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佐從后方大步走來,身旁是蕭天齊,若不是送天齊出去路過這里,看到明亮的燈火,他還不知道烏蘭其其格竟帶人走到了這里。
“殿下,這么晚你到哪里去?”烏蘭其其格走過去,拽著他的衣袖撒嬌道:“烏蘭那里剛煮好奶茶,殿下要去喝一杯嗎?”
蕭天佐冷冷看著烏蘭其其格,將衣袖從她手里抽出,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淺疏面前問道:“你沒事吧?”
淺疏搖搖頭。
“走吧,我送你回去?!笔捥熳敉翱缌艘徊?。淺疏抬頭向烏蘭其其格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愣住了。
同樣看到她的蕭天齊也愣住了,他先是不相信的揉揉眼,而后竟猛的原地蹦起,激動的跑了過來。
然后不由分說的一把將淺疏抱起,原地旋轉了幾圈,口里喊著:“我的月亮姑娘,我終于見到你了!”
天齊心心念念的月亮姑娘是淺疏?蕭天佐的臉登時煞白。
將淺疏放下后,蕭天齊不由分說的握住淺疏的手,走到蕭天佐面前感激道:“大哥,你是專門為我找到的月亮姑娘嗎?”言罷右手握拳橫于左胸,鄭重道:“謝謝大哥,天齊必將全力相報!”
蕭天佐平靜了下,目光變得深邃,他很想說,這也是他的月亮姑娘,可是,他此生已經沒有機會當著淺疏面說這句話了。
嘴角上揚,蕭天佐露出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淺疏就是你一直找尋的月亮姑娘嗎?”他想再確認下。
“是的大哥,你從哪里找到的她?我真是太開心了。”蕭天齊的嘴咧到耳根。
“可是她不叫月亮,她的名字是淺疏?!笔捥熳粲X得自己說的好無力,他心里已經知道認錯絕無可能,卻還抱著那么點期盼。
蕭天齊轉過身,黝黑的眸子里跳動著簇簇火焰:“月亮,你還記得我嗎?”
淺疏腦里急速轉動,她到這里來,是為救路遠,任務完成就回去??墒鞘捥熳羰莻€老狐貍,這兩日絲毫不露口風,甚至于給她派來的侍女都是不懂漢語的,證明蕭天佐在防備自己,自己除了一寸一寸的摸,別無他法,眼前的蕭天齊,會不會是個突破口?
見淺疏不說話,只愣愣的看著他。蕭天齊急了,他開始比劃:“五年前,在科爾沁草原,你騎著馬就像草原上飄動的晨露,散發(fā)著晶瑩的光,我被你吸引,騎馬跟在你身后。馬背上,你的笑容那樣純凈明朗,你的笑聲串起了整個春天?!笔捥忑R說著說著,眼里漸漸蓄滿淚:“我當時便向真神起誓,我一定要娶這個姑娘!這些年我有機會便去天朝尋你,所幸,我終于找到了你!”眼淚順著臉頰滾落,蕭天佐往前跨了一步,深情的看著淺疏道:“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叫什么,我只要你?!笔捥忑R定定的看著淺疏道:“那天,我眼睜睜的看你走掉,今天,我不會再放開你!”
淺疏被蕭天齊的眼淚驚呆了,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并不平靜,可是她,她......
深吸口氣,淺疏眸子輕轉,看向蕭天佐道:“這是你弟弟嗎?”
蕭天佐點頭道:“我們兄弟二人是大遼皇后的兒子,他是我弟弟,他去年被封為燕王,封地在燕云十六州?!?p> 淺疏點點頭,看向蕭天齊道:“小王爺,我叫淺疏,不叫月亮?!毖粤T,往后退了一步,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狠心的利用蕭天齊的單純。
“不,不可能,我永生都無法忘記你的笑容,我,”蕭天齊眼里全是痛楚:“我在那時就知道此生逃不掉了,我也不想逃掉!”
蕭天齊倔強的轉身走向蕭天佐道:“大哥,我認定她了,不論她認不認我,我都認定她了,請大哥成全!”
蕭天佐此刻的心情又苦又澀,他不舍得讓淺疏成為他的女人,是因為他即將要娶西夏公主,他給不了他想給她的,他的身邊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而他更舍不得將她禁錮在這方寸之間,成日面對后宮見不得人的爭斗,或許,燕云十六州更適合她!
“說什么成全不成全,大哥為你高興!”蕭天佐露出笑容。
“多謝大哥,今晚便讓月亮在這里再住一晚,明日我稟告父王,我要娶王妃?!毖粤T又轉身看向烏蘭其其格道:“大哥,你的侍妾若是再欺負我的月亮,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到時候損了大哥顏面,可莫怪弟弟不知好歹!”
淺疏微抿了下唇,事情發(fā)展太快,讓她始料未及,要超出掌控了。
怎么辦?現在的情形是她沒救出路遠,怕是自己也要陷進去了。
“我先走了,明日來接你。”蕭天齊低低的說了聲,向蕭天佐告辭離開。
一場劍拔弩張的鬧劇便在蕭天齊突如其來的告白中煙消云散。
烏蘭其其格沒了潛在對手自是高興,蕭天佐和淺疏卻是各懷心思。
“我送你進去?!笔捥熳舻?。
“嗯?!睖\疏心里十分煩躁。
走進園子,蕭天佐背著手,在銀杏樹下停了腳步。
淺疏想著心事,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
蕭天佐回轉身,輕嘆道:“被天齊嚇到了嗎?他是個單純的孩子。”
淺疏抬起頭,青年的眼睛如深潭般,讀不出任何情緒。
“送我走吧!”良久,淺疏道。
她想好了,任務失敗就失敗吧,總不能把她也折在這里吧!
“呵呵,”蕭天佐輕笑,“你以為來的容易,走的也能那般容易嗎?”
“什么意思?”淺疏心里升騰起不好的想法,她自然的背起雙手,匕首滑落到掌中。
蕭天佐笑笑,抬頭看向銀杏樹道:“知道我為什么讓你住這里嗎?”不等淺疏回答,接著道:“因為只有這里才種了三棵可供人借力的銀杏樹?!?p>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了,淺疏冒出了冷汗!