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時上上下下亂成了一鍋粥,裘忠寧和一幫高層天天開會,徐霍直接提出了把人開除的意思,遭到了一部分高層的反對。
“在這個時候開掉洪佩珊,外界會說我們嘉時兔死狗烹,不講信義!”一個董事反對說。
“公司都要被拖下水了還管那么多干什么?!到時候嘉時被迫關(guān)門倒閉,是你希望看到的?!這都什么時候了還一堆破爛大道理?!毙旎襞淖雷印?p> “老徐你在這里喊什么叫什么?裘總還沒發(fā)話呢,到底你說了算還是裘總說了算?!”另一個董事質(zhì)問。
“我主管嘉時的人事工作,我就要為老裘分憂!為嘉時分憂!你扯那么多沒用的干什么?”徐霍漲紅了臉。
“夠了!都給我住嘴!”裘忠寧一拍桌子,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現(xiàn)在第一重要是保住公司,我同意老徐的方法,洪佩珊不能留下來繼續(xù)工作了。這不光是考慮到這次事情對外部的影響,更考慮到她今后在公司的處境。我授權(quán)老徐全權(quán)處理這件事。就這樣吧,散會!”
會議結(jié)束后,洪佩珊被炒魷魚的消息就傳開了。
蘇贊走到隔壁辦公室,發(fā)現(xiàn)一個個人都低著腦袋,仿佛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他們的主管,洪佩珊,正抱著一個大紙盒默默的經(jīng)過每一個人的工位。
沒有人起身為她送行,甚至連抬頭跟她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蘇贊心里突然很不好受。
洪佩珊看到她,眼睛里閃過一絲怨毒,不過很快,那種情緒就散去了,換上了若有若無的悲傷。蘇贊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周圍坐著人依舊低著頭,但卻似乎隱隱在看戲。
“洪主管,我送你出去吧?!碧K贊說。
洪佩珊沒有拒絕,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那些低著頭的人紛紛探出身子來,看著她們兩個的背影,竊竊私語起來。
蘇贊在前頭走著,聽著身后的人鞋跟落地的聲音,她本來想好的一些說辭,現(xiàn)在卻不想說。
“蘇主管有話對我說吧?有話就說吧,反正很快也見不到了?!焙榕迳和蝗婚_口。
蘇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你找好下一家公司了嗎?”
洪佩珊笑起來:“竟然是這么俗套的問題?你難道不該問我:后不后悔?然后罵一句‘活該’嗎?記得那個時候,我搶了正榮的單子,你還對我說過,這一切都是要還的,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驗了?!?p> 蘇贊說不出話,她覺出洪佩珊話里有些不太對的情緒,但是她不想惶然的去探究。
“蘇贊,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蘇贊心說我不想聽,再見吧您,我就送您到這里了……可是她表面卻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
“我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才17歲,從火車站出來,被面前呼呼開過去的汽車嚇壞了,鞋子都跑丟了一只?!?p> “做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到了學(xué)校,襪子已經(jīng)破了,腳跟也蹭破了皮……接我的師姐可憐我,給我找了一雙拖鞋??墒俏也荒艽┩闲险n呀,于是我就從生活費里扣扣巴巴的拿了一點錢出來,要去買鞋子?!?p> “這里的鞋子好貴啊,我的那點錢,好像也只夠買拖鞋。于是我只好從學(xué)校的跳蚤市場里淘了一雙舊板鞋。那鞋子好硬好硬,原來的主人還有腳氣,我穿了一陣子,染上了腳氣不說,腳跟也天天受磨……”
蘇贊突然不想再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