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駭?shù)氖掌鹗掷锏幕覡a之火,裹緊暗夜斗篷,沖撞著擋在我腳下的骨頭,不顧一切的往前奔跑。
它看不到我了,但是它知道我還在這,所以它朝著我剛才所在的方向,魯莽的沖撞了過來。
盡管我已經(jīng)躲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里,但還是被它那種魯莽的沖撞波及,數(shù)個堅(jiān)硬的骨頭飛射到了我所在的地方,結(jié)實(shí)的砸在了我的身體上,臉龐上。
我繼續(xù)著自己的逃跑,像一只小老鼠在躲避捕獵的大貓一樣,抱頭鼠竄著,在這個寬廣的地方來回逃跑。
我盲目的逃竄很快就迎來了終結(jié),它,那個在我眼中完全野蠻的黑暗之物,使用出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魔法,就在它沖撞著那些骨頭直至另一端,在它觸壁的時候,它回過了頭來,用它那雙絢麗的眼睛,射出了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種讓人感到暈頭轉(zhuǎn)向的光,我僅僅被照射到了一小會,整個身子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起來。
在我艱難的抬起眼睛的時候,我看向了它,而它也看向了我。
“這個該死的東西,破解了暗夜斗篷對我的庇護(hù)!”
帶著巨大的咆哮,在鎖定了我的位置后,它再次朝我奔襲過來。
而我,則已經(jīng)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在它叫喊著沖過來的時候,我迅速地沖進(jìn)了隧道里。
在我動身一瞬間,我的雙手再次操縱出星辰魔法,原本已經(jīng)被它撞開的隧道,被我拉扯著,重新縮回到了只能容下一人高的形狀。
我在快速的向前奔跑著,身后則是它不斷沖破隧道的巨響。
我再次來到了那個殿堂上,那些原本是鳥獸腦袋的怪物們,此時都已經(jīng)變化了人樣,死寂的躺在地上。
它們的身軀,干枯,它們的面相,迷惘。
它們余下的生命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遺留的使命,成為了我身后那頭怪物的一部分。
但是,它們的靈魂呢?是在那頭怪物的腦袋里痛苦悲鳴,還是已經(jīng)得到了解脫?我想,應(yīng)該是悲哀的前者。
我一開始在遇到它們的時候,就充滿了不解,我從未對它們有過生或死的定義,因?yàn)樗鼈兪悄:模嬖谟谏c死之間的東西。
兔頭怪物很快就跟著我的腳步,也沖到了殿堂里,它總是在嘶吼著,沒完沒了的嘶吼著。
我已經(jīng)躲了起來,這次,我躲到那顆破裂的暗星球上,帶著暗夜斗篷遁入了黑暗中,高高在上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它。
“什么時候它才會停歇呢?”
我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我看著它,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離開。
它還能感知到我,因?yàn)檎也坏?,所以它總是在憤怒的咆哮?p> 我看著它,心里想的更多的,不再是逃跑,而是如何去解決掉它。
我改主意了,疲于奔命的感覺讓我厭煩,我現(xiàn)在最想要的,是一種斬釘截鐵的決定。
也許在力量上,我無法談?wù)摵退鼘沟氖?,但是,我擁有著它所沒有的智慧,這使得我不再深陷于它所鋪張的力量恐怖里,并不再以一種單一的驚慌的姿態(tài)去面對它。
于是,我故意露出了馬腳,被我探到暗夜斗篷外的‘星塵魔戒’晃悠著光,引起了它的注意。
它移動著,跟著那‘星塵魔戒’發(fā)出的光,走到了破裂的暗星球下。
“葬在暗星之下吧,荒蠻之物?!?p> 無形的星辰魔力從我的手掌里涌出,擠壓著那些牽拉住暗星球的支架,直至它們徹底崩碎,直至暗星球驟然落下。
我無法想象那顆暗星球的重量,但是僅從它下落的速度,和它下落時帶著的氣浪,就不難看出,它一定是無比沉重之物。
在暗星球砸在水晶兔頭上的一瞬間,我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看到了無比絢爛的光芒飛射四濺,更聽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巨大的撞擊,揚(yáng)起了無數(shù)的灰塵,整個殿堂都被灰塵布滿了,我高高的漂浮在空中,用星辰魔力保護(hù)著自己,看著底下那個一塌糊涂的殿堂。
落地的暗星球因這次撞擊,發(fā)生了徹底的碎裂,只有一部分主體一直壓在兔頭怪的身上,散落在地上的石塊,都裹著大量粘稠的黑色之物。
從高處看,我難以看到那個怪物的頭顱,不過不用看我也能想得到,那個東西,此時估計(jì)已經(jīng)被砸成了粉碎。
那個兔頭怪的肢體,在這次撞擊中也遭受了重創(chuàng),在暗星球落下的地方,它黑色的手臂,就斷裂在一旁。
塵埃落地,我也緩緩的落下,站在了殿堂之上,收回了那些用魔力撐起之物。
疲憊感很快就來了,我那長時間使用了‘視魂之眼’的左目,也止不住的流淌著淚水,刺痛著我的眼眶,讓我整張臉都因疼痛而不住的抽搐。
在我短暫休息的時候,忽然,一陣低沉的聲音從那個暗星球下冒了出來。
“難道,這都?xì)⒉凰浪??!?p> 我警惕的退后,同時看到那個兔頭怪物原本斷裂的手臂,在地上緩慢的移動著,被黑色的粘稠之物牽拉到了掩埋在暗星球下的,兔頭怪的本體上。
在我難以置信的注視中,那個壓在兔頭怪身上的暗星球,出現(xiàn)了劇烈的晃動,不斷有碎裂的石塊從那上面落下,這使得暗星球?qū)ν妙^怪的鎮(zhèn)壓,變得越來越弱。
我環(huán)顧四周,再也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藏身之地,甚至原本我選擇逃跑的隧道,此時也已經(jīng)被石塊封死。
我嘗試著再次使用魔力,但是疲勞狀態(tài),讓我根本無法壓榨出能移動石塊的魔力出來,哪怕是黑暗的魔力也難以涌出。
這次,在我的魔力耗盡的時候,我不再能像以前那樣,去呼喚黑暗,讓黑暗老頭來幫助我,我已經(jīng)擁有了那部分黑暗,我已經(jīng)耗光了我所有的底牌。
石塊被搬開的聲音,如同我的喪鐘,敲擊著我的心房,掀開了我的絕望。
逃跑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了,哪怕我在第一時間,就裹著暗夜斗篷,躲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我也無法感到安全。
“它會把這里掀開的,無論我躲到哪,最后,我都會被它給揪出來。”
隨著最后那塊,壓在它頭顱上的巨大的暗星石被搬開,它再次爬了起來,頂著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水晶兔頭,噴涌著黑色粘稠之物,在殿堂里肆意的咆哮。
一個光點(diǎn),在我絕望的看著它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它的旁邊,那是暗星球最頂端碎裂的部分,在那里面,我看到了點(diǎn)點(diǎn)微弱的白光。
在看到那個白光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散落在我四周的暗星球碎片上,都有那樣的光。
我撿起了自己身旁的一片,拿在面前細(xì)細(xì)的看著,看著以黑色石塊為背景的微弱白光。
我再次思考起了之前那個,關(guān)于恐怖魔法的問題。
如果擁有強(qiáng)大魔力的魔法師,大多是冷酷無情之輩,那么,那個世界會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