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幕下的冷泉被萬千的霓虹燈包圍,繁華的大都市車水馬龍,燈火璀璨,熠熠星光,夜晚并沒有為這個城市帶來多少寧靜。
“鐸(duo)哥,方便出來喝一杯嗎?”冰淵清整個下午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認真工作,但是當幕布拉下觀眾離場,她的所有偽裝便也跟著卸下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她還是想找朋友聊聊的
“冰冰,可是我正在和xx公司談合作啊”話筒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充滿歲月積淀的磁性
“哦,好吧,那我還是直接回家吧?!北鶞Y清無奈地說道
“我派司機送你吧?”自從王城鐸結婚以后冰淵清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他,今天她突然主動聯(lián)系他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屬實有些擔心她,可是眼前又抽不開身
“不用了,我打車回就行”冰淵清拒絕道,說完便滑動手機上的紅鍵掛掉了電話,沒聽到話筒里的人還說了什么。
冰淵清剛走出醫(yī)院大門,“冰淵清”一個低沉的聲音便劃破夜色傳入她的耳朵,她根據(jù)聲音的方向,像隔著大霧似的看到了黑色車窗里坐著的男子
他的黑色別克汽車剛剛好停在路燈下,醫(yī)院門口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今天沒有戴帽子,栗色側分的發(fā)型將他刻畫的愈發(fā)棱骨分明劍眉星目,他打開車門下車向她招手
“甄靖馳?”
“天怪冷的,我送你回家吧”
冰淵清小步跑到他面前,略微有些弧度的短發(fā)在風中搖擺,像是在彈奏一曲撩動人心弦的協(xié)奏曲,冰淵清四處看了看笑著點點頭說
“好啊”
甄靖馳納悶的想她在找什么?隨著她目光所及也四處瞅了瞅,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又聽到她問
“你怎么會在這里???”
甄靖馳腦子回想起中午的場景:中午和胡子說完那些話后,甄靖馳很害怕冰淵清會失控從而做一些預料不到的舉動,于是居然開著汽車來到了醫(yī)院門口等她,要知道他是不太喜歡開四輪兒汽車的,當時醫(yī)院門口并沒有停車位,甄靖馳在醫(yī)院門口轉了幾圈才碰到一輛車離開醫(yī)院,趕忙停在了空車位那里。
可是又感覺視線范圍不太好,怕在視線盲區(qū)之內冰淵清離開醫(yī)院,于是又盯著那些視線范圍好的車位,車主一開車離開,他又將車停在那個車位里,因為這樣還被保安叔叔教育了。
停好車以后給胡子打了電話,確定冰淵清還在醫(yī)院才放心,從十二點多一直在車里坐著等冰淵清下班。
因為要時刻注意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是否有冰淵清的身影,甄靖馳感覺自己現(xiàn)在做的事和平時的任務略微有些相似,這樣沒有錢掙還不一定討喜的事自己如此不亦樂乎的上心,他深知是因為她
只有她
會讓自己像神經搭錯似的,做出些連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舉動,他回神后權衡了一下才說
“哦,我....下午在附近有事情辦,剛好有車位就把車停在這兒了”甄靖馳低頭說“剛忙完,正準備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下班了沒有,天這么冷,可以順便送你回家?!?p> “說得這么坦誠,肯定又是因為我是吳方旭他妹吧”冰淵清心想,苦笑著點點頭說:“謝謝你”
冰淵清思考是坐在副駕駛還是后排好,坐副駕駛吧好像沒那么熟,坐后排吧,是不是太刻意裝不熟了?反倒顯得自己做作?
甄靖馳觀察到冰淵清的猶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說
“前面暖和”
冰淵清低頭彎腰,一股淡雅的清香撲入鼻中,車里的座椅套是迷彩的,她坐在副駕駛上但是位置有點靠后,冰淵清伸手調成適合自己的位置,又伸手扣上了安全帶
“你家在哪?”甄靖馳坐到駕駛位上,單手把著方向盤眼睛注視前方問道
“碧生區(qū)惠澤園5號樓”冰淵清撥弄了下頭發(fā),側分打著紋理的發(fā)型被她這么一撥弄,有了些造型
車內開著空調,前窗墊上放著一個通體深藍色包裝的車用精油香水,散發(fā)著淡雅的清香,吮吸到鼻子中不經意間有些上癮,狹小的空間里能微微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從車里的音響中不斷傳出電臺女聲,她在說什么冰淵清沒有認真聽
冰淵清尋思是否應該說些什么,但是畢竟她不是一個善于找話題,更不是一個和不熟的人可以侃侃而談的人,索性閉嘴直視前方,注視著擋風玻璃掠過的冷泉夜景,她完美的側臉印在了車窗上此起彼伏的光輝中
可能是車里呆久了冰淵清感覺胸口有點悶,將車窗匣開了一道小縫,甄靖馳見狀問道
“熱啊?”說著將車內暖氣的溫度調低了一點
“啊沒有,可能是有點暈車”冰淵清注視著前方的紅綠燈莫名尷尬,好像紅綠燈上不斷跳動的紅色數(shù)字,是在倒數(shù)著他們獨處的時間
“那件事之后你去哪了?”冰淵清咬著嘴唇,右手手指摳的左手的手指微微有些發(fā)紅,她側頭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恰如其分的落入了她的眼眸中。跳動的數(shù)字到零了,左轉彎的路標卻還是紅的,前面的車也沒動,才聽到那個低沉的男聲
“你的過肩摔練得不錯”甄靖馳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放在換擋器上,側頭看著那個同樣看著他的女孩兒笑著說
冰淵清沒想到甄靖馳會避開話題,愈發(fā)覺得小空間里的氣氛更加尷尬了,扯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就著他的話題說
“那你要再試試嗎?”
“可以,不過我怕打擊到你的自信心”甄靖馳邪魅的笑著說
“是嗎,這么有自信?怎么說我也是練了二十多年散打的人,這種蔑視你覺得我能忍嗎?。。 北鶞Y清的好勝心突然被激發(fā),覺得這幾天積壓在心里的煩躁終于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
“那去格斗拳館兒吧”一掃剛才的陰霾興奮地說
甄靖馳在更衣室里將拳擊的準備工作都做好后走出了更衣室,在拳擊館明亮的燈光下那個著黑色T恤,坐在擂臺上用黑色拳擊繃帶纏手的女孩兒落入了他的那雙黑眸中。
她纏好解開,再纏好又解開,甄靖馳走上前本想幫她一把的,可是當那雙戒備的眼睛望向他的時候他反倒逗她說
“不愧是練了二十多年散打的人啊,纏手這種基本動作要求都這么高?。?!”
冰淵清沒理他,重新將扣套在大拇指上,然后沿著大拇指繞過手背在手腕處纏一圈再把拇指纏一圈,再把繃帶往手背經小指處、手心繞到虎口,最后把繃帶粘好,所有動作行云流水,這個認真又堅定的女孩兒與當年那個在課桌前不茍言笑“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女孩兒,在甄靖馳的腦海里再一次重疊。
做好熱身運動后,冰淵清帶上紅色的拳套,站在甄靖馳對面,甄靖馳覺得對面的少年樣的女子像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女將軍,似乎隨時準備著殺來攻下城池絕塵而去,和當年被四五個女孩兒圍攻時的霸氣不相上下。
“來吧”她說
甄靖馳擺好格斗勢,冰淵清率先出手一個直拳,甄靖馳躲閃而過的同時一個低掃冰淵清的腿被絆倒,撲倒在地,就在同一瞬間冰淵清一個夾腳也不管是否違背格斗規(guī)則手狠勁拽倒甄靖馳,兩個人都倒在地上,互相沖對方邪魅的笑笑,同時站起身
這次甄靖馳采用U型迂回閃身隨后一個擺拳,冰淵清沒躲得及在快要打到她胸口的時候甄靖馳在緊急關頭收手,冰淵清趁機單手抓緊甄靖馳的胳膊跨步上前,甄靖馳趕忙順勢下蹲另一只手頂住冰淵清的腰部,同時腳頂她的膝關節(jié),冰淵清的腿一軟,隨著甄靖馳向后靠的身軀一起倒在了地上。
架在冰淵清脖子上的甄靖馳的胳膊并沒有勒得很緊,冰淵清手一個巧勁兒頭已經從中抽出,緊接著一只手反扣住甄靖馳,另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
“放手,要被你勒死了!”甄靖馳發(fā)出很慘的聲音說
冰淵清放開甄靖馳,坐在他旁邊,一條腿彎曲一條腿隨意的伸直,兩只胳膊放在身后撐著整個上半身,頭向后仰看著天花板說
“你有使出一半的水平嗎?”冰淵清瀟灑的拍拍手“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打爽了,哈哈”她笑的如陽光般明媚,笑聲縈繞在甄靖馳的周圍甄靖馳不自覺的也跟著勾起了弧角
他聽到她說“謝謝你”很小的聲音卻像是夏日里的冰糕冬日里的暖陽剛剛好,不僅不會顯得見外,還增進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甄靖馳整個人字癱倒在擂臺上,185的身高占據(jù)了不少空間,他的右胳膊彎曲放在眼睛上,阻隔了外界射入眼睛的光芒,隔了幾秒說
“那你可得對胡子好點”
冰淵清略微尷尬的呵呵笑出兩聲“天降黑客大哥?”明知故問似的問道“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甄靖馳笑笑沒說話,冰淵清忿忿的站起身,戴著拳套的右手,沖著甄靖馳用胳膊遮住的英俊臉龐直瀉而下,甄靖馳聽到了周圍的聲響,早已預料到了冰淵清的這一拳但是他并沒有躲,這一拳有些吃緊的打在了甄靖馳健碩的胳膊上。
“你很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你才在醫(yī)院神經兮兮的,活生生像個色狼,令人犯惡心”冰淵清站起身一邊拉伸身體一邊鄙視的說
“中午的飯菜合胃口嗎?”又是這樣答非所問轉移話題,冰淵清瞟了甄靖馳一眼沒理他
“又來?汽車里我問的問題可能是有點突兀,可這件事畢竟和我息息相關,你還在醫(yī)院里給我裝模作樣,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生氣吧?我沒和你計較就算了,你還給我玩三緘其口?”冰淵清心想但是也不想多做糾纏,看看手表已經晚上九點了,平淡的說
“好晚了,我該回家了”
緊身黑褲刻畫著她筆直的雙腿,她跨步向前,在快要離開擂臺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后那個低沉的聲音說
“一起吃晚飯吧?”
“我打車回”冰淵清一邊揉耳朵一邊又像是自言自語似的道
“冰淵清”甄靖馳坐起身用他低沉的聲音,略微加重了些分貝叫她著的名字
“干嘛?”兩個字,一如往常的平靜
“一起吃晚飯吧?”甄靖馳發(fā)出他低沉的聲音,分貝又加高了些問道
冰淵清扭頭用著一種戲謔的口吻似笑非笑的對他說
“我說了我打車回家”
甄靖馳站起身1.85左右的個子瞬間占據(jù)了冰淵清的瞳孔,他一步一步走來的樣子好像與當年在籃球場下的少年如出一轍,沒有經歷世間的無可奈何;沒有那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有的只是微風不燥陽光正好下的翩翩少年,他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膜中
“是~~~我··很早就知道,在我認識胡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直再找那個比他小三歲的妹妹,去醫(yī)院之前我已經數(shù)不清楚多少次被人當作色狼了,還好我長得帥”甄靖馳開玩笑般的說起,眼神里竟閃現(xiàn)了些許少年時的頑皮
“真不害臊!”冰淵清做嘔吐狀
“你是不是應該賠我一個杯子?”
“好,賠你兩個”
“就這樣?”看著眼前這個時真時假的人,冰淵清有些氣不過故意問道
“還有?還有什么?”甄靖馳疑惑的心想,癟癟嘴“難道還要賠你掃碎玻璃的簸萁和掃帚?。俊?p> 冰淵清覺得甄靖馳的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兩只手交叉抱在胸前仰起頭長噓了口氣,用關切平穩(wěn)的語調說
“你沒參加高考,后來去哪里了?”
甄靖馳瞪大了雙眼,鎮(zhèn)定了幾秒之后才用平靜的口吻說
“我家里的事你差不多都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閑心去參加高考,那是...”說著冰淵清與甄靖馳的雙眸彼此交錯,兩雙同樣深不見底的眼眸,好像要把對方吸入眼底鎖在深潭之中
他口中呼之欲出的一句話,也硬生生被逼了回去,他深深的閉了一下雙眼,將所有情緒扣在了心中,轉換成一種疏遠的冷意才繼續(xù)說
“高考前我去參軍了”
參軍?發(fā)生那件事后整個小鎮(zhèn)都在關注當時的案情發(fā)展,甄靖馳的媽媽在法院被判處死刑,這是公開的秘密,怎么可能過得了參軍審核?
但是冰淵清深知她還沒有任何立場再詳細問下去,于是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甄壹拾
今天是2020.1.14,甄壹拾正式成為了簽約作家!!為了紀念這一天 今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