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煙以為憑朱慕禮清高不可一世的個性,去到門店不過三天,肯定要給她打電話,可結(jié)果是,都已經(jīng)過了一周了,她的手機卻沒有半個他的來電。
他不會就這么安身立命,準備直接在賣場度過職業(yè)生涯了吧?
想來頗有些不甘,受罰的是他,心煩的卻是自己。
皺著眉,顧笙煙提起內(nèi)線,直接打到了銷售部。
鄭烽很快就進來了,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顧總監(jiān)”,他在她對面坐下。
“千媛百貨的銷售狀況十分穩(wěn)定,而且這周因著朱先生的到來,業(yè)績有了顯著性提升,如果不出意外,本月結(jié)束后,朱先生很可能會拿到top sales獎金?!?p> 顧笙煙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
果然是朱慕禮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人,洞悉人性的程度不得不讓人佩服,她都還沒問問題,他居然就直接回答了。
不過,她有把“為難”兩個字這么明顯地掛在臉上嗎?
有些尷尬地抽了張紙巾拂去嘴角殘余的咖啡,顧笙煙強裝淡定地問:“你確定他的良好業(yè)績不是因為有你幫襯的關(guān)系?”
鄭烽笑:“朱先生不需要任何人幫襯。”
開玩笑,誰有資格幫襯他?
顧笙煙徹底坐不住了,為什么這個男人到哪都能過得好?她知道他能屈能伸,可以做總裁,也可以當個打工仔,但這個彈性能不能有個限度?
胡亂敷衍了鄭烽幾句,她讓他出去工作了,而自己則拿了車鑰匙,直接奔著千媛百貨而去。
她真的很好奇,這個男人坐滑梯般從總監(jiān)助理變成一線銷售后,還是如何保持春風得意的。
泊好車,顧笙煙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又翻出化妝鏡檢查了一下妝容??偙O(jiān)巡店,她不能讓自己的不甘表現(xiàn)得太明顯。
柏悅專柜因著之前朱慕禮的溝通,落在了一個很顯眼的位置,所以顧笙煙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男人熟悉的身形。
真是要命,明明是那么普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竟顯出了幾分矜貴氣息。她這么遠遠地看著,都忍不住要垂涎三尺。
此刻,朱慕禮正專心接待顧客,并沒有注意到顧笙煙的到來。她往前走了兩步,不經(jīng)意聽到兩人的對話,朱慕禮低醇悅耳的聲音讓她眼角一瞇,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下了。
“你覺得我用哪個顏色好?”女人拿著兩盒眼影猶豫不決,眨著一雙大眼睛問朱慕禮。
“這個吧。”他有模有樣地用手指點點其中一盒,“用這個顏色打底比較有清透感,你眼睛這么大,駕馭這個肯定沒問題。”說完,附贈一個優(yōu)雅的笑容。
顧笙煙翻著白眼看天,在這個人眼里,估計全世界都是美女。
女人得了贊美,而且還是來自于這么帥的銷售BA,一壓再壓,才抑制住了內(nèi)心翻騰的喜悅:“那我試試。”
朱慕禮遞上眼影刷,并微笑著將化妝鏡舉到一個適度的位置,方便女人試妝。
顧笙煙差點要沸騰得臉紅脖子粗了,他什么時候這么體貼過?
“怎么樣?”
女人上了妝,仰頭詢問朱慕禮,那無辜的眼神讓顧笙煙覺得有故意招引的嫌疑。
“很漂亮,不過呢,疊加一點眼線色會讓雙瞳更加深邃迷人?!彼f著,看也不看,就準確將另一個眼影盒子送到女人面前,“這個顏色是柏悅這季的限量色號,焦糖咖啡,畫在眼皮上是很自然的小煙熏,我覺得挺適合你。”
“我還沒試過這種深色系的眼影呢,不是太會用?!迸擞悬c遲疑。
“沒事,我?guī)湍阍嚿!彼麩崆橛执蠓降赜盟⒆诱喝⊙塾?,在自己的手背上調(diào)理了一下,耐心地說,“你看,先這樣把深色的眼影調(diào)到自己滿意的濃度,然后呢,換把刷子,再蘸取手背上的眼影涂,就不會擔心一失手,畫重顏色了?!彼诵π?,輕聲說,“眼睛閉上?!?p> 顧笙煙直接要扶墻,他這腔調(diào),搞得像自己化過妝似的。
女人很聽話地閉了眼。
朱慕禮熟練地用小刷子一點一點將眼影暈染在她的眼皮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笙煙覺得那女人的臉上,竟?jié)u漸泛起了紅云。
真不像話!到哪里都不安分!
她的氣急敗壞,他全然不知。
生生磨嘰了三十多分鐘,他才微笑目送女人拎著滿滿的購物袋,心滿意足地離去。
抽了張濕紙巾,朱慕禮低頭,仔細將滿手背的花花綠綠擦干凈,之后,將紙捏成團,精準投入不遠處的垃圾箱。
男人隨意但不失優(yōu)雅的動作引得旁邊專柜的年輕BA雙眼冒心。雖然自他到來,她們的生意就幾乎被搶得干干凈凈,但該死的,她們就是怨恨不起來,只要看看他氣宇軒昂的樣子,她們覺得白站一天也值了。
“鄭烽說,你的銷售業(yè)績數(shù)一數(shù)二,我之前不信,但看了剛剛那一幕,我就信了?!卑橹詭лp諷的語音,一雙香檳色高跟鞋出現(xiàn)在眼前。
朱慕禮眼神一頓,聽出了來者的聲音,再抬眸時,臉上是閑適得體的笑容:“顧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