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待在店鋪里,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接待客人了,但她還是喜歡待在這里。今年發(fā)生的事太多了,原本也只是一個冬天而已,突然就像是一切都變了一個樣子。
在這個表面和平的年代,進行著一場人們想象力的戰(zhàn)爭。
電話依然聯(lián)系不上安桉,落總有一種感受,安桉似乎在躲著自己。卻又說不清原因,惑最近的表現(xiàn)也是奇奇怪怪的。
簡待在一處狹小的出租屋內(nèi),屋內(nèi)只有一張床和一臺電腦。電腦上是南區(qū)市長辦公室的監(jiān)控畫面。她上一次去找南方初末,順便安置了一個針孔攝像頭,監(jiān)視著南方初末的一切舉動。
簡有些出乎意料的,末居然選擇了先對婭下手,拿到了舜息琴。而剩下的三個未知因素,卻遲遲沒有動手。簡深知律的真實,也明白落和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如果落記起了律的記憶,可能真的會世界末日吧。
簡想到惑對于律的評價,不禁覺得好笑。善良,美好,從前她也是這么想的,直到發(fā)現(xiàn)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蛇@卻沒能阻止她,反而讓她更深刻地離不開律了。
律沒有死,也沒有忘記自己,只不過是沒記起來而已。
按照簡的計劃,三天后的游街燈會,惑會把落約出來,然后找機會,對落下手。
三天后,惑來到店鋪,落坐在店鋪的角落,桌子上是零散擺放的空酒瓶。
惑:“要去等會看看嗎?”
落:“好,叫上安桉一起吧?!闭f這話的時候,落低著頭,說完才意識到,安桉已經(jīng)消失好久了?!斑€是不去了吧,沒意思?!?p> 惑:“今晚燈會人應該很多,說不定會在那里碰見安桉。落,去看看吧,人總還是要給自己一點希望的?!?p> “你說的沒錯,宇宙還沒爆炸,這就目前來說唯一的希望了?!甭湔酒饋?,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手里攥著一只畫筆,那是已經(jīng)變回原始形態(tài)的解央筆。
惑跟在落身后,盯著解央筆。如果拿到解央筆,簡應該可以想辦法復活律吧。聽哥哥說,解央筆和舜息琴是相對應的兩個神器,一個是新生,一個是死亡。使用神器會付出不同的代價,可即使是曾經(jīng)擁有過解央筆的葬,又沒有完全弄明白解央筆的原理和其使用代價。
解央筆的歷任使用者中,也只有安桉下落不明,其他均是正常死亡,這也不符合人死則器變,器滅則人無的神器定律?;笥浀寐渲笆鞘褂眠^解央筆的,那落失去了什么?
游街燈會,許久未見的熱鬧景象。自從歷經(jīng)Y市,北區(qū)這一趟回來之后,南區(qū)就變得冷冷清清的??赡苣蠀^(qū)也沒變,是自己覺得它不同了。
在路過一個面具攤前惑停了下來,“落,要不要買個面具?!?p> 落拿起一個面具,反復看了好久,又放了回去,“惑,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p> 惑只好跟上落,其實惑心里也沒底,簡成功的幾率有多大。距離和簡約好的地點越來越近,惑的心不受控制般地跳了起來,越來越快。
“要去店里看看嗎?好像是新開的。”走在前面的落突然停住了腳步,惑抬起頭,已經(jīng)到達了和簡約好的地方。
簡看到走進來的兩人,拿出了兩張空白面具,“歡迎光臨。本店是一家手工藝品店,二位可以畫一個面具試試。”
惑環(huán)視著房間,短短一天,簡就買來了各種手工藝品,擺滿了柜子,做了一個以假亂真的店鋪。
落拿起畫筆,開始在面具上涂鴉。畫面具的時候,落腦子里閃過的是許多未曾見過的畫面,腦子里像是被人塞入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惑站在旁邊,看不懂落畫的面具到底什么樣子,更像是一群無聊的涂鴉,雜亂無章。
落把面具遞給惑,“帶上試試?!?p> 惑戴上面具,眼前還是那一團亂麻,然后只感覺這糟糕的線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惑在看清周圍一切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樣子。那是關(guān)于葬,安然,還有他自己。
板藍根醫(yī)院的實驗敗露,意味著北區(qū)文明徹底摧毀,南區(qū)和北區(qū)的戰(zhàn)爭也隨之觸發(fā)。李廣言帶著少數(shù)幸存的高層醫(yī)生,將未完成的實驗搬到了南區(qū)邊緣的一棟大樓內(nèi),并且建立了樂岑醫(yī)院。而在這些幸存的醫(yī)生里,有安鴻和夏楠,也就是安桉的父母。
李廣言制定了一個長達十年的十三層計劃。將不同年齡、性別、職業(yè)的人關(guān)在暗無天日且沒有通訊設(shè)施的地下十三層,通過隱藏的針孔攝像頭,觀察他們的行為。直到出現(xiàn)最后一個幸存者,他們將會把這個人培養(yǎng)成他們的終極武器,就像是南方初末一樣。
不過三天之后,卻來了一個和南方初末即為相似的人,他的名字叫付桂。付桂是主動要求進入十三層的。李廣言以為一切都會很平常時,那個來歷不明的付桂卻在短短三天時間內(nèi),殺光了十三層的所有人,然后離開了樂岑,杳無音訊。
李廣言唯一肯定付桂不是南方初末的一點,就是付桂不懂音律,而南方初末則是完整彈奏出《葬音》的人。
三天之后,南方初末將葬送到了樂岑門口。李廣言決定,在葬的身上繼續(xù)實施死神計劃,同時十三層計劃繼續(xù),一旦死神計劃再次暴露,十三層計劃則作為死神計劃的擋箭牌。
穆遼,安鴻,夏楠均為這一次計劃的主要參與者。本來除了他們和李廣言,也就只有南方初末知道他的下落了,但是一切都因為安然的意外出現(xiàn)。
那時候安然只是一個剛畢業(yè)的美術(shù)生,在某個尋常的下午來到哥哥工作的醫(yī)院。
安鴻讓安然留在辦公室,然后自己準備去地下十三層繼續(xù)試驗。“然然,你就在這里等我,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p> 安然點點頭,“哥,嫂子和安桉呢?”
安鴻:“楠楠在病房了,我和你嫂子忙,安桉就拜托給鄰居照顧了。”
安然:“哥,你下次把安桉送到我這來也可以?!?p> 安鴻:“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p> 安然出于好奇哥哥每天做的工作是什么,便偷偷跟著安鴻,來到了地下十三層,撞見了那一幕:
背后長著巨大黑色羽翼的少年,渾身插滿各種針管,被用手腕粗的鏈子鎖在一個巨大的紅十字架上。耀眼醒目的紅,分不清是血還是十字架本來的紅。
安然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驚恐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