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禮法,沈青竹和陳寧在成婚前,即使是隔著蓋頭,也是不能見面的,更別說是交流了。
不過沈府的情況特殊,對這些也就不是那么在意。
畢竟連新郎都是現(xiàn)找的,又還談什么禮法。
客房內(nèi),沈青梅將長劍橫放在茶幾上,茗了一小口暖茶,潤了潤有些許干澀的唇,對陳寧說道,“明白了?”
“明白了?!标悓幙粗约哼@個天上掉下來的大姨子點頭說道。
陳寧怎么也想不到,這么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沈家不是什么官宦世家,是經(jīng)商的商戶。
沈青梅沒有多提,但是陳寧從沈家宅院的規(guī)模還有下人的數(shù)量自己判斷,就算是經(jīng)商,應(yīng)該也不是小門小戶。
沈母在姐妹兩個小時候便病逝了,沈父也在前兩年積勞成疾而去。
而這偌大的家業(yè),當家人竟然就是陳寧馬上要迎娶的沈青竹。
從小一個人生活的陳寧聽到這時心有所感,對未曾謀面只聞其聲的夫人,心中有了些憐憫。
沈青竹一個人還未成年的姑娘家,一個人扛起這偌大的家業(yè),又怎么會是件輕松的事情。
至于沈青梅,年少便離家,常年在外,上一次歸家還是在沈父逝去的時候。
這次歸來也是前些日子收到蔓兒偷偷寄去的書信才快馬趕回。
在陳寧看來,沈青竹反而像是個姐姐。
至于沈青竹匆匆成親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被縣令家的敗家兒子看上了。
聽到這的時候,陳寧還以為自己在拍電視劇。
陳寧不敢相信的問道,“縣令的兒子就能夠強迫民女成婚?”
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寧對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擔(dān)憂。
“并不能?!鄙蚯嗝奉D了頓,接著說道,“不過青竹今年已經(jīng)年過17周歲,如果不嫁給梁宏斌,梁兆殷那個狗官就會捉拿青竹下獄。”
“17周歲?下獄?”陳寧一愣,腦海中關(guān)于女子年齡,成婚,獲罪下獄等關(guān)鍵詞一閃而過,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恍然之色。
在華夏古代,生產(chǎn)力低下且冷兵器戰(zhàn)爭時代,青壯年是最重要的生產(chǎn)力和戰(zhàn)斗力。
為了鼓勵生育,也有因女子高齡不嫁,最終獲罪下獄的說法。
看來當下這個時代,也有這種法條。
如此看來,一個是官,一個是商,有這種把柄的情況下,沈家姐妹確實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陳寧思考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沈青梅氣呼呼的聲音,“我本想持劍夜闖梁府一劍一個刺死梁家那對父子,不過青竹說什么也不同意,非要采取這種下策,真是便宜了你!”
陳寧瞪大眼睛看著氣呼呼盯著他的沈青梅,腦袋有點空白。
一劍刺死?
現(xiàn)在這個時代這么開放嗎?
而且說到下策,你這個怕是下下策吧?
陳寧總感覺沈青梅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氣憤的味道,想著剛剛那滿是俠女豪邁風(fēng)格的解決辦法,看向茶幾上的寶劍,陳寧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咳咳?!陛p咳兩聲,陳寧喝了口茶水壓驚,“所以說,假成親?過后我想走,再讓我休了你妹?這樣梁家一個官家也不會娶一個被休之人?”
砰。
沈青梅一掌按在茶幾上,竟然在厚厚的實木幾上印下一個手印。
陳寧看著面沉如水的沈青梅,咽了口唾沫,“不是,也不是非休不可?!?p> 沈青梅咬了咬牙,“你還想耽誤我妹妹一輩子?”
陳寧連忙擺手,兩只手搖的像是扇面一樣,著急說道,“不不不,休,該休?!?p> 不多時,陳寧捂著屁股踉蹌著走出客房,回頭問道,“我能不能問最后一個問題?”
屋內(nèi)沈青梅聲音傳出,“說?!?p> “為什么非得是我?”陳寧問道。
是的,反正是假成親,隨便找一個不就好了。
沈青梅透過房門看著陳寧,因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恰好被我撞到了?
想了半天,沈青梅不得不承認一個自己不愿意承認的事實,因為陳寧長得??!
最后,沈青梅說道,“因為你被我撞了,還撞失憶了!正好這段時間留在沈府,好好想想你是誰?!?p> 這個理由,陳寧還是能夠接受的。
不對!
“拽我成親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我失憶??!”
沈青梅目光微微下移,陳寧只感覺屁股有些刺痛,想著那一道腿影,陳寧打了個哆嗦,一手捂著腰,一手捂著屁股,對身邊捂著嘴偷笑的蔓兒說道,“蔓兒,快,快帶我去浴室?!?p> 舊傷未去,新傷又添。
……
房間內(nèi),沈青梅坐在木椅上,英氣的臉上,黛眉輕蹙,端著茶杯久久未飲,自語道,“失憶了?難道是我撞得?”
從得知陳寧失憶那時,沈青梅不得不承認,她心中有些許的愧疚。
……
這樣的婚事自然不可能大操大辦,象征性的走個形勢,沈府要的是沈青竹嫁人。
陳寧要的是。。。
陳寧沒啥要的。
來到陌生的世界,平白掉下來個媳婦,雖說不知道長什么樣。
有著偌大的家業(yè),雖說被縣令惦記著。
有個女俠的大姨子,雖說有點暴力。
陳寧還是很知足的,要不是被沈青梅撞到,陳寧現(xiàn)在沒準在哪個地方流落街頭呢。
萬一跑的不快,因為搶雞腿被老乞丐追上,陳寧估計一頓毒打還是免不了的。
這么一想,被撞一下就撞出了這么一大堆東西。
難怪在原本那個世界,有那么多人沉迷碰瓷不可自拔,這發(fā)家致富也太快了。
當然陳寧還是希望那種人少一些,因為一不小心,容易撞死。
手中拿著秤桿,陳寧一邊想著一邊一步步來到床前,抬手輕輕挑起沈青竹頭上的紅蓋頭。
心中明白是假結(jié)婚,陳寧的心臟卻控制不住的蹦蹦亂跳,拿著秤桿的手緊張的有些許顫抖。
蓋頭挑起,頷首的沈青竹慢慢將頭抬起,側(cè)臉上也有些微紅。
秀麗絕倫的臉上畫著淡雅的妝容。
只不過,我為什么用秀麗絕倫?這詞我是不是用過?
陳寧愣在當場,而后驚訝的問道,“大姨子你在這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