。
他們還會定期挖河泥,撿拾腐葉、家禽的畜糞便進行漚肥。
按理說,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地力貧瘠這種事。
可是周祭祀那信誓旦旦的態(tài)度,以及連田埂上的雜草都枯黃的詭異情況,似乎證明事實就是如此。
幾個面色黝黑的漢子,臉部瞬間就白了許多。
尤其是身為長子的李富貴,想得是更遠:如果地力一直都貧乏,并且范圍不斷擴大,那這片田等于是徹底毀了。
他不禁眼巴巴地望著周祭祀,道:“周大人,那該如何是好?”
周祭祀沒有立馬回答。
他沉吟了小半會,將趙羽拉到一旁進行商議:“趙小兄弟,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啊?!?p> “我原以為只是遭了病害,只帶了秘器‘甘露’,估計對情況沒有用?!?p> 所謂秘器,就是秘泉者使用的武器。
秘器和秘泉相同,都是按照顏色劃分級別,但不會進一步細分。
周祭祀攜帶的秘器名為“甘露”,是社稷神殿每名祭祀都必備的制式秘器,屬于黑色等級。
它的外觀就是個白色的瓷瓶。
只需注入秘力,便可凝結(jié)出充滿活性的露水,對生命體都有一定的治療效果。
可是,這根本無法解決地力貧乏的問題。
“我懷疑,這地下有東西在作祟,我的能力感知到地下有些細長的洞穴?!?p> 趙羽目光微凝:“那能對付嗎?”
周祭祀摸了摸自己寬厚的下巴,苦惱道:“應(yīng)該不是什么棘手的東西,問題是該怎么在短時間里面找到它。”
“用能力順著洞穴一個個尋找,實在是太費事了,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好弄出來。”
趙羽聞言,很快接話道:“那試試讓它主動現(xiàn)身?”
“守著一片沒被糟蹋的地?”
眼見周祭祀還沒反應(yīng)過來,趙羽接著道:“地下的東西既然對土地里的肥力感興趣,那我們就試試找一堆肥料作為誘餌?!?p> “并且通過周祭祀你的能力,將一部分肥料擴散開來進行引誘?!?p> “這樣??!”
周祭祀恍然,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試試吧!”
正巧這時,李大財和自己的另外兩個兒子也趕了過來,他們還推了個小推車,上面是各種容器,里面裝著飯菜熱湯。
趙羽便告知李大財,讓其組織組織去收集現(xiàn)存的肥料。
為了安全起見,趙羽又叫李大財多叫些精壯的勞動力,多帶些好使的利器。
聽了之前的話,他們幾人飯也顧不得吃喝,浩浩蕩蕩就折返回去準備了起來。
趙羽,周祭祀兩人,則坐在田埂上吃著飯。
夾了一塊表面覆滿酸紅辣子的魚肚肉,扒了兩口白米飯,周祭祀突然對趙羽叮囑道:“趙小兄弟,這地下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太棘手的東西,但待會你還是小心點,別靠太前了?!?p> “好!”
趙羽應(yīng)了一聲,加緊了吃飯的速度。
接著,他趕在李家人到來之前,趕緊躺在田埂上微微休息了一陣,緩解之前行走的疲憊。
……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李大財帶著十幾名精壯的漢子,推著三、四輛滿載河泥、糞肥的獨輪小車,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
周祭祀又詢問了一下李富貴,得知新增加的區(qū)域在哪。
他便掩著鼻子,開始指揮眾人來到出問題的水稻田邊緣,扒開田埂將里面的水全放了,將肥料全部都堆積在一起,并且讓大家拿著柴刀,草叉之類的武器,圍了個大大的圈。
趙羽也走上前去,從李家?guī)淼母鞣N利器中,順手拿了五桿三尺長的短槍。
黑楠木制的槍身,精鐵打造的槍頭,每根重量大約在一公斤。
趙羽拿在手上墊了墊,嘗試著不同的姿勢,將手中的短槍依次投出,隨著五條高低不同的拋物線劃過,短槍落在遠近不同的位置。
旁邊的李富貴等人,也收回了好奇的眼光。
在他們看來,趙羽的投擲短槍的動作很是生疏,估計只是好奇之余的嘗試,也就沒太在意了。
由于是階臺式的梯田。
趙羽便站在上一層的田埂邊,觀察著周祭祀等人的動作。
與之前的小打小鬧不同,天地間常人無法感知的秘力,被周祭祀緩緩調(diào)集入體內(nèi),氣勢如潮水般猛烈翻涌,能力被催動到了極致。
周祭祀的秘泉能力——地波。
再次發(fā)動!
砰!
一聲若有若無的悶響。
像是深埋于大地的脈搏,突然間傳來的跳動聲。
那些堆在一起的肥料,在地波的作用下改變著分解,借著稻田下的一條條洞穴,快速地向四面八方的地下滲去。
就像釣魚前的揮灑餌料。
堆積的肥料,則是真正的誘餌。
眾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等待著地底魚兒上鉤。
它會出現(xiàn)嗎,到底是什么?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嚴肅著臉,心中卻是忐忑而又緊張,忍不住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就連趙羽也不例外。
一盞茶的功夫,毫無反應(yīng)。
一炷香的時間,也未有任何動靜。
就在大家有些懈怠的時候,趙羽突然發(fā)現(xiàn)以周祭祀以中心,不斷向外擴散的波紋,開始了微微的震顫。
頻率越來越快,震顫的幅度也就越來越明顯,使得波紋無法保持原有的形狀。
就連周圍的李家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魚兒,要游上水面了!
趙羽昨夜撿得那枚戒指,悄然間開始變熱。
“來了!”
隨著周祭祀的一聲提醒,只見一只九尺多長的灰黑色大蟲子破土而出,向堆積的肥料閃電般的爬了過去!
只見它紡錐形的肥大腹部,緊貼著短小的翅膀,其余部位覆滿油亮發(fā)黑的角質(zhì)層,尾部還有兩條長長的觸須。
彎鉤狀的鐵黑色口兩側(cè),還有著一對半尺長,卻長滿鋒利鋸齒的開掘足。
“這……這是螻蛄?”
李富貴離的最近,不禁顫著音問道。
站在高處田埂上的趙羽,對此也不陌生,前世這種蟲子又有拉拉蛄,地拉蛄,土狗,臭皮匠之類的俗名。
即使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螻蛄也不過只有半寸長,哪見過體長趕得上成人?
趙羽知道,這顯然是體型產(chǎn)生了變異的異蟲,原主曾經(jīng)的委托中,就有遇見過類似變異的老鼠、蝗蟲等。
只見螻蛄腳下的泥地波紋層疊,柔軟的黑泥宛若膠水般粘稠,又如牛皮般柔韌,牢牢地吸住了它的四足。
螻蛄驟然間被限制住行動,哪肯輕易的就范?
咯律、咯律、咯律……
它拼命扭轉(zhuǎn)著軀體,背部的甲殼與頭部鐵黑色的角質(zhì)相摩擦,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距離最近的李富貴咬緊牙關(guān)上前一步,握住手上的草叉,向螻蛄的頭部插了過去。
噌——
那只大螻蛄頭部的角質(zhì),比眾人想象的還要堅硬,草叉那鋒利的鐵齒只是劃出幾道淺淺的白痕,濺出三五點火星。
驟然的脫力,讓李富貴向前一個趔趄。
那只螻蛄驟然吃痛,激起了血脈里的兇性,頭向前伸去的同時,張開了猙獰的口器。
瞬間就將嘴邊的草叉,連同木桿一起嚼成碎片。
眼看他就要葬身蟲口。
幸好在關(guān)鍵時刻,周祭祀勉強分出心來,地波紋遍布李富貴的腳底,硬生生將他向后扯了一米多遠。
“旁邊人砍他四足關(guān)節(jié)!”
站在上一層田埂旁觀的趙羽,高聲提示道。
周圍的李家漢子被一語驚醒!
他們也不再猶豫,紛紛抄起武器上前。
那只螻蛄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尾部兩條筆直的長觸須微動,肥大的紡錘形腹部微動,四足拼命蹬土想要躲避。
可是哪躲得開?
柴刀、鐵鍬、鋤頭之類的農(nóng)具,雨點般砸向了脆弱的關(guān)節(jié)處。
驟然吃痛的螻蛄,下意識地地下頭來,揮動著嘴邊那對長滿鋒利鋸齒的開掘足,想要挖掘地洞躲避起來。
“妄想!”
周祭祀又豈能讓其如愿。
地波擴散著螻蛄的嘴邊,再次改變著稻田泥漿的質(zhì)感,讓其如膠水般粘稠,包裹住那對開掘足使其無法發(fā)力。
這下,那只螻蛄徹底被固定死!
螻蛄四足連接小腿的關(guān)節(jié)處,在李家族人的擊打下,很快就彎折了過去。
沒了著四足發(fā)力,周祭祀的壓力大減!
大量的波紋從他腳下出現(xiàn),匯集到了螻蛄的頭部,不斷地將其拉扯入爛泥中,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著。
李家族人乘勝追擊!
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咬牙掄起了砸石用的鐵錘,狠砸在了螻蛄腹部上邊的那層油亮的角質(zhì)上。
大片裂紋出現(xiàn),角質(zhì)層不斷碎裂。
不一會的功夫,那只螻蛄肥大的腹部就被砸扁,綠黑色的液體從中滲出。
又有兩根草叉,死死釘在那只螻蛄的腹部。
這下螻蛄的生命幾乎殆盡,再沒了大的動靜,只剩下尾部的兩根觸須,偶爾還顫動兩下。
……
終于是結(jié)束了。
李大財面色復(fù)雜,看了看那只僵死的螻蛄,那正是將四成田地毀了的罪魁禍首。
那些秧苗估計也無法搶救了。
“唉!”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有多了幾分,不禁發(fā)愁入冬該怎么熬。
來年想要這片貧瘠的土地恢復(fù)肥力,更是件困難重重的事情。
周祭祀看出了他的心思,面對出手大方的雇主,他自然是笑呵呵地說道:“李老先生,這只螻蛄收集泥土中的肥腐,估計并未完全吞入腹內(nèi),很有可能囤積起來用于越冬產(chǎn)子?!?p> 說著,周祭祀腳上大片波紋再現(xiàn),順著螻蛄挖的地洞蔓延過去。
又費了好一番功夫,他順著螻蛄來時在地道留下的痕跡,終于找到了其居住巢穴。
默默感知著巢穴里的情況,果然有著個一米多高的大土球,里面滿是豐腴到爆炸的肥力。
波紋繼續(xù)在巢穴蔓延。
周祭祀的臉上隨即出現(xiàn)一絲錯愕,以及難以置信的狂喜!
一支水晶管被他悄悄扔在地上,緩緩沉入受地波影響的土里。
深夜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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