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牧世慌慌張張奔回家,對癱在沙發(fā)上的齊朗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沖進實驗室鼓搗起瓶瓶罐罐。
“為什么不管用?!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錯!”
他瘋魔般念叨著。
忽地一愣,他快步到客廳,見妹妹正在為齊朗沏茶。而此時的齊朗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像只木偶。
很明顯,齊朗已被藥水控制,這么說他的實驗是成功的,但是為何海鷗沒有反應(yīng)?
“看來她對你是極其討厭的,迷藥都迷惑不了她。”
妹妹嘲笑著,將一杯茶送到齊朗嘴邊。
齊朗咕嚕咕嚕喝下去,然后便直勾勾盯著腳下的地毯。
“你喜歡我嗎?”詹妮娜笑嘻嘻問。
“喜歡!”齊朗回答。
詹妮娜開心極了。
她起身拖著長裙轉(zhuǎn)了幾圈,想跳舞,于是去擰收音機。
沒等音樂放出來,就聽見急躁的敲門聲。
過了一會兒,唐小錢見詹牧世無精打采的腦袋從門縫里探出。
“什么事?”
“你妹妹呢?”唐小錢問。
“不在!”
“齊朗和你妹妹在一起,我懷疑他就在家,我要進去看看!”
詹牧世耷拉著臉,看了看唐小錢身后的海鷗,咬了咬后槽牙,還是請他們進屋。
樓上樓下不見齊朗和詹妮娜,關(guān)靈仙急得跳腳。
海鷗則對實驗室里的實驗儀器產(chǎn)生興趣。她盯著一小瓶無色液體百思不得其解。
“詹先生,這就是你研制的情人淚,你究竟用的什么原料?你今天古古怪怪的,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詹牧世眼珠一轉(zhuǎn),竟拿起剩余的情人淚叫海鷗喝下去。
“我研制的藥水不可能有問題!你喝下去,全部喝下去!我不信沒有用!”
海鷗斜嘴笑了笑。
現(xiàn)在她明白詹牧世對她說那些奇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什么我愛你,你愛不愛我,幸好她沒被迷惑,否則就中了這個瘋男人的圈套。
喝是不可能喝的,她將藥瓶拿在手中,輕輕打開蓋子,當(dāng)著詹牧世的面將藥水倒在地上。
“你!”
詹牧世怒了,他一把揪住海鷗衣領(lǐng),鼻子尖懟到她臉上咆哮道:“你這個瘋子!”
”你才瘋了!”
瘋子說別人是瘋子,可見他真的瘋了!
詹牧世在眾人前面露兇相,可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比他還要可怕。
只見海鷗雙眼閃起黃光,臉上細嫩的皮膚上漸漸映出花瓣形狀,像是長滿花瓣型的血絲。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她體內(nèi)向外擴散,詹牧世瞬間被一只無形的手推出,咣當(dāng)仰殼倒地。
他的后腦勺與地面接觸,腦內(nèi)轟的一聲,半天沒清醒過來。
“妖怪!原來你是……”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的情人淚對海鷗不起作用。
海鷗恢復(fù)神智,面上的花瓣血絲消散,她扭頭看見關(guān)靈仙驚異的臉,知道自己剛才妖性發(fā)作,肯定很嚇人。
她俯視地上的詹牧世,居高臨下,嚴(yán)肅問:“齊朗在哪兒?不說就吃了你!”
詹牧世的身體抖個不停:“地下室!”
原來在詹氏兄妹租住的二層小樓里還有一間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門就在廚房。
幾人快步來到廚房,見木柜旁邊有一扇門,門后是一條狹窄而陰暗的樓梯,通往地下。
此時齊朗意識模糊,呆呆地靠著墻壁,眼睛睜著,卻像在做夢。
詹妮娜淚流滿面,淚水弄花了她厚重的底妝,暗藍色的眼影一條條印在臉上。
關(guān)靈仙手腕上的銅鈴感染到妖氣開始震動,唐小錢拔出短刀,話音低沉:“出來吧,你藏不住了!”
這個隱藏極深的妖靈無路可退,終于現(xiàn)出真身。
只見詹妮娜身體一抖,一團黑煙從頭頂冒出,懸在半空,一個模糊的人影不爽地發(fā)出低沉。
海鷗從挎包中取出寒鏡,對著黑妖一照,妖怪頓時現(xiàn)出原形。
一只灰毛長耳兔。
這只兔子裹著黑煙上躥下跳向眾人展開攻擊,若是普通的兔妖,關(guān)靈仙和唐小錢便能對付,可這只兔妖極不尋常,黑煙加身,似乎有使不完的能量。
詹妮娜見此狀況縮在墻角哭泣不止,海鷗試圖將齊朗喚醒,但他思想明白,可身體卻不聽使喚,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佛珠,用佛珠!”
關(guān)靈仙習(xí)慣佩戴佛珠手串,此時腕上就有,于是忙問:“怎么用?”
齊朗迷迷糊糊,渾身無力,哼哼唧唧說出的話關(guān)靈仙一個字沒聽懂。
海鷗一急,想要逼出體內(nèi)妖氣助他們一臂之力,只感渾身一熱,掌心意外飄出片片紅色花瓣。
她接過佛珠,扭頭忽見兔妖撲面而來,下意識“哇呀”大叫。
此時一團花瓣雨將兔妖截住,遇上前,見海鷗手上的佛珠竟然止步。
這串佛珠被海鷗身上妖靈之氣所染,竟也有了靈性,飄向半空不停打轉(zhuǎn),兔妖見此情景,身上黑煙盡散,沒多久就安靜下來。
海鷗厲聲問道:“你究竟是哪里來的妖?有何目的?”
灰兔終于愿意同他們聊聊。
她修煉成妖,善于迷惑人心,經(jīng)?;鞲鞣N形象招惹是非,后被收入寒鏡,因為齊朗釋放寒鏡能量救小蕊時她被意外放出,于是妖靈之氣重又在人間凝聚,借詹妮娜之身隱藏。
可她本性難改,依然試圖用迷惑之術(shù)興風(fēng)作浪,詹妮娜的眼淚之所以有迷惑作用,也正是被她妖氣所染。
眾人聽后才明白,詹牧世的香水有奇效皆因此妖的緣故。
而灰兔之所以見佛珠而靜,皆源于她出生在寺廟之中,成妖之前每日與佛珠等物相伴,聽佛經(jīng)長大,也唯有佛音佛物能使她放下妖性,重獲平靜。
事已至此,海鷗無奈舉起寒鏡,說:“你還是回鏡中為妙,免得在人間作亂,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你,你在鏡中待久了,只剩妖魂,留在人間也是活不長的,不如回到鏡中,也好安心?!?p> 灰兔興許也是玩累了,思索幾秒便躍入鏡中。寒鏡暗黑的鏡面金光一閃,瞬間又恢復(fù)常態(tài)。
齊朗被唐小錢背回俱樂部睡一覺,這才清醒過來。
不久后,詹牧世的店鋪重新開張,兄妹二人變得低調(diào)不少,最重要的是他們再也沒來過黑貓俱樂部,更不敢與齊朗和海鷗聯(lián)系。
對于兔妖惹出的麻煩,齊朗難辭其咎,因他釋放寒鏡而跳出來的這些妖魂,不知還有多少存于人間,還要惹出多少麻煩。
唐小錢和關(guān)靈仙胸有成竹,因為他們知道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到了他們這里都將一敗涂地,而且這種自信并不是單純的盲目,他們知道捉妖隊里有位大神,就是海鷗。
她從一名普通的舞女變成半人半妖的捉妖師,對她來說也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之事。
為此齊朗特意對海鷗身上的妖性進行分析,研究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海鷗本身帶有的花妖靈性被芍藥妖氣激發(fā),二者相互抵制的同時漸漸融合,迸發(fā)出更大能量。
“看來我將芍藥花的靈氣注入你的體內(nèi),這一步走的沒錯!”齊朗笑言。
但他隱隱擔(dān)憂,生怕海鷗體內(nèi)的妖性會對海鷗造成不良影響,而海鷗也因為釋放了幾次能量身體確實出現(xiàn)異樣,最大的變化就是她開始健忘,原本記憶力很好的她現(xiàn)在時常想不起剛剛發(fā)生的事,而且這種現(xiàn)象越發(fā)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