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坐在劉婷婷的車里,悶悶的不說話。劉婷婷疑惑的問:
“你平常像打了雞血一樣,今天怎么了?看你的眼睛腫腫的,昨天晚上哭過了?”
“昨天我老公給我打電話說他父親到市里來了,現(xiàn)在住在他姐姐那里,要我把他父親接到家里照顧,‘我說要我照顧你的父親可以,但前提你必須回來。你的父親憑什么讓我照顧,再說你不在家他住在家里多不方便’。我還沒把話說完他就掛了我的電話,他打電話給我父母,我父母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們不管,這下他更生氣了,就又打電話給我舅舅,我舅舅給了他尚方寶劍,說不但應該把他父親接過來住,而且給老人做飯都是應該的。我舅舅好一頓的批評我。我今天怎么給他打電話都不接,要不就是直接掛我的電話。兩個月了,我看了他回家的記錄,還是十月一日在家呆了兩天,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上次咱倆去他單位也沒找到他,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其一,你老公這么長時間不回家,是不是外邊有女人了?這個可能性不能排除;其二,你直接拒絕接他父親,并以他父親做條件這是個錯而不能再錯的決定;其三,你老公不回家也沒在單位,你有沒有想過他有可能在哪里,或者再去哪里找找看?!?p> “那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咱們首先去他姐家接他的父親,他來不來是他的事,咱去接了就給了你老公面子,也給了他一個臺階。再者咱們?nèi)ツ憷瞎珕挝坏纳霞墕挝粏枂査娜ハ颉,F(xiàn)在就去做。”
糖果到姐姐的家里,父親說:“我在你姐姐家挺好的,你們忙你們的事情吧,不用惦記我。我什么時候想去住了就給你打電話?!?p> 糖果和劉婷婷又開車來到軍分區(qū),分區(qū)的人說嵐志墨在分區(qū)幫忙已經(jīng)回原單位了,其它在問什么一概不知道。
劉婷婷說:“糖果,再給你老公打電話,告訴他去接他父親了。也告訴他去分區(qū)找他了。”
嵐志墨的電話通了,卻沒有接。糖果無奈的搖搖頭說:
“他給我說最近工作上出了些麻煩的事情,要我沒事別給他打電話?!?p> 劉婷婷說給你老公發(fā)微信。嵐志墨看到微信哭笑不得,覺著糖果簡直就是無聊。他怎么給糖果做工作、搞教育,糖果就是找很多理由不能接老爸,還講了一堆的條件?,F(xiàn)在走走形式有必要嗎?
博雅川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只有高倩和董事長的司機趙勇在。趙勇看見博雅川走出辦公室。博雅川問高倩:
“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嗎?董事長呢?怎么電話總是打不通?”
高倩給博雅川沏上一杯茶說:
“這些日子公司有了大的變動,公司的流動資金抵不過債務,董事長現(xiàn)在被監(jiān)管,接受審查。董事長知道會有大的事情發(fā)生,在接受審查之前,把公司所有的辦公房間都退掉了,只留下董事長這間。另外也把其它董事的股份按股權退還了本金,你當時臨近考試,就沒有通知你參加,公司所有員工都解散了,現(xiàn)在只有我和高勇,我們兩個是自愿留下的?!?p> “知道董事長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受審嗎?”
“不知道,高勇正在找人打聽?!?p> “怎么公司出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p> “董事長交代的,讓你安心考試。機會難得。”
“那我每個月的工資從哪來的?”
“是董事長原單位的退休金和一些零散資金湊到一起的?!?p> “你和趙勇多久沒有拿工資了?”
“這個……?”
“董事長把工資卡給了你,你在轉(zhuǎn)給我是吧?”
“是的?!?p> 看到和董事長精心經(jīng)營的公司,這么多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都撐過來了,可是現(xiàn)在受社會的經(jīng)濟風波,真的要解體了,她悲涼的想掉眼淚,但她又咽了下去,她職業(yè)女性的心態(tài)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她一個個的撥通其它董事的電話,有的干脆不接電話,有的說公司已經(jīng)解體了沒有必要在到公司去了,只有耿桓接到博雅川的電話開車來到公司。耿桓坐下,高倩給耿桓沏上一杯水離開辦公室,博雅川說:
“耿總,就公司目前的情況,我們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去妥善處理一些事情?怎么能把董事長保釋出來?”
“我過來就是要給你說,董事長在走之前已經(jīng)把公司的事情基本處理妥當,現(xiàn)在公司已經(jīng)解體了,我不想在過問公司的事情。”
“我們都是一起奮斗過來,出了事情總不能讓董事長一個人承擔,這在人性上不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嗎?”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參與過多,我還有事,我走了?!?p> “耿哥,你不能這樣?”
耿桓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
博雅川在辦公室來回走著,極度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淡定淡定。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喝完一杯茶,撥通了邢志敏的電話,約邢志敏晚上一起吃飯。又通知趙勇開車一塊去假秀的辦公室找假秀。
假秀是市建設局的局長,他的辦公室不是很大,但布局有條理,大部分的地方都放滿了書。博雅川沒心思賞覽這一切,焦急的等待假秀散會。
假秀散會后匆忙的走進辦公室,親手給博雅川沏上茶水,然后說:
“博總,你可是第一次來我辦公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博雅川簡單的說了一下公司的狀況,然后說:
“想讓假局幫忙咨詢一下董事長的去向,看有什么好的辦法首先把董事長保釋出來?!?p> 假秀沒任何推辭的答應了。
博雅川也再表示感謝,并說不要太為難,能幫到那里都非常感謝。
博雅川知道假秀事情多,就想起身告辭,假秀挽留她坐下,說還有其他的事情想給她說。博雅川再次坐下說:
“假局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給我說?”
假秀深思了一會,嚴肅的說:“博總,你和靈云關系非常好,你知道小虎的媽媽去世后,我把小虎接回家里,靈云對小虎照顧得很周到,我無可挑剔。我理解她的心情,佩服她的大度。然而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了很大的變化,在外邊為了面子說一些場面上的話,在家里我們兩個不說話,有時候我主動給她說話,他也不理我。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討,就用紙條來回傳遞,這那里還有家的感覺。我知道她心里苦,無法接受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也很痛苦。你抽個時間和靈云深聊深聊,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我想離婚,我又不想讓靈云受到傷害,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靈云同意離婚。一個沒有愛的婚姻對誰都是傷害,包括孩子?!?p> “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博雅川問。
“怎么可能。我和小虎的媽媽感情非常好,她走了也把我的愛全部帶走了,我不可能有愛了。所以就算靈云堅持婚姻,這對靈云也不公平,她應該有自己心靈的歸屬?!?p> “假局,我懂了。改天我約靈云談談。那我告辭了?!?p> 假秀送博雅川到門口。
飯局上博雅川給邢志敏說了自己的意思,她想通過邢志敏讓市長出面調(diào)解一下董事長的事情,邢志敏是市長的第一秘書。邢志敏說只能試試,如果市長不答應她也沒辦法。博雅川說:“沒關系,市長不肯出面也是對的,整個城市一天有多少事情等著處理。不行可以再想其它辦法。”
飯局還有葉子作陪。談完正事,邢志敏說:
“丫頭,你和那個情圣關系怎么樣了?”
博雅川沒說話葉子卻說:“她已經(jīng)癡迷不悟了。那天情圣生日,我故意給情圣擦擦臉上的奶油,丫頭的醋意大發(fā),在KTV把酒瓶都摔了,不可理喻,一個那么有修養(yǎng)氣度的人,竟然像個野人?!?p> 博雅川打斷葉子的話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相親都快相了一百個了,就沒有你喜歡的?不相信?”
葉子也不遮掩的說:“我看上的人家沒看上我,喜歡我的我不喜歡人家,好容易兩個人對眼的,處不了三個月就覺得對方身上有那么多的毛病,最后都是不和而散。反正都這個年齡了,對于婚姻我不想湊合。一輩子不結婚就灑脫的過,沒有什么不好。”
葉子說完和博雅川共同用目光投向邢志敏。邢志敏急忙解釋說:“我沒有任何秘密,我的工作也不允許我有秘密!”
葉子說:“不說拉倒,還不與你分享呢!”
博雅川把葉子和邢志敏送回家,驅(qū)車去玥怡家找玥怡。她想讓玥怡說服耿桓和自己一起度過公司的難關。可是玥怡說,她對于耿桓的事業(yè)她一向不過問,這件事情她幫不了忙。玥怡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說:
“知道公司現(xiàn)在狀況不好,這是我的私房錢,或許能用得著,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博雅川把卡還給玥怡說:“真用得著時再說吧,我走了?!?p> 博雅川感覺人性如此的悲涼,董事長在位時,所有人都圍在董事長的身邊恭維著,包括玥怡。真是人潮若市,氣衰清涼。人性的悲哀與丑惡,是快樂在痛苦與血腥之后。她不去怪罪這些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人性的冷漠,人情的冷暖,人格的自私,也是一種病態(tài)的天性。
無論世界多無情,她不能因為別人的冷酷而放棄自己的天性,更應該做自己覺得對的事。
想到這里,她沒有氣餒,更增添了自己的信心。看看時間不到21點,就又打電話約了靈云出來喝茶。雖然靈云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她答應了假秀,更多的是為了靈云的未來著想。
靈云先到茶館,要了紅茶,為了有利于晚上睡眠。博雅川剛坐下,靈云就說:“丫頭,出什么事了?這么晚了?!?p> “沒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出來聊聊天?!?p>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沒事就好?!?p> “我能出什么事,看你緊張的。”
“還以為你感情上出問題了”
“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老樣子唄?!?p> “小虎鬧不鬧?”
“這孩子不愛怎么說話,更別談鬧騰。”
“你和假秀的關系怎么樣了,緩和了嗎?”
“我們幾乎不過話,就這樣湊合過吧,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p> “你還愛假秀嗎?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以后?”
“什么愛不愛的,都這個年齡了,青春都沒了?!?p> “為什么對生活這么悲觀,四十多歲是人生最好的年華?!?p> “生活本來就是如此,又不能改變什么?”
“你為什么不選擇離婚,追逐自己該有的幸福?!?p> “我認命,從來沒想過離婚這個詞?!?p> “為了假秀的職務,還是舍棄不了現(xiàn)有的財物,或許是為了面子?!辈┭糯ú讲骄o逼。
“我知道假秀從結婚就和我沒感情,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我從來不問他的事情,無論事業(yè),感情和經(jīng)濟。我什么也不為就為了守護這份婚姻?!?p> “靈云姐,為什么為了一份婚姻,這么苦自己。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誰給你灌輸?shù)乃枷搿!?p> “是不是假秀想離婚,讓你來做說客。我不會離婚的,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婚姻了?!膘`云極力的掩飾自己的心痛。
“我和假秀很少聯(lián)系,他怎么會給我說這些。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你心里苦,不想你不開心,希望你幸福。你也是個有事業(yè)心的女性,為什么就走不出霧霾?”博雅川抱著最后的希望說。
“不說這些了,那天吃飯嵐志清的弟弟就是你那個白馬王子吧,瞧著他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來。風度翩翩的,修養(yǎng)也好。可惜有家庭,不然你們兩個蠻般配的。從他的言談舉止中感覺他是個重視感情的人,你和他相處不感覺心累嗎?你和他能會有什么樣的結果,我斷定最后你是最受傷害的那個。”靈云轉(zhuǎn)換話題。
“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懂。我沒有想那么多,過好當下就是了?!?p> 嵐志墨開著車要到客戶的單位去辦事,有時候人不在,只好等。他感覺到了人性的凄苦。他一絲愁緒,幾抹悲涼,想著自己原單位沒解散時,所有的客戶都跑到他單位找他,現(xiàn)在找到客戶單位還得等人,還要請一些人吃飯才能把事情辦好。時過境遷,一切都發(fā)生了180度的變化,人性真的像小孩子的臉,像六月里的天。這就是現(xiàn)實,不適應也得迎合。他陪客戶吃完飯回到家已經(jīng)十點了,博雅川還沒回來,就撥通了博雅川的電話。博雅川告訴他和靈云在一起喝茶一會就回去了。過了一刻鐘后嵐志墨又撥通了博雅川的電話說:
“寶貝,你在什么地方喝茶?我去接你吧!”
博雅川回復說:“我開著車呢,你怎么接我,我馬上就回去了?!?p> 嵐志墨說:“把你現(xiàn)在的位置發(fā)給我,我打車接你,這么晚了你一個人開車回來我不放心?!?p> 靈云看著博雅川,博雅川臉上洋溢著幸福。她把位置圖發(fā)給了嵐志墨。
靈云雖然不贊同博雅川的這種感情,但她羨慕博雅川的這份幸福。
嵐志墨去洗漱,博雅川站在魚缸前,一動不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魚缸,想到商場上的險惡,人性的冷酷,不免對魚缸里的魚兒有些羨慕。她起筆寫到:
人們都說魚的記憶了只有六秒鐘,或許真是對的,要不然,若小的魚缸,卻成了它們自由的海底世界。不同類別的魚,占領著不同的區(qū)域,結群斗毆,弱肉強食,經(jīng)過紛爭融合在一起游玩。外邊無論發(fā)生什么?不問不論,靜園曼妙,連海螺都能生活得如此愜意。
可是,人的記憶力太漫長了,有些人、有些事能讓你記憶一輩子。有時候不得不活在回憶中,讓你惆悵糾結。多想自己有魚的記憶,活出一個快樂自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