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奇年輕氣盛,聽他人擺布不是他的性格。
更何況他對江云是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真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證,讓他與心愛的女人分手,萬萬做不到。
眼見警長到訪,他起身相迎。
趙鷹飛說明來意,馮文奇不慌不忙,并不承認他昨晚見過江新。
“你昨晚在什么地方?”趙警長問道。
“在休息室睡覺,最近心情不好,睡得早?!?p> “江新死前來過這里,你不覺得奇怪?”
“年輕人喜歡跳舞,很奇怪嗎?”
“他的姐姐是你的情人,你和他一點兒也不認識?”
“沒見過!”
趙鷹飛的問話陷入僵局,可齊朗卻感應到一絲不尋常。
妖氣!
房間內(nèi)如有青絲游走,腳下地毯似有顫動,一股陰風擦墻而過,齊朗下意識握緊腰間的捉妖槍。
“黑貓俱樂部的齊老板怎么也來了?”馮文奇突然問道。
他從煙盒里取出一根香煙,叼在唇間點燃。
“我與江新有過一面之緣,他死得蹊蹺,我也想知道其中緣由?!?p> 馮文奇吞吐煙圈,眼中多了警覺。
他曾派人調(diào)查過齊朗,知道齊家是墨城有名的捉妖世家。捉妖師親自前來,他不得不提防。
心虛之人,才會怕。
他怕,不僅因為他心里有鬼,更因為他身邊有妖。
送走客人,他獨留房中,緩步至書架前,抬手將一本綠皮書往外拉,只見半面紅木書架向側(cè)面移動,露出一扇暗門。
他敲了敲門,對門內(nèi)說道:“齊朗來了,會不會發(fā)現(xiàn)你?”
門內(nèi)傳來蒼老而虛弱的話音:“該來的總會來,莫驚慌?!?p> “我看還是把你藏到別處,這里人多,容易被發(fā)現(xiàn)?!?p> 門內(nèi)的聲音冷笑幾聲,道:“這里人多,你不是照樣殺人?等幾日我的傷痊愈,法力恢復,自會離開?!?p> “你要走?”
“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我走了,就沒人再給你仙珠,你不吃仙珠,便無法保持年輕的面容和無限的精力。但你留不住我,我必須走!”
馮文奇皺了皺眉,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夜幕降臨,點點燈火將墨城裝飾得美輪美奐。
海鷗精心打扮,摩登范兒出場,站在金玫瑰舞廳的大堂內(nèi),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旁的齊朗黑色暗紋西裝,紅絲絨領(lǐng)結(jié),頭發(fā)梳得干凈利落。
他們此行的目的,一查兇殺案,二探妖靈。
步入鏡面鋪成的舞池,隨音樂而舞,頭頂彩燈五光十色,仿若置身仙境,分不出虛與實。
齊朗牽手海鷗跳了一會兒,便偷偷順著走廊來到一個無人看管的樓梯前。
白天來訪時,他特地在舞廳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個樓梯通往二樓,被垂地長簾遮擋,供內(nèi)部員工出入,前面立個“客人止步”的牌子,偶爾有人來查看,并無看守。
二人輕手輕腳,沿樓梯來到二樓走廊。
馮文奇的辦公室前并沒有保安,估計馮文奇不在屋內(nèi)。
齊朗從兜里掏出特質(zhì)的萬能鑰匙插入鎖眼。
海鷗難掩激動,她觀察齊朗熟練的開鎖技藝,不禁心生崇拜。
“能教教我嗎?”她湊到齊朗耳邊低語道。
“獨門絕技,不外傳!”
兩人順利進門,齊朗又感覺到那股陰風。
他拉上窗簾,點亮辦公桌上的臺燈。
抽屜沒上鎖,他拉開一瞧,是手槍。
“馮文奇如此大意,看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聰明?!?p> 說罷,他拿起手槍仔細觀察,型號對得上,這就是殺害江新的兇器。
海鷗直言:“這種槍墨城不知有多少,你怎么能證明這就是射中江新的那把槍?馮文奇膽子大,把槍擺在明面上,肯定準備好一套說辭,讓你聽了沒話說?!?p> “繼續(xù)找!”
說罷,齊朗跪在地毯上摸索,想要找到江新來過的證據(jù)。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巧手電筒,像只老鼠,從左邊爬到右邊,又從墻邊拐到門口,不放過任何角落。
“你沒拿放大鏡呀?”海鷗笑道。
“我又不是福爾摩斯,他有放大鏡,我有火眼金睛,不比他差!”
說話間,地毯上一小塊兒不起眼的印記引起了齊朗的注意。
海鷗過來細瞧,深藍色的地毯上果然有暗色污跡。
她看不出是什么,便把鼻子湊近聞了聞。
“這個味道,”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搜索她聞過的氣味,忽地眼前一亮:“是血!”
“人血?確定?”
“應該是血跡,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人血?!?p> “這里不可能有動物血,痕跡還很新,可能就是江新被殺時染上的?!?p> 海鷗不解:“可是江新為什么來找馮文奇,難道是想給姐姐討個說法?”
“不曉得江云知不知道,回頭找她談談!”
此地不可久留,二人再無所獲,正想離開。
“等等!”海鷗說道。
她環(huán)視一周,視線落在書架上。
一股奇怪的氣味溜進她的鼻子,說不好是什么,就是奇怪。
她朝書架步步逼近,耳邊雜音越發(fā)明顯。
“怎么了?”
“你說這里有妖氣,我聞到一股氣味,不知是什么?!?p> 齊朗還未開口,就聽門外傳來說笑聲。
二人移到門邊,確實有人在走廊里聊天。
“遭了,是不是保安回來了?”海鷗急道。
幾分鐘后,不見保安離開,齊朗回身看向窗戶,心生一計。
二樓不高,跳窗!
齊朗打開一扇窗,探頭一看,墻外的石臺還算寬裕,足夠人腳貼墻而行。
海鷗畏高,硬著頭皮翻窗而下,背貼外墻,只挪了幾步便不敢動彈。
齊朗把窗戶關(guān)好,緊隨其后,卻見海鷗直挺挺貼墻而立,已然僵住。
樓下是一條小路,隨時有人經(jīng)過,不加快速度便有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齊朗扒住墻沿,一個閃身跳了下去,嚇得海鷗險些窒息。
“我接著你,跳下來!”
海鷗徹底絕望,就算此時有財神爺在下面接著,她也未必敢跳。
她一個勁兒搖頭,感覺身體在夜風的吹拂下似要墜落。
“快跳!”
齊朗的催促令她心急如焚,她的手死死扒住墻沿,兩腳懸在半空。
“松手?。 ?p> 海鷗一狠心,只覺身體下沉,重重倒在齊朗身上。
齊朗用身體托住海鷗,兩人一起倒地,恰巧有路人經(jīng)過,被眼前的景象逗得憋笑。
“沒事吧?”齊朗忙問。
海鷗緩緩站起,甩了甩胳膊:“下回能不能提前想好退路?說跳窗就跳窗,提早準備個墊子也好啊!”
“我不就是墊子嘛!”
海鷗一拳垂在齊朗胸前:“你這樣會受傷的!”
“我是捉妖師,受傷是常態(tài)。你要是心疼我,就減減肥,免得下次把我壓死!”
海鷗聽了不僅沒生氣,反而笑道:“這么說,我是夠資格加入捉妖小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