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很高,神隱宗很大,所以,去魔獄的路并不算近。
路線是事先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的,沿途一路暗中都有長老或者武將們跟隨,其實,說是由年輕一代弟子押送,實則到比掌門親自互送也差不了多少了。
在李飛與一眾長老們看來,只要安全的進入魔獄,那么血蝙蝠就算再厲害也是無計可施的。
魔獄深入地下,不僅有極強的禁制,而且其中道路縱橫交錯,環(huán)境復(fù)雜至極,那些會飛的鳥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的去的。
至于押送的人選,同樣是經(jīng)過仔細挑選查驗之后,才定下來的。
恨不得將每一個參與押送的弟子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看看有沒有可疑之處。
在確保絕對不會有人被血蝙蝠收買之后,李飛親自定下了人選。
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血蝙蝠若想收買一個人,所用的辦法絕對是你想不到的,而且一定是很特別有很有效的方法。
“為什么沒人懷疑未央的身份來歷?”這句話是戒律堂里一位長老提出來的。
“不需要懷疑。”回答他的是風堂的一位執(zhí)事。
戒律堂長老露出奇怪的表情,但看到說話的人來自專管情報的風堂,原本想要出口的反駁便壓了下去。
既然風堂的人說沒問題,那自己這個戒律堂的人還多什么嘴?
這時候,有關(guān)系與他近一些風堂長老悄悄傳音道:“那個小子來自撒冷城,據(jù)說還有法座當年親手送給他的信物?!?p> 戒律堂長老頓時恍然。
撒冷城是圣山之外另一個圣地,是當年神靈初次降臨的地方,而且還有未仙師的信物,那就更沒有懷疑的理由了。
這時候,車隊已經(jīng)走了半個時辰了,封印犯人的依然是那口黑色的大鐵箱,只不過這一次黑色的鐵箱被裝進了一輛更大的車里,車子由三頭行獸拉著,速度倒是不慢。
喝過果汁之后的夏紫衣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一旁的未羊顯出一副十分關(guān)心的模樣。
不一會,夏紫衣在未羊的攙扶下,坐進了那輛大車中休息去了。
未羊走后,夏夢兒悄聲問道:“據(jù)說,封印犯人所用的禁制是當年未仙師親手設(shè)下的,你確定紫衣一個人就能在進入魔獄之后破解封???”
未羊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說道:“未仙師的禁制縱然厲害,但用的也是本門的秘術(shù),任何機關(guān)封印只要知道其中的奧秘便不難破解的?!?p> 夏夢兒點了點頭,未羊所說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她說道:“我只不過覺得讓紫衣參與到這件事情中或許不太好?!?p> 未羊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夏夢兒,認真的說道:“紫衣是你的姐妹,我的朋友,是你我都應(yīng)該,甚至也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p> 夏夢兒聽到這句話略微一怔,他明白未羊話中有話,這是在告訴她,你背后的勢力縱然看重你,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而并非是有情之人。
過河拆橋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后一個。
此時的夏紫衣已經(jīng)坐在那口大鐵箱的對面。
她的臉色已不再蒼白,落寂的神色也變得興奮起來。
她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蓋,一個金屬圓球直接飛了出來,懸停在她的面前。
這是之前未羊交給她的東西,讓她在路上的時候把這個帶進車里。
她當然沒有拒絕未羊的要求。
夏紫衣并不是一個輕易就被感情支配的人,更不會去做背叛家族和宗門的事情。
但未羊要她去做這件事,她便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因為她信任未羊,這種信任不僅僅出自于愛情,更重要的是,自從上一次未羊神魂進入夏紫衣的神魂世界之后,為了救她,未羊與夏紫衣的神魂進行了一次深度的交融與纏綿。
那次之后,夏紫衣甚至已經(jīng)與未羊有了神魂上的同步感應(yīng)。
無需未羊解釋,夏紫衣便知道,他所做的這件事情問心無愧,對宗門絕無一絲惡意。
甚至夏紫衣隱隱的感覺到,現(xiàn)在的這個未央與那時候的未羊有所關(guān)聯(lián),那個氣息實在是太像了!
當拋開了心中疑惑之后,少女特有的好奇與冒險性格顯露出來。
于是,此時的夏紫衣正饒有興趣看著那個金屬圓球懸浮在半空,伸出無數(shù)的觸手開始鏈接鐵箱上的封印禁制。
很快連接成功,金屬球里竟然傳來了說話聲音。
“夏小姐你好,我是蘇櫻,身體可有什么不適嗎?”未羊之前將一些蘇櫻調(diào)配的藥劑給了夏紫衣,那些藥劑能夠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顯得虛弱,繼而進入房車之內(nèi)休息。
夏紫衣歡快的笑道:“已經(jīng)無礙,而且現(xiàn)在感覺舒服極了!”
“這藥劑能更加穩(wěn)固你的神魂,上次分別的時候沒有來得及調(diào)配這個藥劑,幸好現(xiàn)在給你補上了。”蘇櫻笑道。
這時候,通訊設(shè)備中傳來朱峰的聲音:“我的精神力已經(jīng)與禁制成功鏈接了,猴哥,看你的了。”
“小意思?!焙镒诱f著便開始用計算機分析封印的能量運轉(zhuǎn)機制,當掌握了運轉(zhuǎn)路線之后,在根據(jù)未羊提供的方法打開封印。
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隊伍依然有條不紊的前進著。
“那么你呢?”夏夢兒有些憂傷的看向未羊,說道:“你對紫衣又是什么態(tài)度?利用她為你做事,然后是不是也會過河拆橋?”
未羊沉默了一下。
夏夢兒盯著未羊的雙眼等著他的回答。
這一刻,夏夢兒甚至動用了她那極不尋常的神魂秘術(shù)。
就像一場靈魂的拷問一般,未羊被逼到了死角之中,良久之后,他說道:“你們不是橋,我也不是那個過河的人?!?p> 夏夢兒卻對這種回答并不滿意,有些怒道:“別繞彎子,那你說我們和你又是什么?”
這一次未羊倒沒有回避,直接說道:“我們是朋友,或許有一天還能成為親人,所以,不管你追求的道是什么樣,我只知道我要紫衣還有你全都平安無事,這就是我的道。”
“朋友,親人?”夏夢兒沉吟著,似乎她活到現(xiàn)在也未曾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一般。
余下的路途顯得有些沉悶,就像伏天暴雨將來之前的那種沉悶。
未羊依然神色如常,夏夢兒卻有些傷感,但傷感中卻帶著一絲連她都很難明了的感動。
像她這樣的人也會感動嗎?
沒有人知道,就連夏夢兒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候,有風吹來,將她黑色的發(fā)絲輕輕撫起,朝陽照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她只知道路依然要向前走,對和錯已來不及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