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獨闖
“讓開!”黯雪拔出劍架在承澤的脖子上說道
“你,你要是真能砍的下去,你就去!”承澤看著黯雪道
黯雪看著承澤,心里是真恨,那是仇人的兒子,可也是真正視她為好友的人。
黯雪的劍一點點逼近承澤,承澤的脖子滲出了血來。
“給!從醒來到現(xiàn)在滴水未沾,又在那荒漠里呆了這么久,要去也得喝口水吧!”尋生遞了茶水對黯雪說道
黯雪看著尋生,尋生對她舉了舉杯子,輕松的挑了挑眉,笑了笑。
黯雪咽了咽喉嚨,放下了劍,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喝完便要走。
承澤依舊不讓開,可尋生卻走在前面,拍了拍承澤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出去透透氣,一身全是沙,哪兒坐得住哦!”
黯雪便乘機出來營帳,尋生見黯雪已經(jīng)出去,便拿起方才的鎧甲,也要走出去。
“尋生!你要做什么?”承澤問道
“做你不敢做的,做你自己也不想承認(rèn)的?!睂ど朴频卣f著走了出去
“讓開!”黯雪對著士兵說道
士兵走開,黯雪便騎上了馬,出了營。
黯雪剛走,尋生便來了。
那士兵還未開口,“給!”尋生直接給那士兵嘴里塞了個果子,自己也騎著另一匹馬追了上去。
“喂!前面的‘硬漢’能不能等等我!”尋生騎著馬叫道
“你也去?”黯雪回頭看了看問道
“你可別誤會,我只是怕你死在陳軍里,你和秦副帥都沒人收尸罷了!”尋生道
“你回去吧,這事與你無關(guān)!”黯雪又道
“你看看這個!”尋生道
黯雪回頭,剛一回頭嘴里便塞了個果子。
“酸嗎?”尋生問道
黯雪嚼著果子,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尋生便不再理睬他。
“我呀,就愛湊湊熱鬧,跟你這么一趟,回頭去春云樓可有的吹了?!睂ど?p> “哎,你說我這么不怕死,又仗義的英雄得多少女子對我仰慕?。 睂どΦ?p> “閉上你的嘴。吵死了!”黯雪只覺得尋生不停地說著實在煩人
“我不!我偏要說~免得過會兒可就沒人了~”尋生挑了挑眉說道
黯雪不語,拉緊韁繩,加快了速度。
就這樣,尋生一路追著黯雪,說了一路有的沒的,東拉西扯,就是沒有半點停歇,黯雪被他煩得幾乎就想先殺了他。
終于用了一個時辰到了陳軍大營面前。
“我說!”尋生剛要開口
“你再說我可真不敢保證是你替我收尸還是我替你收尸!”黯雪拔劍對著尋生道
尋生立馬微笑著,一語不發(fā),只是將手里的鎧甲遞給黯雪,可黯雪卻全然沒有要拿的意思。
“馬給你!你就在這兒等著吧,要是等了一日我都沒有出來,你就別等了,回去告訴他們,我死了,他們趕緊班師回朝吧?!摈鲅ⅠR牽了過來交給尋生說道
說完便轉(zhuǎn)身就向著陳軍大營走去,走了兩步卻停住了又回過頭來,從胸口里掏出了一袋銀錢和一塊軍牌給尋生。
“你也算陪我出生入死過,我要是死了,我爹的尸身也就無用了,陳軍定過不了多久便將我爹棄尸,這銀錢你拿著,還有這個令牌,李伯一看便知是我,你若覺得錢不夠就去秦家拿?!摈鲅├饘ど氖謱|西放在尋生手中說道
“把我爹帶回家葬了。”黯雪哽咽落淚道
尋生看著低頭落淚的黯雪,此時他是真不知該說些什么。
說完便轉(zhuǎn)頭抹了抹眼淚,拔起劍,看向敵營,邊走邊大聲喊道:“秦峰之女秦黯雪來迎家父遺骨!”
“秦峰之女秦黯雪來迎家父遺骨!”黯雪又喊道
“秦峰之女秦黯雪來迎家父遺骨!”黯雪不停地喊著
那聲音縈繞著整個荒漠,尋生看著這本該柔弱的女子竟也如此大義赴死,至純至信,不由得也多了幾分敬佩。
是啊,她沒有女子的嬌柔,卻有所有的女子都不及的令人憐惜。
尋生看著黯雪背影,手里的東西越發(fā)的承重。
“秦峰之女秦黯雪來迎家父遺骨!”黯雪站在陳國兵軍營前大聲喊道
只見抬頭往內(nèi)看去,便看見秦峰的尸身,早已血透模糊,就連腿上的白骨都能依稀看清。
陳兵見黯雪前來,便急忙通報,門衛(wèi)把守的士兵退去,讓黯雪進(jìn)來。
可是走進(jìn)營內(nèi),只見眾多陳國兵圍在秦峰尸骨之下。
廉勝從右側(cè)的營帳內(nèi)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你居然還活著,你可真是厲害一個人便能將兩軍戰(zhàn)士都打趴下?!绷畡賹χ鲅┱f道
黯雪望著秦峰,哽咽著。
“怎么,不認(rèn)識了,我只不過好好的招待了一下我可敬的對手?!绷畡僮叩角胤逑旅娴哪局f道
“說,你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爹?”黯雪問道
“哎,什么叫放過啊,你看我的眼,你再看看我爹,你那時怎么沒有放過他。”廉勝走到黯雪面前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黯雪落淚死死地看著廉勝那副嘴臉。
“秦峰怎么也算英姿勃勃吧,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绷畡僬f著便用手捏著黯雪的臉朝著另一側(cè)擰去
“都兩日了,你再不來我們也快撐不住了,太臭了!”廉勝捏著鼻子說道
黯雪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眼睛一閉,心一橫,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這是干什么?求我???”廉勝說道
“放了我爹,我任由你們處置?!摈鲅┑?p> “你以為你有什么籌碼和我談??!女人啊,就是這樣,婦人之仁!這就是個明擺著的圈套,你來了認(rèn)為你還能活著出去嗎?”廉勝笑道
“你都說了,我一人即可將兩軍都打退,我這籌碼應(yīng)該足夠了吧!”黯雪抬起頭看著廉勝,不卑不屈地說道
“呵,那天啊,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你要是敢反抗,我就將你爹的尸身拿去喂狗!”廉勝走到一旁的鐵籠拉開布簾說道
那鐵籠子里,滿是饑餓到快要無力的狼狗,她知道只要一點血腥就能讓這些家伙瘋狂。
黯雪站了起來咬著牙說道:“你要是敢,我今天就踏平你這兒!”
“哼!你看我敢不敢!”說完便走到一處,將繩子砍斷,秦峰的尸身瞬間落下
黯雪心里一揪。
眼見廉勝走到秦峰尸身前,拖起秦峰的一條腿。
“夠了!”黯雪怒道
黯雪又拿起劍,周圍陳軍圍得更緊密了。
“啊!”黯雪一聲嘶吼便向著陳軍廝殺著
她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顧,身上不停的被陳軍砍傷刺傷??伤拖袷前l(fā)了瘋似的,全然感覺不到,一劍,一劍,又一劍,殺完一個一個又一個。
“給我拿下!一會兒讓他們倆父女在狼狗肚子里團(tuán)聚!”廉勝吼道
黯雪只覺得眼前一片紅,飛濺的血是紅的,嘴里的腥味也是紅的,地上是紅的,那些人的眼睛就如同那狼狗一樣透著食人血的鮮紅。
“??!”黯雪不停地嘶吼著,發(fā)泄著,砍殺著直到眼前再也無人敢上
“廢物!上??!”廉勝怒道
黯雪渾身都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顫顫巍巍地拖著劍向著廉勝走去。
“把刀給我拿來!”廉勝對著一旁的士兵說道
“是、是?!蹦鞘勘ε轮翗O,說完便取來了刀,遞給了廉勝
“你,一個女人,看我一會兒讓你怎么死!”廉勝拿起刀說道
說完便一刀砍了過去,黯雪的眼睛開始模糊,可也只能咬著牙心一橫大聲叫喊著向著廉勝沖了過去。廉勝一刀砍了過去,黯雪被打倒在地,廉勝接著又將黯雪踢到了狼狗的鐵籠旁。
黯雪抬起頭,都能聽到狼狗那迫不及待的喘息聲。
廉勝又一步一步向著黯雪走來。
黯雪看著這些狼狗,不由得想起兒時,自己難道就這么要死了嗎?難道著十一年就只是個老天爺開的玩笑?難道自己依然是那個沒用的只會哭泣的女孩?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怒,她氣她自己為何到頭來依然看著自己的親人而去!她怨,怨這命運為何對她如此狠心!她恨,她恨為何仇人依然活得逍遙!如果天從不對自己憐憫,那么自己只有認(rèn)了這命嗎?那熒流鄉(xiāng)呢?娘呢?如顧呢?她要如何見他們?
廉勝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那狼狗的眼睛也越來越興奮。
不,我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
我不甘心!
“?。 摈鲅┮宦曀缓鹉闷饎?p> 黯雪看著地上的秦峰又向上看了看方才被廉勝砍斷的繩子,沖了過去,抓住繩子雙腳蹬著木柱,就朝著廉勝的另一只眼睛刺了過去。
“??!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我要殺了你!”廉勝捂著眼睛說道
“你去殺你的狼狗吧!”黯雪說道
說完便將廉勝踹到在鐵籠前。
“你!你要干嘛?”廉勝驚恐道
黯雪揮劍刺傷廉勝的手,又一腳將廉勝踹得緊貼著鐵孔。
狼狗的眼睛都岑亮了。
不!
黯雪用劍砍斷了鐵鏈,狼狗便一口咬上了廉勝。
幾只狼狗看著黯雪,聞著黯雪身上的血腥味發(fā)著低吼的聲音。
黯雪劍一揮,狼狗退下,又去撕咬著廉勝。
黯雪將秦峰的尸體放在推車上,一個人娘娘腔腔的推出了陳軍營。
眼前越來越模糊,腳越來越無力,前面只有一望無際的沙漠,那家伙還算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