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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天師

026 賬房

方正天師 蒙面怪客 2838 2020-06-06 08:00:00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浩兇?!?p>  “凈水!”

  “疾!”

  方正以劍指捏符,當(dāng)空一豎,符紙已是無火自燃。

  隨后被他一指,燃燒著的符紙就化作一道火線,沒入水桶之中。

  符紙入水即化,其內(nèi)的靈力在水底炸出幾個(gè)氣泡,就消失不見,沒有殘灰。

  得了傳授就是不同,在此之前,不論他如何摸索也是入不了門。

  現(xiàn)在,已是能‘輕松’畫出真符。

  符法也顯出威能,凈化了水里的煞氣,讓井水可以被人服用。

  “方師傅,有勞!”

  一旁的張府管事躬身行禮,一揮手,就有兩人抬起水桶離開。

  但立馬,五個(gè)足有三尺來高、徑長驚人的大桶又被人搬了過來。

  “方師傅,有勞!”

  管事再次躬身一禮。

  方正臉色慘白,咽喉滾動:“張管事,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一下了?”

  “這……”

  張管事面露難色:“前面還有很多人家等著吃水,方師傅當(dāng)盡力??!”

  “我已經(jīng)盡力了?!?p>  方正面無表情的舉起左手,道:“若不然,這符,換張管事你來畫?”

  卻見他這左手、乃至手臂上,遍是被利刃劃過后留下的口子。

  尤其是五指指尖,更是不知被扎了多少次,已經(jīng)顯出青紫之色,更是腫了一圈。

  看上去,觸目驚心!

  凈水符效力有限,等水喝的人卻多得是,自然不是一張兩張就能搞定的。

  而每畫一張,都需放血一次!

  他手上的傷,就是這半日來不停放血的后果。右手因?yàn)楫嫹?,倒是幸免于難。

  而面色慘白,自然也是因失血過多導(dǎo)致的。

  “那,方師傅快吃點(diǎn)東西?!?p>  張管事伸手朝后一引,后面那桌子上擺滿了吃食。

  除了三葷三素一湯之外,更有黑芝麻、當(dāng)歸、紅棗這類補(bǔ)血物品。

  方正額頭青筋跳動,咬牙怒道:“張管事,你覺得我吃了東西,血就能立馬補(bǔ)回來?”

  “不要以為是熟人,我就不會翻臉啊!”

  面前這位,當(dāng)初給他介紹了住處,此后也有幾面之緣,算是熟識。

  但就算是熟識,現(xiàn)在也是逼迫太過了!

  “是,是?!?p>  張管事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分,面露訕訕:“那方師傅你先休息,什么時(shí)候覺得可以了,咱們再繼續(xù)。”

  “嗯?!?p>  方正陰著臉點(diǎn)頭,舉步在那滿是吃食的桌前坐下。

  馬神婆所授法門不假,可以成功畫符,但必須需要鮮血才行!

  不能是雞血、狗血,甚至其他人的鮮血也不行,必須是畫符之人的鮮血才可。

  這樣,才能氣息相通,激發(fā)符內(nèi)的威能。

  當(dāng)然,若是修為高深,也可借用其他人的鮮血,就如馬神婆一開始那般。

  但這種人,已經(jīng)無需借助鮮血,單憑渡氣就可激發(fā)符內(nèi)的威能。

  只不過每畫一符,都會消耗自身一定的氣血。

  凈水符效果有限,維持那么多人的飲水,對馬神婆來說也不輕松。

  更何況,她還有其他事要做。

  再加上看方正還算順眼,她也就順?biāo)浦?,把畫符之法略作傳授?p>  不遠(yuǎn)處。

  馬神婆右手拿羅盤、左手掐訣,口中念叨不停,腳下更是圍著古井不停轉(zhuǎn)動。

  時(shí)不時(shí)的,還會停下來拿起符筆,在身后一塊玉石上涂抹幾下。

  那玉石拳頭大小,朱砂涂抹其上,印記當(dāng)即滲入其中,好似本就是紅色一般。

  “方兄弟!”

  佛堂外,有人小聲呼喊。

  “初五!”

  方正回首看去,眼中微喜,當(dāng)即邁步走了過去:“你醒過來了?!?p>  “嗯?!?p>  張初五點(diǎn)頭,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眼馬神婆,才低聲道:“我剛才碰到了宋二爺,他朝我打聽你來著?!?p>  張府動亂,水禍波及小半城,不少人都過來打聽消息,碰到宋家二爺并不奇怪。

  方正問道:“你有沒有跟他說我的打算?”

  “說了?!?p>  張初五開口:“不過宋二爺說,他要親自見你一面,跟你談?wù)?。?p>  “他要見我?”

  方正眉頭微皺。

  他的性子有些靦腆,做事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也不習(xí)慣當(dāng)面回絕人。

  不過宋二爺給安排的差事,他是真的不想做。

  “那好吧!”

  方正輕嘆一聲:“宋二爺在哪里?我去見他。”

  張初五當(dāng)即回道:“在前面客房。”

  “方師傅?!?p>  張管事急忙上前攔住兩人,道:“這邊……”

  “我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多久的,就當(dāng)是休息時(shí)間了。”

  方正陰著臉擺手:“而且有衙門的人催著,還有錢拿,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他并非做白工。

  一大桶干凈的水十文錢,提供材料、技術(shù)的馬神婆從中抽取六成,出血、動手的方正得四文。

  這一陣忙活,他已經(jīng)得了二百多文。

  好在,每一次畫符所需鮮血不多,要不然他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廢了!

  …………

  走在路上,方正揉捏著左臂,發(fā)覺整個(gè)手臂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發(fā)腫。

  看樣子,等回去后要悠著點(diǎn)了。

  他可不愿為了畫符,把自己搞殘廢。

  “你手里拿的什么?”

  心中轉(zhuǎn)念間,他看到張初五手里拿著張白紙,不禁好奇問道。

  “是這次事件通緝的術(shù)士畫像?!?p>  張初五展開畫像,上面是個(gè)面色陰翳的中年男子,模樣倒也清楚。

  “這人叫李道華,揚(yáng)州人,是邪教妖人?!?p>  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這人是馬神婆的師侄!”

  “??!”

  方正面色一變。

  難怪剛才張初五看馬神婆的眼神有些不對。

  “他們……是一伙的?”

  “應(yīng)該不是。”

  張初五搖頭:“據(jù)說,馬神婆就是被他陷害,所以才進(jìn)了牢獄?!?p>  “也是因此,這人操控的僵尸才能破開攔截,打開井里的封印。當(dāng)時(shí)如果有馬神婆在,這人的計(jì)劃怕是難成功?!?p>  方正默默點(diǎn)頭。

  確實(shí),如果馬神婆與他是一伙的,當(dāng)初就不會把那玉符交給自己了。

  只可惜……

  “到了!”

  張初五提醒一聲,在一間客房門前停了下來,上前輕敲房門。

  “進(jìn)來!”

  里面?zhèn)鱽硭渭叶斔味Y合的聲音。

  “咯吱……”

  兩人推門入內(nèi),屋內(nèi)并無他人,只有一聲錦衣華服的宋二爺翹腿坐于椅上。

  “你們來了?!?p>  見二人進(jìn)來,宋禮合端起茶盞慢品一口,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二爺!”

  張初五躬身施禮,方正拱手。

  “嗯?!?p>  宋禮合掃眼二人,最后目光落在方正身上。

  “我聽初五說……”

  他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道:“你不打算繼續(xù)接我宋家的差事?”

  “抱歉。”

  方正開口:“在下才疏學(xué)淺,對于賬房之事也是了解不多,怕是不能勝任。”

  “呵……”

  宋禮合輕呵,隨即起身站起,負(fù)手在屋內(nèi)踱步。

  “方先生謙虛了。”

  “我此前看過你記賬的法子,看似簡單,卻極其精妙,是位高人?!?p>  “不敢當(dāng)?!?p>  方正拱手:“我那法子,不過是記記米糧入庫,做不來其他的事?!?p>  “已經(jīng)足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

  宋禮合低頭喃喃,眉頭微鎖,狀似不想放過方正,又無法可想。

  “這樣吧!”

  思索片刻,他抬起頭來,道:“方先生既然不愿去酒店盤賬,不如來我府里做一下賬房先生,不必做其他事,把你那記賬的法子傳授下來即可。”

  “月錢也是三兩,如何?”

  “這……”

  方正心中一動。

  “二爺。”

  張初五上前一步,笑道:“這種法子,一般都是獨(dú)門手法,豈能隨意傳授外人?”

  “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

  說這句話時(shí),他看了眼方正,像是在提醒。

  “你這小子!”

  宋禮合一指張初五,搖頭苦笑:“方先生不去酒樓,也是你搞的鬼吧?”

  “二爺,這與我無關(guān)!”

  張初五面色一白,急急擺手。

  “罷了!”

  宋禮合無意追究,負(fù)手略做沉思,道:“我家最近在整理往年舊賬,需月余時(shí)間。不知方先生愿不愿意前來,不必教徒弟,帶著初五過去就行?!?p>  “只要最后,按你的法子把賬簿重新整理,不再讓人摸不到頭腦即可!”

  “每日忙個(gè)半晌,月錢二兩,初五若是以學(xué)徒身份去的話,也給五錢銀子?!?p>  張初五心中一動。

  他倒不是很在意那五錢銀子的工錢,而是這樣他就能學(xué)一學(xué)方正記賬的法子。

  若是能學(xué)會,他也不用再做苦力,可尋覓一些賬房先生的活。

  以后的日子,也會因此變得不同!

  方正掃眼兩人,把張初五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隨即慢慢點(diǎn)頭。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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