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已經(jīng)酉時了。
照理陶懷瑾該下衙了,這時只需在陶府門口候著即可。
二人衣衫單薄,三月風(fēng)春風(fēng)還挺冷的,燕婉打了個寒戰(zhàn),腦子開始昏沉。
她在心里暗暗罵著陶懷瑾,怎么還不到。
便聽見馬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車上跳下來個青衫男子,男子約莫二十七八,一身痞氣,五官與燕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含笑的眸子。
“小陶大人!”
燕婉強(qiáng)撐著身體喊道,拉著姜釋跑過去。
陶懷瑾聞聲轉(zhuǎn)身。
就看見如乞丐一般的姐弟倆。
揮手讓阻攔的護(hù)衛(wèi)下去。
他道:“小姑娘,有冤就去大理寺,現(xiàn)在我下衙了,管不了。”
聽聽,這話是朝廷命官說的嗎?
燕婉眉心一跳,沒好氣道:“大人,我不是報(bào)官的,我是來尋親的?!?p> 陶懷瑾一開折扇:“那就更與我無關(guān)了?!?p> 燕婉:“大人就是我們姐弟要找的人?!?p> 陶懷瑾聞言,躲遠(yuǎn)幾步:“小姑娘,我從來都是潔身自好,可沒有什么私生子。”
“……”
說著他讓護(hù)衛(wèi)圍著姐弟倆,自己往府里跑去。
燕婉忍無可忍大聲叫到:“陶懷瑾你私房錢就藏在花園假山的……”
陶懷瑾腳步一頓,笑道:“我突然想起來,好像還真有一個侄女流落在外。”
“還攔著干甚,快把小姐少爺迎進(jìn)來?!?p> ………………………………………………
姜釋坐在桌上吃小粥時,還是不敢相信,這陶大人竟然真的自己的舅舅。
陶懷瑾扇著折扇,一臉疑惑:“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的私房錢在哪兒的?”
燕婉悠哉悠哉喝著粥,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不可說,不可說?!?p> 陶懷瑾擰眉,他覺著這姑娘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誰呢?
思索間手中折扇搖的愈發(fā)快。
燕婉本就染著風(fēng)寒,他這在旁邊扇著風(fēng),愈發(fā)覺得冷。
她一把搶過折扇,怒道:“還不到夏季,扇什么扇?!?p> 女孩雖說一身瘦弱,面上嬌蠻貴氣卻像是與生俱來。
搶扇子這動作……
他雙目微微撐大,雙手也握緊。
“你……”
他一把扯著燕婉出去,“跟我過來?!?p> 姜釋見他拉著姐姐,立馬丟下碗筷。
“不許帶走姐姐?!?p> 燕婉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和舅舅說點(diǎn)事。”
二人來了處隱秘的地方。
陶懷瑾擰著眉,“你不是在宮里當(dāng)太后嗎?越寒怎么放你出來的。”
他上下打量著燕婉,“怎么這么狼狽?還變成這個丑樣子?易容術(shù)?”
燕婉扯著嘴角,“我的身體還在宮里,但我在這里,這玩意兒比易容神奇多了?!?p> “……”
陶懷瑾愣了。
半餉。
他伸手捏捏燕婉的臉,沒有二兩肉的觸感,確實(shí)不像當(dāng)初的珠圓玉潤。
“我是不是該把你送到廟里滅了?!?p> 燕婉佯怒:“你敢?”
陶懷瑾“啪”打開折扇,“不敢,不敢?!?p> 燕婉將今日所遇通通告知陶懷瑾。
“所以,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想個法子讓姜秉文認(rèn)下姜釋?!?p> 陶懷瑾不以為然,“何必讓姜秉文認(rèn)下,你哥哥我不是更好?以后我就說你們姐弟倆的爹爹了?!?p> 燕婉聞言,狠踹他一腳。
“大逆不道,本宮可是太后?!?p> 燕婉一說太后,陶懷瑾便想到越寒。
若是陶燕婉出了事,那人不知道要怎么瘋呢。
可是,不管是他還是父親,都不想在把燕婉送進(jìn)宮里了。
燕婉入宮多年,從來都是只報(bào)喜不報(bào)憂。但他知道,他的妹妹像只翠鳥,喜歡自由,不愛禁錮。
身為陶燕婉,在宮里只有越寒可以給她歸宿,但身為姜殊就不一樣了。
姜殊可以找到更好的姻緣。
這樣想著,陶懷瑾笑到更加放肆:“別想以前,你現(xiàn)在就該好好報(bào)我的大腿,要不然我就把你還有那個小崽子一起丟出去?!?p> 燕婉更氣了,又狠狠踩他幾腳?!澳憧茨氵@服小人得志的嘴臉?!?p> 腳上力使大了,她眼前黑了一下,踉蹌著倒在陶懷瑾懷里。
“怎了?剛剛活蹦亂跳,現(xiàn)在裝柔弱是不是晚了?”
許是有了依靠,燕婉忽然失了力。
“這身體病入膏肓了,給我請御醫(yī)。”
說完兩眼一翻,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