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蒼狗,宴會的日子到了,阿酒既期待又緊張,這是她的一個“第一次”。
今天早飯席間,異常安靜,阿酒感覺到蕭定權(quán)有意回避自己,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從那天她發(fā)信息被發(fā)現(xiàn)之后。
她想不到是什么惹怒了他,整日同在屋檐下的兩個人卻不交流,是“冷戰(zhàn)”?
阿酒被自己的突發(fā)奇想嚇得一愣,又自嘲一笑,假情侶以什么身份冷戰(zhàn)呢?
她心中說不出的悵然,竟然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在她心中,他早就不單單只是老板的身份,她認為有緣相識便是朋友,看來只是她自作多情,高攀不上了。
她忍了忍,嘴角盡力上揚,讓自己平靜下來。
幸好,依舊是載她上班,不然她就得去趕公交了。
車內(nèi)清爽的冷風徐徐吹著,蕭定權(quán)神清氣爽的端坐在她身側(cè),側(cè)臉俊顏,神色冰冷,阿酒只是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他拒人千里的盛氣便使她再不敢多看一下。
秀眉微蹙,無可奈何的惆悵涌上心頭。
“蕭少,下午我想早點走,請兩個小時的假?!彼曇粑⑷酰凰茝那八?。
遲遲得不到回答,她心跳如鼓,生怕被人否了。
過了半晌,出人意料的竟然被他默許了,反倒比平日里請假容易,她想,就這么一直“冷戰(zhàn)”下去也不錯,至少不會為了請假而發(fā)愁。
今天的蕭定權(quán)比往日更沉迷工作無法自拔,會議一個接一個的開,阿酒咖啡一杯接一杯的遞,還要整理藝人的日常工作安排,審核各部門提交上來的費用單據(jù)等等,所幸工作雖多,但下班之前也大概忙完了。
她和老板打聲招呼便急匆匆離開了。
蕭定權(quán)悵然若失般凝視著那個空空蕩蕩的座位,眼神清冷中閃過一絲痛楚,大手一揮,工整的領帶變得松松垮垮,慵懶的搭在他的脖子上。
他緩緩起身,透過身后巨大的落地窗俯視路面,似乎是在尋找那個跳脫的身影,可樓層太高,地面上的人如同螞蟻一般,分辨不清。
他神色微斂,劍眉微蹙,從前的孤傲堅毅當然無存,如同戰(zhàn)敗的將軍,寂寞的讓人心生憐愛。
寬闊廣大的房間里,微不可聞一聲無奈嘆息。
……
李煮酒和張歡約好在宴會廳門口碰面,5點鐘,他們準時就位。
接待他倆的依舊是那位文質(zhì)彬彬的經(jīng)理,他領著他們乘電梯到二十六層,金燦燦的電梯四壁閃著太陽般耀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不一會兒,電梯門應聲而開。
云白光潔的室內(nèi)倒映著泉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上下兩層似一座豪華璀璨的宮殿,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池清泉,泉眼無聲惜細流,紅色毛絨地毯如燃燒著的青春火焰,從這頭到那頭,清泉旁邊擺放著那臺德國進口鋼琴,白色橡木扶梯蜿蜒盤旋,珠簾隔斷從樓上半垂著,如夢如幻,如癡如醉。
阿酒和張歡明顯的為之一振,整個樓層無不透露著高貴奢華。
她眼波流轉(zhuǎn),毫不掩飾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動,癡癡的隨著經(jīng)理走至鋼琴前。
經(jīng)理看一眼化著精致淡妝的阿酒,明媚皓齒,白玉無暇,眸色一緊,心中無不贊嘆這盛世美顏。
張歡似乎看穿經(jīng)理的細微變化,心中郁悶,可又沒有立場直言相告,只能訕訕的偏頭,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李煮酒被安排去更衣室換裝,而張歡由經(jīng)理領著繼續(xù)熟悉場地。
禮服是一件極簡單的白色齊地吊帶裙,仙氣飄飄,很符合她的氣質(zhì)。
六點鐘,一切準備就緒,宴會廳有男男女女手挽著手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來。
阿酒早已開始了第一首曲子的演奏,《卡農(nóng)》。
這首曲子和她很有緣分,是她獨立演奏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她瘋狂迷戀的一首曲子。
她知道,音樂是有生命的,每首動聽的樂曲背后,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愛情故事對于一個剛開始學琴的小女生而言懵懵懂懂,那時候是李父軟硬兼施逼她學琴,她嘴角不覺上揚,仿佛一切還歷歷在目。
宴會的主辦人是位列中國企業(yè)500強的幸福傳媒集團王凱,大陸知名綜合性集團的領頭羊,神乎其神的一位大佬,公司成立2年就已然位列本市娛樂業(yè)前茅,5年后率先登錄創(chuàng)業(yè)板,被稱為“中國影視娛樂第一股”,而今天是幸福傳媒集團創(chuàng)辦15周年紀念日,到場嘉賓魚龍混雜,行業(yè)翹楚,明星大腕,乃至黑道頭目,無一缺席,徹底驗證了那句話:有多高的地位,人際關系網(wǎng)就有多龐大。
柔和的燈光傾瀉在室內(nèi)大理石地面上,如清澈見底的湖水泛起波關粼粼,隨著時間的推移,宴會廳里高朋滿座,男人西裝筆挺,女人矯揉造作,一對對手挽著手,杯碰著杯,觥籌交錯間不乏暗流涌動,這就是上流人的世界。
琴聲不疾不緩,緩緩升入空中,深深淺淺,高高低低,暢游在高空之中,是《天空之城》,彈琴的人隨著悠揚的旋律思緒飄向遠方。
這琴聲徐徐飄進剛剛踏進宴會廳的蕭定權(quán)耳中,他沉穩(wěn)的步伐悄然落定,清冷料峭的眸光在室內(nèi)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一襲背影纖細的白衣身上,他喃喃自語,是母親最喜歡的曲子。
關楚楚伴在他身側(cè),面上巧笑嫣然,挽著他的手臂卻緊了緊,蕭定權(quán)微乎其微的變化絲毫瞞不過她的眼睛,輕聲問,“怎么了?”
他收回清冷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關楚楚時已然換上柔光,左手淺淺撫摸過他右臂上的纖纖玉手,安撫道,“沒事,我們?nèi)ツ孟銠???p> 關楚楚溫柔含笑的點點頭,觥籌交錯是她最擅長的技能之一。
像這種大大小小的宴會,剛創(chuàng)業(yè)那陣他沒少參加,老天似乎非常厚待他,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原本無依無靠,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慢慢的竟站起來了。
再后來,父親的企業(yè)越做越大,成立蕭氏集團,他蕭氏三少的名號更是聲名在外,索性一般的宴會自然懶得去了。
只是今天,這個驚動了大半個娛樂圈的宴會他怎能不參加,況且王凱對他有過知遇之恩。
清淺的月光透過窗子落在略顯消瘦的俊顏上,仿佛蒙上一層寒霜,卻透露著一股子精明干練,英俊非凡。
低頭看看時間,俊顏微沉,轉(zhuǎn)身對關楚楚耳語,“我去打個電話,去去就來?!?p> 轉(zhuǎn)身走向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