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杰作?曲霏掰著豆角一臉迷茫,剛剛的大娘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滿臉擔(dān)心:“姑娘,你沒事吧?”
曲霏聽見聲音猛地回魂:“我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被嚇到了?!?p> 那個男主感覺腦子也不是很正常的亞子,那個抬起手沖她笑的表情,感覺好病嬌…她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從屋里竄出來了,直到現(xiàn)在想起還感覺一陣后怕。
“嗨,你從倆那么高的懸崖上掉下來,會后怕很正常,但俺們村長說過那什么,禍兮福之所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啥的,你們命大,以后會走好運的?!贝竽锸址ɡ鞯貏冎衩祝粗樕€是不好,好心安慰道。
雖然不是說的同一回事,曲霏還是認(rèn)真地對大娘道了一聲謝。隨后也不去想那有病的男主,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跟著大娘掰起豆角來。
兩人一邊掰豆角一邊聊天,曲霏也得以從大娘嘴里得到了更多關(guān)于這個新手村的情報。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村子非常偏僻,想去最近的鎮(zhèn)子要坐三個時辰的牛車。而這唯一的牛車還不是誰都能坐的起的,坐牛車得去村里最富的那戶人家家里租…這條消息對于現(xiàn)在一窮二白的曲霏來說不亞于是晴天霹靂。
“那如果是自己走去鎮(zhèn)上呢?”
“最快也要一天一夜?!?p> 一天一夜啊,曲霏皺著眉想了想,就算自己準(zhǔn)備好了干糧和水,也有足夠的體力去支撐走完這段行程,但是出了村就是荒郊野嶺,沒人帶路,她也沒有孤身在外的經(jīng)歷,指不定會遇上什么危險。
這么一想還是牛車靠譜,可是她上哪去籌錢。
“丫頭你先別急,好好把身體修養(yǎng)好再說吧?!贝竽镆彩莻€熱心腸的人,心里還想著曲霏剛醒來,身體還虛著,好好養(yǎng)幾天在籌劃出村也不遲。
“哪能一直麻煩你們…”曲霏把最后一根豆角掰完笑著應(yīng)了下來。
“喲,這么快就掰完了?”大娘看著滿滿一簸箕的豆角還有些吃驚。
“聊著聊著就掰完了…”曲霏也沒想到自己適應(yīng)的這么好,想起自己穿來之前可是最不耐煩做這些雜活的。
不等她細想,大娘端著簸箕站了起來:“好嘞,丫頭你先坐著休息,大娘去給你們弄點東西吃?!币环徽勏聛恚竽飳λ膽B(tài)度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最明顯地就是稱呼上的轉(zhuǎn)變。
曲霏應(yīng)了一聲,但光這么坐著看大娘做飯又不合適,余光掃到了院中的水桶,于是準(zhǔn)備自告奮勇地去幫大娘打水去了。
拿著水桶出了院子,外面是一條條石子鋪成的小路,小路四通八達連接著一座座泥瓦房,沒有水泥沒有柏油路也沒有反光的玻璃,走在路上會聞到一股牲畜糞便夾雜著泥土青草的味道,不算好聞,卻也讓聞夠了城里尾氣的曲霏十分新奇。
現(xiàn)在正當(dāng)晌午,太陽暴曬著,路上沒什么人,曲霏向河邊走去,偶爾會看見在田里或者在大樹下乘涼的村民。
他們從未見過曲霏,只聽說劉大嬸他們從山里撿了兩個人回來,此時曲霏從他們面前走過,他們就像看見了什么珍惜動物一樣,伸著脖子看,把曲霏看的還怪不好意思的。
因為這具身體原因,腳程也特別快,曲霏感覺自己好像還沒怎么走就看見了河邊的蘆葦叢。
撥開蘆葦叢就到了河邊,這說是河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條寬敞些的小溪,水不深但很清澈。
村里有不少孩子們在水淺的地方玩水,家長們也很放心讓他們自己去玩,還能順便看一下鴨子。
孩子有大有小,小點的孩子穿著肚兜,大點的穿著小褂子小褲衩,他們看見曲霏來打水都停下了動作好奇地打量著她。曲霏對他們笑了一下,他們就像是被什么給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但在看見曲霏只是打水以后,他們臉上又恢復(fù)了好奇。
曲霏被他們的反應(yīng)給逗樂了,這些小毛頭估計長這么大還沒怎么見過山外來的人,會怕她很正常。因為他們的退讓,曲霏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一處可以打水的地方,打完水頭上也冒出了不少細汗,她伸出手捧起水洗把臉,涼快以后她才注意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水中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這張臉就是她原來的長相。陌生的是這張臉比她原來的臉要年輕不少,雖然臉頰上還有一些剛長好的細小傷疤,但絲毫不影響原本的天生麗質(zhì)。
這個角色難道是按照她的模子做的?還是說她正好穿到了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同名同姓還年輕了十來歲的人身上?有這么巧的事嗎?
曲霏一邊驚疑著一邊又不可思議地用手摸著自己的臉,然后再次被自己的糙手所征服,僅僅是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就像是給自己的臉褪了一層皮一般,太過可怕。
不過話說回來,她擁有這么一雙粗糙的手是不是和系統(tǒng)給出的等級max有關(guān)系?仔細一看果然是虎口處和指節(jié)處有一層厚繭。
等級max是不是代表武力值max的意思?曲霏想到這里內(nèi)心的激動已經(jīng)無法抑制,武力值max在這種古風(fēng)武林設(shè)定的世界里豈不是已經(jīng)無敵了?!
她躍躍欲試地比劃了兩個手勢,隨后站起身看著岸邊的一塊大石頭猛地一掌拍了過去。
一秒,兩秒…
“啊!手好痛。”曲霏尷尬地甩了甩手又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大石頭,難道她的等級max不包括武力值?不應(yīng)該啊……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原身真是有絕世武功的話,她又何必淪落到這種下場。曲霏嘆了口氣,提起放在腳邊的兩桶水走回了大娘的院子。
曲霏一路沒有回頭,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她背后,一群小鬼頭跑到了剛剛她拍過的石頭邊嘻嘻哈哈地模仿她的動作,也是一掌拍了過去,沒怎么用力。
就看見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在他們眼前崩裂了開來,把小鬼頭們嚇得吱哇亂叫,拍石頭那孩子已經(jīng)傻在了原地。
…
“大娘,我打了水回來?!?p> “哎喲,丫頭厲害了,大娘已經(jīng)把飯燒好了,你快過來吃飯?!?p> “好嘞?!?p> 曲霏把水桶放下時就感覺到了背后有人盯著自己。曲霏往回一看,發(fā)現(xiàn)一個農(nóng)家漢打扮的老頭正在看她,老頭看見曲霏注意到了自己,抿了把嘴邊的旱煙嘖嘖稱奇道:“丫頭力氣還挺大,比起小伙子也不差啊?!?p> 滿滿兩桶水從河邊提回來還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這可不是一般姑娘家能做的事。曲霏聽他這么一說也愣住了,對啊,平常抱一桶水上個一樓就要死要活的自己現(xiàn)在力氣怎么這么大了?不過她又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抱著水桶上五樓都沒問題,就把原因歸結(jié)到了這具身體年輕有力氣這上面了。
老頭見曲霏只顧著發(fā)呆沒搭理自己,他也沒再說別的,招呼她進灶屋吃飯了。
鄉(xiāng)下飯菜沒有曲霏上輩子點的外賣那么豪華,不過十分扎實。等她吃好后,大娘才重新給她找了副碗筷,讓她端點飯菜去給她的“相公”吃。
差點忘了還有男主,曲霏端著飯菜有點猶豫地進了偏屋,雖然系統(tǒng)給布置了任務(wù)但是她心里就是有些莫名地怵這個男主,一想到他抬起手陰森森地對她笑,她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進了屋,曲霏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憂是多余的,因為除了早上那一下回光返照,男主現(xiàn)在又倒了回去,而且看上去比早上她初見的樣子還要虛弱。
“……”我現(xiàn)在該不該叫醒他?他是不是已經(jīng)掛了?
曲霏有些糾結(jié)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叫喂吧好像有點不合適,叫大兄弟吧可能會被打一頓,但是讓她叫相公,她還真叫不出口。
猶豫了半天,男主那邊沒有一點動靜,曲霏覺得不對勁,走上前觀察男主情況,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男主的臉色不太對。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潮紅,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珠,曲霏伸手去摸了下,發(fā)現(xiàn)這人額頭熱的燙手。
這是發(fā)燒了?曲霏趕緊去找大娘。大娘一聽就趕緊帶她去找村里唯一的郎中,曲霏和大娘匆匆忙忙出了門,很快把那唯一的郎中給請了回來。
說是郎中,這人只是個恰好會點醫(yī)術(shù)的農(nóng)家漢罷了,找到人的時候他還在田里干活。他一聽說那個外來姑娘的相公發(fā)燒了就趕緊跟著大娘她們跑了過來。
“我先給他開點退燒的草藥,你們給他煎了服下,如果病情還是反復(fù),那我也無能為力了?!崩芍泻苷\實,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能幫多少是多少,并誠懇地建議曲霏,如果有能力的話還是帶著她相公去趟縣城。
原來這人的病這么嚴(yán)重的嗎…看著男主服了藥好轉(zhuǎn)了一些的臉色,曲霏依舊愁眉不展。大娘跟著郎中出去了,留曲霏在屋里照顧男主。
“系統(tǒng),我想知道男主的具體身體情況?!?p> 【男主姓名:舒璀錯
等級:???
身世介紹:???
狀態(tài):身受重傷,瀕死】
“你這個說明說了和沒說有什么兩樣?!鼻袣鉄o力地吐槽了一句,但仔細一想她好歹是知道男主的名字。
身受重傷…瀕死…
大娘說他們兩個都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可為什么她一點事也沒有男主卻奄奄一息?這是不是說明男主身上的傷是在他們摔落懸崖之前就有的?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曲霏閉了閉眼睛在內(nèi)心給自己鼓氣,然后伸出手掀開了男主身上的被子。
…
到了晚上,男主舒璀錯才醒了過來。他剛醒來就感覺到了嘴里一股藥味,額頭上也被人貼了一塊涼布巾。
屋里很黑,曲霏坐在屋里唯一的長凳上像是在發(fā)呆。等她聽到床上的動靜,她才慢慢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你醒啦,要不要吃飯?”
如此尋常的問候讓舒璀錯一愣,他還從未從這個女人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話。
曲霏不等他回應(yīng)又自言自語地補充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去把剩飯給你熱一熱?!闭f完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曲霏一手端著飯菜一手端著一盞小油燈走了進來。暖光的光隨著她的腳步一齊邁進這間昏暗的屋子,瞬間明亮了床上人的雙眼。
舒璀錯在看見那昏黃燈光下曲霏的臉時不禁一陣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只是后來現(xiàn)實讓他逐漸明白,他根本就無法擁有這樣的溫暖,就像陽光從未光顧他的角落。
曲霏把燈放下,把長凳擺到了床前:“你能坐起來嗎?”
舒璀錯回過神,曲霏已經(jīng)伸出手準(zhǔn)備扶他了,他看了一眼女人纖細卻粗糙的手指,眼神暗了暗。
曲霏把人扶起,還貼心地給他找了個稻草枕頭墊在他背后,這一系列的服務(wù)可見她的心虛和心疼。
一個大男人,手腳筋全被人挑斷,身上還有很多撞傷和被劍刺傷的地方。她剛剛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樣難受。她還是見不得人受傷,更何況是這么嚴(yán)重的傷,如果換做是自己,自己可能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
而且之前他說是他的手腳筋被挑是她的杰作,哪怕是曲霏穿越來之前的原身干的,她現(xiàn)在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得把這口鍋給背下來。
舒璀錯一直沉默不語,在看見她端著粥碗坐到他面前,小心翼翼舀起一勺送進他嘴邊地時候,他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輕淺的笑意。
“你笑什么?”因為有燈光照著,曲霏并沒有錯過他這一絲笑意。這男人已經(jīng)這么慘了,虧他還笑的出來。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點有趣。”
“有趣?”
不等曲霏再問,男人已經(jīng)很自覺地張開嘴,等投喂。曲霏只能先伺候他吃完飯,等把碗筷收拾干凈她才又重新回到了屋子,舒璀錯看著她一個人又把長凳搬了回去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你為什么離我那么遠?”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不待見我,我也不待見你,我們各自安好不行嗎?
但是一想到系統(tǒng)的任務(wù),她只能故作深沉:“你身受重傷需要好好休息,我這人睡覺不老實就不影響你了?!?p> “借口?!笔骅e倚在床頭,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披在腦后,曲霏看過去,只覺得這人的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勾魂攝魄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眼睛,于是趕緊轉(zhuǎn)移目光不敢再和他對視了。
“你在怕我?”
曲霏愣了下下意識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對,算我怕了你了行了吧,請您不要在釋放你那無處施展的魅力了好嗎!
“我不認(rèn)為我這樣一具殘廢的身體有值得你害怕的地方?!笔骅e瞇起眼睛:“還是說…你當(dāng)初說失憶是騙我的?”
這都哪跟哪?曲霏忍不住抬頭往舒璀錯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了一個倔強又難掩蒼涼的后腦勺。
她趕緊起身解釋:“沒有…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舒璀錯依舊不理她,曲霏也知道自己解釋越多越麻煩,心一沉一咬牙,壯士扼腕一般走到了床邊:“我…我把長凳搬到床邊來行了吧?!?p> 舒璀錯這才回頭,曲霏已經(jīng)把長凳搬到了床邊,農(nóng)家人手工制作的長凳,只是勉強可以坐而已,要是躺上面,那絕對沒有什么體感可言。
“好啦,我過來啦,你睡吧?!鼻斐鍪窒胍咽骅e身子放下去,誰知舒璀錯卻伸出胳膊攬住了她的脖子。
曲霏沒料到他會來這么一出,當(dāng)場愣在了原地。
舒璀錯貼著她的耳邊,溫?zé)岢睗竦暮粑幌掠忠幌螺p撫著她的耳垂,在曲霏臉頰的熱度快要達到一定高度時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就老實地待在我身邊,不然…”
“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